我就是回来折腾你的怎么了
2018-04-15 作者: 小妖重生
我就是回来折腾你的怎么了
艳阳西移,残阳如血,如云似火,明明是傍晚了,可那天色却依旧明亮的紧,和白日几乎无异,地上的热气慢慢的蒸腾,却没有正午的那股子燥热。
夕颜下了马车,指挥着王府的几个下人从车后抬出一个箱子来,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直奔翠竹居。
还没走到翠竹居,便被四处闲逛的红豆瞧见,红豆眨了眨眼睛,看着夕颜,张大嘴巴,像是见鬼了一般,半天才回过神了来,兴冲冲的奔到夕颜跟前,仰着头,一双眼睛盯着夕颜,晶亮晶亮的。
“王妃怎么突然回来了。”
红豆靠在夕颜的身上,似有些不敢置信,今早王爷去见王妃,王妃好像与王爷闹着别扭,她不过是替王爷说了几句好话,她整个人就像是吃了火药似的,差点没把她给吞了,方才还和那红玉一同离开了,怎么就回来了,莫不是想明白了,她就说嘛,最后还是王妃低头的,红豆发挥想象,自顾想着。
“怎么,不欢迎我?”
夕颜挑了挑眉梢,朝着翠竹居的方向,脚下的步子未停。
红豆呵呵的笑了两声,很是愉悦,就只关注夕颜一个人,竟是连后边抬着箱子的两个人都没有瞧见,蓦然想到什么,惊叫出声:“我这就去通知王爷,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顾不得那许多礼数,红豆松开夕颜的手,像是快乐的蝴蝶一般,直奔翠竹居报喜去啦。
翠竹居内,四季常青的绿竹染上了点点的金黄,池子的水波光粼粼的,闪着金光,像是夜间浩空的星辰一般,水纹荡漾,倒映在水中的绿竹在墙上,像是随风起舞一般,带来一阵阵的凉意。
“哎。”
夏夜白坐在房间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面具下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扫过四周,静悄悄,没有那个人,空荡荡的,连带的整个人也垂头丧气的,没有一点精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时不时的叹着气。
“王爷可是想王妃了?”
相思站在一旁,见他这幅模样,在他的跟前蹲下身子,那双温婉如水的眸子在夕阳的映照下越发的柔和起来。
“哎。”
夏夜白瞥了相思一眼,耷拉着脑袋,继续叹了口气。
相思笑了笑,直接蹲在了夏夜白的跟前:“王爷不是才刚见着了王妃吗?王妃和王爷一样,定然也是时时想着您的,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给耽搁了才没和王爷一同回来的,等王妃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了,自然就会回来陪王爷了。”
柔和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无奈,像是在哄小孩一般。
夏夜白瞅了相思一眼,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哎到了嘴边却还是吞了回去,只在心底长吁短叹,他心里的痛,她如何能够明白,他现在哪里还敢责备颜颜没有陪同他一起回来,他是巴巴的等着她回来却不知她何时回来,没有一点底,着实烦闷的很,偏生又不能去看她了。
死皮赖脸,这招一贯最有用,不过今晨已经用过了,可她不但没回来,好像更加的生气了。
“王妃回来了。”
“王爷,王妃回来了。”
夏夜白弯着的脊背挺直,面具下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登时亮了起来,探着脑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从地狱一下子飞上了天堂,轻飘飘的,完全的不真实,一颗心跳得飞快,跃跃欲试,不敢置信的瞧着门口的方向,过了半晌,黯然了下去,这次自己让她这样伤心,她哪里会这样轻易就回来了。
相思站在夏夜白的身旁,喜出望外,向前走了几步,却不见夏夜白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不由的转过身,看他还是傻傻的坐在原地,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模样,停下了步子:“王爷,王妃回来了,你怎么还坐在那里?”
