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隔的远,再加上这地下室够大又安静,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踢踏踢踏的回音,她听的并不是很仔细,现在才发现,一个月来,那五皇子的声音有了不少的改变,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狂妄嚣张,不过却却少了一份男人的英气和低沉,尖尖的,娘娘的,若不是那份蛮横劲,就和皇宫里边那些净了身的公公没什么两样。
“你也会有今天。”
夏俊驰走到夕颜的跟前,托起她的下巴,狠狠的揉捏了好几下,夕颜忍着痛,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夏俊驰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可夕颜愣是半点反应也没有,欺负一个昏迷的人和欺负一个没有知觉的死人没什么两样,一点意思也没有,夏俊驰冷哼了一声:“既然今天你落在我的手上,我定然也要让你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夏俊驰的话刚说完,夕颜便觉得脑门一阵的疼痛,原来夏俊驰放在夕颜下巴上得手并不只是简单的松开那样简单,而是用力的甩开,夕颜的脑门恰巧撞到桌角的位置,顿时鲜血直流,夕颜再也不能继续装昏迷,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额前的鲜血顺着脑门流了下来,渐渐的模糊了视线。
“哈哈。”
夕颜的眼睛之露出一小段的缝隙,鲜红的血液像是眼泪一般,顿时将夕颜的脸颊染红,隔着浓浓的血雾,夕颜还是瞧清楚了夏俊驰,那笑的近乎癫狂扭的人。
夏俊驰长的不丑,岂是应该说,皇室夏家的品种都是极为优良的,夏俊驰虽然谈不上俊逸不凡,不过他的长相比起一般人还是好上了不少的,与夏天辰不一样,夏天辰是风流而不下流,处处讨得女人的欢喜,而这夏俊驰则是风流却更下流,但凡是他看上的女人,完全不会理会别人的意愿,完完全全真真切切就是个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两个同样都是养尊处优的人,夏天辰长的像妖孽,却不乏男性的英气,而这夏俊驰整日泡在女人堆里,皮肤白皙,满身的脂粉气,尤其是现在,皮肤如凝滞白玉一般,明明未上胭脂水粉,整个人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也带上了女气。
他的左右两边,是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有些上身只穿了一件肚兜,下边连亵裤也没有,外边随便罩了件衣裳,而有些连肚兜都没有,夏俊驰的身后,是几个身材高大威猛的壮汉,足足比夏俊驰高出一个头,那块头也是夏俊驰的两倍,站在他的身后,很是威风,正中间站着的是一个很是猥琐的中年男子,一双鼠目盯着那些年轻女子的胸脯瞧,伸长着脖子,差点没流出口水来。
夏俊驰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一个上身穿着肚兜,外边罩了一件青裳的女子捞在自己的怀中,那女子双颊生花,那一双妩媚的眼眸满是**,其余的女人站在身旁,盯着夏俊驰与那个女人看,又惊又怕,也有些期待,不知在想些什么。
“七王妃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打一桶水来。”
夏俊驰说完,将怀中的女子推到那个猥琐的中间男子的身上,那男子一乐,眼睛都笑弯了,整个画面,要多恶心便又多恶心,可那些人却仿佛司空见惯了一般,夕颜猜测,这几个月来,今日这样的事情定然不是第一次发生。
身后的几个大汉一点也不敢耽搁,夏俊驰刚下达了命令马上就有人跑了出去,不多时,手上便多了一桶水,水桶里边还有个木勺,放到夏俊驰的跟前。
夏俊驰蹲着身子,想也不想,直接勺起水,向后退了几步,用力的泼到夕颜的身上,边泼边笑:“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凉快?”
