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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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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走到大殿门口,突然转过身:“国师大人受万民敬仰,在琉璃位高权重,虽不是国君,不过你说出的话,就是那景帝也不敢反驳吧,把我从一个拥有全世界可呼风唤雨的武家掌门人变成一个连乞儿都可欺辱的王爷妃子,满腔的仇恨更无处发泄,国师大人不觉的这些都是你欠我的吗?”

那双眸子的深处带着常人无法窥探的宠溺,白凤笑着点了点头:“对,我欠你的。”

“东郊十里外有一处依山傍水的的空地,风景极好,不知国师大人能否把它作为我们的见面礼?”

红豆打探了这么久,今日才有线索,那块地方她找人看了,是块风水宝地,肯定是朝阳城哪个有权有势的,那处地方,离东大街最繁华的闹区,若乘坐马车,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辰,最关键的事,那块地够大,若用心经营,想要超越东大街并非难事。

“你若想要,自会有人双手送上。”

夕颜见他一副笃定的模样,不由的好奇起来,她心里虽对国师有些抵触,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这人不是那些神棍,信口雌黄之语,他该是不屑的,只是她心里气愤,总想出言顶撞。

“我是人类非仙类,还劳烦国师说的清楚明白些,不要总与我打哑谜。”

怎么可能?那块地若不是皇城的贵族所有,那也该是朝阳城数一数二的大户,要是卖的话,起码能卖上金百万的银子,她不是四王妃,又不是太子妃,怎么会送如此重礼?

“天机不可泄露,你既担忧王爷,早些回去吧,今日的话,你仔细考虑,不要让自己的手沾满鲜血,至少,别再杀人。”

白凤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柔和而又让人觉得亲近,可夕颜却始终没有上前,靠近他一步,他身上有让她觉得温暖的东西,可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冰冷世界,即便是全身冰冷彻骨,如果不能让她全然安心,即便是暖炉,她也情愿紧咬着唇,蜷缩成一团,用自己的毅力煎熬过去。

“国师真难听,还是白凤好听些,这地方太阴森,真是让人讨厌。”

夕颜幽幽的开了口,一副嫌恶的模样。

“我叫你莲儿可好。”

白凤像是夕颜会拒绝一般,不等她开口,便迫切了抢了先:“莲儿既然不喜欢这里,这里的饭菜你肯定也吃不下,范统。”

白凤叫了一声,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范统便出现在白凤跟前,单膝跪在地上,说不出的恭敬。

“送王妃出宫。”

夕颜瞧了白凤一眼:“到现在为止,国师并未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过我现在并不怪你,能认识七王爷,我觉得很开心呢,就像你说了,报仇了以后我便能开心吗?也许报仇之后我会觉得很爽快,不过那些人要是死了,我也就失去了活着的乐趣,行尸走肉,不过现在却不一样了,我会尽我一切的能力保护王爷,那些原本属于他的,我都会帮他夺回来,至少,看着他的笑容,我会觉得很开心,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很满足,这是武媚娘不能有的,所以我不会要求你送我回去报仇,我即便是不回去,那些人也别休想像以前那般风光的活着,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叫我莲儿,不过我还是允了,但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夕颜跟着范统,两人刚离开天凤殿,继续往外边走,却被人叫住:“请问前面是七王妃吗?”

太监特有的嗓,又尖又细的,夕颜不由的回头,便见一个穿着藏青色衣裳的太监蹲着身子,小步跑了过来。

范统上前一步,将夕颜挡在身后:“原来王公公,太子殿下的身子可好些了。”

夕颜侧过身子,不由的看了范统一眼,个小力大,食量更是惊人,原以为只是个饭桶,未曾想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强将手下无弱兵,堂堂国师的手下,这样一个连皇上都要礼让上三分的人物,如何会连应酬也不会。

“原来是范大人,劳您惦记了,太子殿下还是老样子,一直吃着药,太子妃许久不见七王妃,听说她今日进宫,特命奴才在次等候,邀王妃叙叙姐妹情。”