夏夜白脑袋还是有些发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相思微微抿着唇,似有些不解,往回走了两步,夏夜白猛然回过神来,腾地站了起来,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嗖的一声从相思的跟前飞过。
“王……”
相思只感觉有一阵疾风吹过,转过身,连夏夜白的背影都没瞧见,只隐隐瞥到他衣裳的一角,抿着唇,不由得笑出了声,跟着追了出去。
她就说嘛,王妃回来了,王爷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夏夜白冲到走廊上,银白面具下,那脸上的笑容如何都抑制不住,颜颜回来了,她是原谅自己了吗?她的心里对自己真的没有芥蒂了吗?也许她这次回来是有别的其他的事情呢,说不定前脚进了王府,后边寻了个缘由就离开了。
夏夜白越想越觉得沮丧,整个人就像是泼了盘冷水一般,方才的那股子兴奋劲完全没了,凛冽的寒风吹来,脸上的笑容随着那水一起,瞬间凝结成冰。
夏夜白踌躇不定,来来回回在走廊上踱步,一双眼睛阴郁重重,低着头,重新退了回去,站在门槛上,双手扶着门框的位置,紧咬着唇,探着脑袋,双眸期待却又带着哀怨,巴巴的瞧着门口的位置,像极了等待丈夫的归来的深闺怨妇,那模样,着实可怜得紧。
“王爷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退回来了?”
相思走到夏夜白跟前,扯了扯他的衣裳。
王爷今儿是怎么了,方才没瞧见王妃,整个人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现在王妃回来了,他不跑去相迎,反而傻傻的在这地方作甚。
“我在这里等颜颜就好了。”
那声音闷闷的,心不甘情不愿的。
乍一听到颜颜回来的消息,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完全不敢相信,早上她还在和自己置气,他死皮赖脸的缠着,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而已,可她完完全全没有半点回来的迹象,这不过只是几个时辰而已,她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她心里若是不愿瞧见自己的,他这个样子冲了出去,惹得她不悦,说不定还没回翠竹居就直接甩袖走人了,现在最关键的是她能留下来,万不能再回到武府。
哼,想到红玉就觉得讨厌,整日缠着颜颜,明明是个女人,搞得自己对颜颜痴心不悔的模样,弄得他心里好不舒服,不过颜颜似乎和她很好,他若是这个时候吃醋,胡搅蛮缠,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他才不做那样的蠢事。
“相思,你去瞧瞧,颜颜是不是过来了?”
夏夜白转过身子,挥了挥手:“颜颜这次回来,相思你就是跪下求她,也绝对不能让她再离开了。”
嘴角下垂,双肩也是耷拉着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可怜巴巴的瞅着相思,加上那稚嫩的口气,简直比小孩还要招人怜爱,顿时惹得相思母爱泛滥。
她开口正想说些什么,便瞧见不远处朝着这边走过来的夕颜,身后跟了两个下人,手上搬着个大箱子,也不知装了些什么。
“王爷,王妃过来了。”
相思笑着说了声,抿着唇,走了过去,行至一半,见夏夜白头靠在门框上,嘴巴撅起,夕阳发射,银白面具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面具下的那双眸子,如何都看不清。
“王爷就在这边站着吗?那奴婢先过去了。”
相思笑了两声,转身朝着夕颜走去,夏夜白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那朝着翠竹居越来越近的身影。
依旧是一身素雅的衣裳,头发随便的绾起,除了一根簪子,再无其他的东西,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便是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他却依旧瞧的分明,嘴角上翘,绝色出尘的脸上满是笑意,夕阳的余晖恰若夜间的星辰一般,直直的洒金她的眼眸,闪闪发亮,聪慧狡黠,自信从容,瞧不出一丝一毫的一样,夏夜白只觉得心冷的发抖,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原来,为这件事情纠结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她未曾放在心上。
夕颜自是也发现站在门口的夏夜白的,银白面具,那圣洁的雪莲在夕阳下释放妖娆,双手扶着门框,头靠在门上,似有些颤抖,一双眼睛巴巴的瞧着她的方向,期盼,激动,紧张,依旧是清澈的眼眸,她却再瞧不出半点无辜,浑身背景光笼罩,却无端端的让人觉得落寞,夕颜忍不住怜惜起来。
下一秒,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却跳了出来,莫夕颜,你真是没一点出息,这样就心软了吗?这次回来你可得好好折腾他一番,让他也给你做牛做马,尝尝被人胡搅蛮缠的滋味。
“王妃,您可回来了,王爷方才还在想您呢?”
相思笑着说道,声音不小,夏夜白自然也听到了,面具下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殷切的盯着夕颜,哪想到夕颜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王妃是和王爷闹矛盾了吗?”
夕颜摇了摇头:“你听谁说的?”