“哈哈。”
每一下,夏俊驰都很用力,夕颜的眼睛眯成一条锋利的直线,那双眼睛,像是充血了一般,她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夏俊驰身上的暴戾。
“我给你们也冲冲澡。”
夏俊驰转过身子,将那些水泼到那些与他一同进来的无辜的女人身上,那雪白的脸上的笑容,要多狰狞便有多狰狞,像是从地狱的魔鬼一般,他的脸已经扭曲,就像他的行为思绪一样,已经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其实,夕颜也不是完全不能够理解,夏俊驰是什么人,一个人喜好的形成,又先天和后天两个因素,而夏俊驰的好色,是与生俱来的,他天生就是好色的男人,原本现在没了命根,若是稍微正常些的男人,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身边怎么会带几个穿着如此引人遐想的女人。
他那是在报复,从没了命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愤世嫉俗,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他碰不了女人了,过不了舒心的好日子,那那些个女人也休想好好过,他挑动他们的**,却不替她们舒缓,她是要她们和他一样难受着,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个疯子,变态,这些个女人怕也是被他折磨的疯了,要不然在这个时代,怎么会近乎赤身**的跟在夏俊驰的身边出现,若是正常的女人,尚且还有半点贞操可言,就不会让自己在一个猥琐的管家手下承欢。
“七王妃,好看吗?要不要我让他们也给你解决一下啊?”
夏俊驰凑到夕颜的跟前,用力的摁着她额头上的伤口,疯狂的笑出了声。
夕颜闭着眼睛,因为吃痛,眉头微微的皱着,可她却始终哼都不能一声,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你越是求饶,越是示弱,只会让他更加变本加厉而已。
夕颜很庆幸,她一向畏寒,便是大热的夏天,别人穿得都是一层薄薄的轻纱,而她却穿着绸缎做成的衣裳,便是泼了水在身上,也不会印出身上的肌肤,不然的话,不知道跟前的这禽兽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且,她知道,非常非常的肯定,他不会让这里的任何一个男人碰她,他花费了那样昂贵的代价却还是得不到的,绝对绝对不会让别的人得到,他最多知会让那些人像对待那个女人一样,蹂躏自己一番,或者是站在一旁围观,看他是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的,不过没有关系,只要她还有命,不过是被别人碰几下而已,虽然会觉得对不起小白,但是相对于生命而言,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只要还能有一口气在,她也就能报复。
这些人若是敢碰她,她便把他们的收给剁了,若是看了她的身子,那她便取了他们的眼珠子好了,活着,才是最关键的。
“我差点忘记了,七王妃是女中巾帼,这点小痛不过是挠痒而已。”
夏俊驰呵呵阴笑了两声,凑近夕颜的颈脖,用力的闻了闻,脸上的笑容,像是冬日的寒风一般,阴冷阵阵,十分骇人,突然拽着夕颜的头发,夕颜吃痛,不得已跟着他的手势走。
夏俊驰开始只是一只手拽着夕颜的头发,突然两只手都伸了出来,用力的摁着夕颜的后脑勺,使劲的往桌角上撞,夕颜没想到他会这样变态,脑子被他弄的昏昏沉沉的,他这种人早就没了理智,见血只会让他更加疯狂,旁边的那些人肯定是不会提点的,她若是不想死,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夕颜紧咬着牙,忍着疼痛,用力的挣开了夏俊驰双手的束缚,虽然没有亲眼瞧见,不过从那像小溪一般潺潺的鲜红中,还有那尖锐的疼痛,她也可以知道自己伤的有多深了。
转过身,便瞧见夏俊驰看着手上满满一大把的黑发,微微的有些出神,不知道再想什么。
夕颜不怕痛,但这并不消失她愿意承受这样的痛楚,夏俊驰的神经早就不正常了,不过他的子孙根和她有什么相干,又不是像王权那样被她踢没用了的,也不是被他割下来的,根本就不关她的事情。
“夏俊驰。”
夕颜大叫了一声,一身素衣被那一滴滴的血水染红,像是在雪地盛开的寒梅一般,带着说不清道不清的妖媚气息。
脸上满满的都是鲜血,几乎看不清原本雪白的肌肤,遮挡住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那双眼睛瞪的大大的,被那鲜艳的色泽染红,嗜血而又妖娆,像是妖魔一般,浑身上下,散发出死亡的冰寒之气。
夏俊驰被这双冰冷的眼神瞧了半晌,浑身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向后退了几步,看着浑身被绑的夕颜,嘴角忍不住勾出一丝阴笑。
“莫夕颜,你跑不掉的,哈哈。”
那声音并不是很大,可那笑声却像是要把整个牢狱的瓦房都献了一般,那猥琐的管家被眼前的一幕骇到,早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而其余几个跟着夏俊驰一同进来的女子,早就吓得脸色苍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停的晃着脑袋:“不要打我。”
显然,这些人之所以这样的穿着,任由夏俊驰玩弄,完完全全是迫于夏俊驰的淫威。
“你到底想干什么!”