“这可真是不巧,王妃有事急着回府呢,特命奴才送她出宫。”

王公公听着这话,紧抿着唇,颇有些为难瞧了夕颜一眼,夕颜笑了笑,推开范统,走到王王公公跟前:“我难得进宫,姐姐又是诚心相邀,王府的事情再急,也不能驳姐姐的面子,王公公,带路吧。”

听那范统的意思,这王公公应该是太子近身的人,莫芸菲现就要成为夏天辰的侧妃,皇后定是恼火万分的,太子殿下再怎么宽容,心里也定是介怀的,再说那莫云霞莫云霞两姐妹都是一个德行,刁难人性,最喜吃醋,不过那莫云霞身为嫡长女,又是太子妃,比较会装而已,让太子的人邀她去叙旧,也不知夏明旭是什么意思?

“范大人,我先和王公公去见姐姐,天凤殿鼠辈流窜,你该回去和国师大人商议一下,提前做好防范才是。”

东宫是何地?住着的可是未来的储君,戒备如何会不森严,更何况太子还是个药罐子,又不是无能的主,伺候的人定不会在少数,可沿途虽有巡逻的守卫,来往忙碌的太监宫女却没几个,且无那种压迫谨慎之感,甚是懈怠,再瞧着王公公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夕颜心里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今日见她的绝不会是那想与她叙叙姐妹深情的太子妃,十之**是太子殿下本人。

一路上也不知绕了多久,最后来了一处身为清雅的地方,与天凤殿不同,这地方的树木虽说也是郁郁葱葱,却并不会给人一种威严而又沉闷之感,四周都是树,盘根错节,顺其自然而生,与御花园那些修剪整齐的名种相比,更见其风韵,正中是一做凉亭,曲桥通幽,碧蓝湖水,红鲤畅游,两边的树木倒影其中,随水波晃动。

想不到这森森的皇宫竟有如此地方,丝毫不让人觉得压抑,夏日的时候,泡上一壶好茶,再让相思亲手准备一些小白爱吃的糕点,两人吹着风,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兴之所及,还可喂养湖中鲤鱼,再让人谈上一曲,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不过这样安逸的日子,她现在便也只能想想而已。

两人过了桥,便见那被群树环绕的碧波亭,轻纱曼舞,亭内坐着一人,依旧一身明黄的长袍,袖口上绣了一朵黑金色的牡丹花,含苞待放,欲放却未完全绽开,只见那人手上端着端起一上好青花瓷底的茶盏,茶盖轻叩几下杯缘,轻轻吹了吹口气,抿了抿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盖上了盖子,隔着重重纱幔,即便是你并未品茶,甚至未闻得那淡淡优雅茶香,可逆却能从品茶那人享受的表情,嘴角的笑容,生出了一分向往。

“你先下去。”

凉亭内的夏明旭放下手中的杯盏,淡淡的开了口。

“太子殿下果真是雅致之人啊。”

夕颜掀开帷幔,慢慢的走了进去,今日虽无阳光,不过已是春末夏初的季节,夏明旭身上依旧批了件厚厚的大姨,膝盖上还放着保暖的小炉子,放下茶杯,两只手便紧紧的捂着那炉子,想来是极怕冷的。

他身子不好,琉璃上下无人不知,上次慧春坊夕颜便发现外面传言并非夸张,这太子殿下的身子确难当琉璃国之大任,也难怪那么多人倒戈,倾向夏天辰那一方。

“雅致?尝闻风花雪月四字,那些风月场所本宫自是不能去,也去不了的,若是能在冬日下雪时,抱着一壶酒在屋外迎风吹雪,见那梅花飘飞,如此才算得上雅致。”

夕颜微微一笑,这对寻常人而言,是件即便做了也会在第二日变忘怀的小事,可这样的小事对这个一直用药吊着生命的太子而言,确实就成了奢望。

“太子殿下今日找我前来,不会只是为了约我品茶,再谈你那无法实现的风花雪月之事吧。”

“若本宫说便就是为此事才特意把七王妃找来的呢?”