相思往后瞧了夏夜白一眼,刚想开口,被夕颜身旁的红豆敲了先:“我也觉得,往常,王妃就是离开王府几天,王爷听到王妃回来,定会兴奋的冲到王妃的跟前,将王妃抱住,闹腾一番,现在怎么这么老实了,像是望夫石一般站在门口不动了。”
红豆说完,捂着嘴,仰着腰,大笑出声。
“王妃这次回府不会马上就离开了,方才王爷吩咐奴婢,便是跪,也要将王妃留下来,王妃若真的有事,奴婢跪有什么用,这王府虽然不大,也有近百号人,若是王爷都留不下王妃,还有谁能让王妃留下?”
相思言罢,红豆的仰着腰,指着门口的夏夜白,笑的越发的大声。
夕颜瞥了夏夜白一眼,瞧着他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果真不假,夏夜白直勾勾的盯着满是笑意的夕颜,伸手擦了擦额角岑出得冷汗,只觉得那冰冷的面具,一张脸像是被火烤了一般,火辣辣的,烫的厉害,怎生得奇怪,这傍晚的夕阳居然比正午的艳阳更让他觉得燥热。
夕颜向前继续走了两步,相思瞧了那被两人抬着的箱子一眼:“王妃,那是什么?”
“一些账簿,让他们搬到我房间去。”
一身素衣,踏着金光而来,夏夜白站在门口,真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紧张都快要跳出来了,这个女人还有心情笑,还笑得那么开心,不过见她朝着翠竹居的方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放在门板上的手湿漉漉的,满是冷汗,颤抖的厉害,他忙将手从门板上取了下来,置于身后,放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
“站在这里做什么?”
夕颜就站在夏夜白跟前,看着他放在身后紧握成拳的手,被淡淡的金黄色笼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晶莹,夕颜眉眼间的笑意越盛。
“现在知道我在河边是什么滋味了吧。”
想见却又害怕,紧张了那么久,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身上的肌肉紧绷,手上冷汗涔涔,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却连他的人影也没瞧见一个,这心里的滋味,若不是亲身体会,便是你描绘的再生动,他也体会不了。
“颜颜。”
夏夜白眼睫披下,紧咬着唇,移着小碎步走到夕颜跟前,想紧紧的把她抱住,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幻觉,可真的走到她跟前,却没有今晨林子里的勇气,只能用一双眼睛巴巴的瞧着他,蒙蒙的水雾,停在原地,十足的一个小怨妇。
他以为自己会等很久,没想到她却突然回来了,那心情,怎是激动二字就可以形容的?等了半个月,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终于是把她给盼回来了。
他想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始终都是你的小白,夏夜白这辈子只喜欢莫夕颜,这辈子只会有莫夕颜一个女人,一辈子就只对你一个人好,今后再也不会欺骗你了,也不会让自己有任何对你说对不起的机会,这些话他想了好久好久,可是好几次他动了动唇,只觉得喉咙哽咽了,像是失声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进去吧。”
夕颜在心底叹了口气,拉起他放在身后的手,两人一同进了房间,这个样子的他,比以前那个装傻的夏夜白更让她觉得心疼。
彷徨不安,其实她能够明白他心里的滋味。
相思红豆默契的瞧了对方一眼,笑了笑,也跟了进去。
夕颜回到房间,刚拿起水壶,夏夜白便殷勤的接了过去,替她将茶倒好,呵呵傻笑了两声,递到她的手上。
“王妃,这东西就放在这里吗?”
相思指了指身后被两个下人抬起的大箱子,朝着夕颜问道。
“搬过来。”
两个下人依言将东西搬到夕颜的跟前,恭敬的退到一旁。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夕颜喝了口茶,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砰砰的声响,转而笑看了夏夜白一眼,夏夜白也笑,瞧了瞧地上的箱子,心突突的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妃用完膳了吗?”
夕颜点了点头:“红玉知道我要回来,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已经吃过了,小白,你吃了吗?”