夕颜大喝了一声,冷眼瞧了房外各式的刑具一眼,既然把她带到了这里,依照他现在的丧心病狂,完全没有任何人性可言的模样,她不认为外边那些东西只是用来看看的而已,想做什么把所有的刑具在她身上都用上一遍吗?
“美人,让我好好疼疼你。”
夏俊驰托起夕颜的下巴,一张嘴就要凑过去,夕颜眉头皱起,想也不想,嫌恶的别开头去,给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男人碰,她还不如直接找条狗。
夏俊驰被夕颜躲过,也没有再勉强,嘴巴凑近夕颜的颈脖,用力的闻了几下:“美人的身体可真香,我闻闻。”
夏俊驰发出一阵陶醉的惊叹:“好浓郁的莲花香气,果然不像那些胭脂俗粉,浑身脂粉。”
夕颜转过身,一双眼睛冷冷的瞪着他,波涛翻滚,夹带着毁天灭地的凌厉,压迫重重,化为一只只锋利的箭羽,夏俊驰顿时有种万箭穿心之感,哼了一声,松开了扣住夕颜下巴的手。
“你问我想怎么样,莫夕颜,我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说说,我该怎么对付你呢?”
夏俊驰站在距离夕颜一米的距离,托着自己的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夕颜哪里愿意给他思考的机会,等他想出来了,自己肯定会少了半条命了的。
“五皇子,我们先不要提那日的事情谁对谁错,是你先绑架了我家王爷在先,技不如人在后,没错,我承认那天我做的是有些过分,但是你有今日的下场,并不是我造成的,我只不过不像你再随便欺负我们家王爷,一时气愤才会出手,我也就是想吓吓你们而已,并未对你们做出太过过分的事情来吧。”
把他给阉了,这样的想法她不是没有,她的骨子里留着的是喜好刺激的鲜血,但是如果冒风险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好处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只是把夏俊驰挂在城墙上而没有阉掉的原因,她就是担心他会变成这个模样,然后不计一切的找她的麻烦。
“虽然不是你直接让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我有几天,你完全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你把我放在了东城门的城墙之上,夏天辰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夏天辰?这事与夏天辰何干?