那双眸子一如初见,深沉如水,比那湖水还要沉静上几分,不见任何波澜。

“太子殿下如此雅兴,夕颜岂敢不从?”

夕颜笑着,在他的旁边坐下,掀开壶盖,用手轻轻的扇了扇,转身跪着夏明旭,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起来:“上等的雪芽,可是用天山上的冰水沏的?”

说完,也不管夏明旭同意不同意,便自顾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果真是天山的水沏的,比那日慧春坊的雪芽甘醇,太子殿下可真是会享受。”

夏明旭见她如此,无澜的眸底带上了点点的笑意:“既知是珍品还要如此,岂非暴殄天物。”

“我恭王府向来穷困,一般的茶叶都喝不上,更遑论此类珍品,若细细品尝,恋上其甘甜醇美,今后我岂不是只能喝水了,好东西,浅尝即可,一旦沉迷,谁知会有何后果?今日虽未见到姐姐,不过能见上姐夫,也算一件美事,夕颜再次谢谢姐夫的好茶,这样的味道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了,作为酬谢,夕颜总该有所表示,太子殿下只管直言,今日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夏明旭眸底的笑容愈盛,却隐含点点的惋惜之意:“若是你姐姐有你一般的聪慧,说不定今日朝堂之上便不会出现两派分庭抗礼之争。”

夕颜一听,抬眸看了夏明旭一眼,可惜那双眸子的主人隐藏的太好,住了那漆黑如夜一般的深沉,在没有其他。

“太子殿下谬赞,姐姐才思敏捷,娴熟聪慧,端庄得体,比夕颜不知好上多少倍,如夕颜这般的胭脂俗粉,便只能陪七皇子那般的癫狂痴傻之辈。”

“那日怎不见你如此谦虚,看来你待七弟方才是真心,可本宫明明听说,你喜欢的是四皇帝,甚至在大婚当日立下非君不嫁之言,莫不是是使劲流传有误,还是真的就如你所言,有些东西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以前我确实倾心于四皇子,不过现在的我是七王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然要站在我家王爷一边了。”

夏明旭淡淡的哦了一声,也不知是夕颜的话太过好笑还是听在他的耳边太过嘲讽,嘴唇抿起,居然形成了向上扬起了弧度。

“今日本宫找你来,并无任何目的,只是想与你说会话而已,前几日在慧春坊你说的那些人,事后我命人去藏书阁寻,却并未在任何典籍找到他们的名字,那日你随口一提,对他们的事迹颇有兴趣,尤其是那秦始皇的,不过李后主那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如此绝佳好句,你是在哪里看到了?可还在?”

夕颜瞥了夏明旭一眼,虽只是淡淡的掠过,却在不动声色间窥探到了他眼底伸出的渴望和兴奋,夕颜莞尔一笑,爱上秦始皇,许是因为这个身份,现今整个陆地分割,身在其位,谁不想成就一番霸业,名留青史,不过对于李煜,与其说是心上,到不若说是同情吧,这个人,也许酷爱诗文,却不会弃江山社稷于不顾:“没想到太子殿下竟是如此好色之人,那些书,年代有些久远,夕颜也记得不太清楚,只隐隐记得有这样几个人与这样的一些事情,那日就脱口而出了,早知道殿下会对他们感兴趣,夕颜说什么,也会把那些书房好的。”

“你那日说的那些话,本宫觉得很有道理,水能载舟焉不能覆舟?百姓乃国之根本,不可动摇,琉璃自莽帝创过以来至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国势却大不如前了,却因着那天朝上国的美名,每年有近百万辆真金白银流往南方的其他小国,琉璃国库空虚,虽号称百万雄兵,却俨如一只沉睡的狮子,比不得匈奴兵马强大,临近年关,匈奴侵犯边境,掠夺猪马牛羊还有俘虏无数,如此下去,琉璃泱泱大国,指不定就真的如你所言,成为下一个南唐,而本宫便是那亡国之君臣。”

夕颜脸上带笑,静听夏明旭说完,一脸无辜的瞧着他:“夕颜不过是区区一介女流之辈,太子殿下和我说这些作甚?”