夕颜侧过脑袋,声音娇滴滴的,恰如黄莺出谷,一双明眸黑亮晶莹,温柔的都可以滴出水来了一般。
颜颜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她主动和自己说话,主动牵自己的手,还用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还要温柔的声音和他说话,夏夜白觉得脑子有些发懵,浑身的血液都兴奋的叫嚣着。
发生的这一切自然是他乐见的,不过他还不至于被这种柔情的攻势完全迷晕了头脑,现在的他已经慢慢地从方才的狂热中冷静了下来,联想到方才夕颜做的一切,他的心里顿时下了个结论,颜颜回来,不怀好意,从她盯着自己的笑容中就可以瞧出来,这表情他太过熟悉,每回他要算计什么人,就是这模样。
哎,骗她伤她,虽然并不是自己的初衷,但毕竟是他不对,她如何惩罚自己,只要不和别人跑了就好。
“已经吃过了。”
夕颜点了点头,背对着夏夜白,脸上不由的绽出笑容,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身子:“好累,红豆,准备热水,我要沐浴,相思,准备些糕点。”
“是。”
两个丫鬟看了看夕颜,又瞧了瞧夏夜白,笑着准备东西去了。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散,笼罩在翠竹居的那一层金黄的外裳也慢慢的褪去,夜,渐渐来临,月亮还没有出来,虫鸣蛙叫,四周静悄悄的,依旧青翠的绿竹在水中晃动,水纹晃动,掀起一阵阵的涟漪。
武府住了半月有余,夕颜也渐渐的染上了和红玉一样的毛病,入夜房间里边必须点燃了蜡烛。
两排的红烛摇曳,整个房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房门禁闭,将外边的虫鸣蛙叫声隔绝,隔着一层屏风,可以很清楚的听到那人洗澡发出的声音,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昭示着她的好心情。
宽大的檀木桌上,燃着两根蜡烛也,另外一边,是几盘新鲜出炉的糕点,而他的脚下,则是满满一箱子绿皮的账簿,足足有数十本之多,这些,全是她从武府来回来的。
半个时辰前,她蹲在地上,盯着自己,笑意缱绻,将箱子打开,随手拿起基本账簿扔在他手上,对自己说:“夏夜白,从大婚到现在,我就一直在给你做牛做马,被你折磨的差点没了命,以前呢,我是心甘情愿的,现在我不乐意了,凭什么我被一个装疯卖傻的人折腾的团团转,我知道你心里是充满歉意的,不过你也说了,不会向我说对不起,会用行动证明,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必须让我折腾回来,今后你必须给我做牛做马,今后这些账都归你管,不准让别人帮你。”
她说话的时候,乌黑的发丝披在肩上,嘴角翘起,眉梢上扬,说不出的得意,口气坚定,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他看着满满一箱子蓝色的账簿,当时就懵了,他名下的产业是不少,不过楼里的事情他都是交给箫剑去做的,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账本,他就知道她是回来折腾她的,只是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
夏夜白坐在桌上,听着里边滴滴的水声,低着头,屏气凝神,看着账簿上那一个个数据,他发誓,这些字他没有一个是不认识的,可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心如何也静不下来,刚集中的了精神,就被里边银铃般的笑声给惊醒了,不由的抬头,透过薄薄的一层屏风,看着她扬起的藕臂,咬牙切齿,以前的她不曾在房间里边沐浴,便是在房间里边沐浴了,也会刻意避开他,这个女人她是故意的。
故意选择了这样一座薄的近乎透明的屏风,故意让他面对着她洗澡的方向,故意摆出各种撩人的动作,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还是个只对她又欲火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嘛。
她的身材很好,个子虽然娇小,可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曲线玲珑,光滑的肌肤如上等的凝滞白玉一般,比世间任何的丝绸还要柔滑,夏夜白不由得闭上眼睛,伸手来回不停的抚摸着蓝色的册子,幻想那就是她的身子一般,她现在不是只有一个人洗澡,而是与他共浴,那扬起的手缠着他的颈脖,清丽的脸上娇笑连连。
夜深人静的此时此刻,想起这些,骨头里面似也在叫嚣,体内有水在蒸腾,令他微微躁动起来,坐立难安。
她的脸在哪层薄薄的屏风还有阴云的水汽见若有若仙,远远地,他只觉得她目光如针,扎的自己浑身上下又痛又痒。
猛然一个激灵,疯了疯了,那个人是颜颜,他怎么能生出这样龌龊的想法来,他方才一定是疯了,才会在此时此刻想到做这种事,满脑子都是一丝不挂的他,居然单就想想反应就如此强烈。
夏夜白有一丝慌乱,放在蓝色账簿上的手也缩了回来,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放在了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