“他以为随便找个人把你送到我的府上,我就会原谅他了吗?当初他对我下手的时候怎么不顾念一点的兄弟的情谊,就因为我与太子殿下走得近,一直帮着太子殿下,他居然狠心对我下如此毒手,这辈子,休想我放过他,便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居然是夏天辰把她五花大绑送到夏俊驰的府上的,这么说,这件事情是他一手设计的,这样也就不奇怪了,五皇子命根子没了以后整日都呆在慎王府(五皇子的府邸),折磨那些女人,找她报仇的事情定然是交到兰妃的手上。
兰妃一个妇人,只能依靠自己娘家的势力,不过现在五皇子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兰妃家里的人肯定要另寻靠山了,心里纵然气愤,但是也不可能花费那么多的心力和代价替夏俊驰报仇的,若是夏天辰,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上次桃花林的事情,他到现在还耿耿于怀,虽然没有证据,不过早就认定了是她一首布置的,慧春坊,尤其是东宸府之事,四皇子殿下一派的人都恨不得将她抽筋剥骨,他又是了解夏夜白对自己的重要性的,这样的设计,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也再过顺理成章了。
以丽妃一派的势力,不可能对上次的事情一无所知,肯定能够联想到夏俊驰的事情与她脱不得干系,现在太子与四皇子的势力在朝堂之上为了废立太子一事争执不休,呈现了白热化的状态,这五皇子虽然不争气,那兰妃可是个爱惜儿子的,如果她在中间周旋,那可是一股大势力,再者,这兰妃性格温婉,一直深得境地的欢喜,再他的跟前也说得上几句话的,后宫之中,她也尚算有些地位,四皇子想要争取,一点也不奇怪。
夕颜忍不住想到夏天辰与她说的话,若是没有眉间的着一颗朱砂,你与我又爱又恨的女人几乎长的一模一样,又爱又恨,明明知道五皇子恨她入骨,却设下陷阱,将她双手送进狼窝虎口,爱恨?夏天辰,你也不过是口是心非的人而已。
夏天辰把她送到慎王府任由他惩罚,这夏俊驰不是该对夏天辰感激涕零吗?可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恨入骨髓,对他的憎恶丝毫不亚于她,甚至比她还要深,这是怎么回事,他没了命根子,今日这样不男不女与夏天辰有何相关?当初他对他下手,难道……
夕颜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看着距离自己不足两米的夏天辰,嘴巴张开,足足可以塞下一整个鸡蛋。
夏俊驰见夕颜一副错愕的模样,阴笑着冷哼了一声:“他以为父皇宠着他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对我下如此狠手,害我变成今天这幅模样,总有一天,我要他不得好死。”
“你确定是夏天辰?”
夏天辰?这一切是夏天辰做的,不可能,他不是夏俊驰那样没有脑子的人,他不可能会那样做的,不可能的,不是他,不是他会是谁?
“我当然确定了。”
夏俊驰大吼了一声:“不是夏天辰会是谁?难道这世上还有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不成?那张脸我不会看错的,还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现在我的母妃与皇后联手,不把他搞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应该是夏天辰,就是夏天辰没错的,他不是说了吗?他对自己又爱又恨,自然见不得夏俊驰侮辱自己了,他那样做只是为了给她讨回公道而已,夕颜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诫着自己,一遍遍的想要说服自己,就是这样的没错,此刻的她真的好恨,恨自己的聪慧,恨自己为什么不会自欺欺人呢?
夏天辰没有那样做的理由,他是要与太子殿下争夺皇位的人,好端端的怎么不会给自己树立那样的强敌,皇后在朝堂之上的势力几乎没人能够撼动,兰妃若是彻底与她联手,他几乎是没有胜算的,夏天辰不是傻子,他便是要做,也不会给自己留下这样的祸害,一了百了,这分明就是故意让夏俊驰知道他就是夏天辰,分明就是借刀杀人。
一模一样的脸,怎么就没有了?那个人若是把面具摘了,夏俊驰根本就认不出来。
“还说什么你是她的女人,不准我们说,也不准我们肖想,你就知道欺负我,为什么不对夏天辰下手,夏天辰,夏天辰……”
夏俊驰咬牙切齿,夕颜毫不怀疑,若是被绑在这里的人是夏天辰,早就被他碎尸万段,然后扔出去喂狗了。
他的女人,他的女人?接下来夏俊驰说了什么,夕颜一句也听不进去,她像是个在深海溺水的人,完全失聪了,被咬破的嘴唇苍白,那张脸,明明是被鲜血染红了,可你却觉得她是苍白的,明明是盛开的艳红寒梅,可你却觉得那是冬天里干净的不染纤尘的白雪,白的没有一点冷气,整个阴冷潮湿的刑房顿时被一种莫名的爱上萦绕。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夕颜大喝了一声,整个刑房像是都在颤抖了一般,凄厉哀婉之极,甚至带上了绝望。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小白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却有另外一个人生生将这个事实残忍的撕开摊在她的跟前呢?纸果然永远是保不住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