夏明旭盯着她,并未开口,半晌,突然仰头,大笑出声:“若夕颜是男儿身,必定是我琉璃的栋梁之才,方才本宫说的那些不过是重复你那日说的话而已,你虽是女流之辈,本宫却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若是琉璃国败,七皇弟虽未受朝堂重视,也是我琉璃的堂堂王爷,你以为他又好日子过?”

因方才的大笑,夏明旭强忍着咳嗽的**,将话说完,脸色涨红,张口便剧烈的可咳嗽出声。

四周无人,夕颜坐在原位,并不上前,只冷冷的看着他咳嗽,脸上的表情,甚至是那笑容,分毫未变:“太子殿下说的有理,不过夕颜如何肯定,帮你就一定能保我家王爷无虞呢,殿下的身子,想必殿下清楚的很,这储君之位,还不知落于谁手呢?即便是殿下继位,就一定能善待我和王爷吗?皇后娘娘指给恭王府的管家可是让我加王爷吃了不少苦头呢,倒是那丽妃娘娘,对我赏识的很呢,国师大人方才也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保我周全。”

夏明旭瞪大着眼睛,捂着胸口,半天咳嗽才渐渐的消了下来,脸色苍白如纸,明显比方才难看了几分,整个身子恨不得包成一团,双手紧紧的把抱住那暖炉。

夕颜决然起身,看着那剧烈舞动的轻纱,转过身,替夏明旭拢了拢风衣,轻道了声:“起风了,太子殿下身子不适,还是早些让人带你回去休息吧,马上就要变天了,夕颜要快些回去回去,再晚,我家王爷该坐在王府门前淋雨了。”

夕颜掀开那飞舞的白纱,刚下了两个台阶,身后的夏明旭忍着身体的不适,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莫夕颜,不要和丽妃走的太近,她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夕颜闻言,停下了脚步,却未转身:“谢殿下关系,夕颜对自己这条贱民,可是在意的紧,外面风大,殿下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要是一病不起,夕颜岂不是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直到除了皇城的东大门,夕颜这才松了口气,一整个上午,没有片刻的停歇,白凤,夏明旭,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若不是她够聪明,应变能力快,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刚出了东大门,赶车的马温见到夕颜,忙跑到她跟前,将一封信交到她手上。

“这是什么?”

夕颜接过马温递过来的信件,边拆边问道。

马温抬头看了一眼夕颜手上的信件,摇了摇头:“这个奴才不知,方才奴才正在外边等王妃,突然有个小乞儿走了过来,问我是不是恭王府的家丁,是不是今日送王妃进宫,我道了声是,那乞儿便将这信件给了我。”

“可还说了些什么?”

马温摇了摇头,随即点了点头:“那小乞儿告诉奴才,王妃看了信便会明白的。”

夕颜恩了一声,点了点头,利落的拆了信封,抖开了信纸,脸色倏地大变,神情瞬间变得萧沉凝重,咬牙切齿,无比的阴沉:“夏俊驰,你该死。”

马温一见夕颜这个表情,陡然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夕颜猛如风一般掠到他的跟前:“这信是何时送来的?”

“辰……时……时就……”

夕颜愤愤的推开他,大喝了一声:“怎么不早告诉我。”

马温有苦难言,他不过是个赶马车的,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若无传召,他也进不去啊。

马温眼见夕颜像无头苍蝇一般往前跑,不由的追上前去:“王妃,你这是去哪里啊?”

夕颜果然停下脚步,可马温却后悔叫了那一声,那一瞬间回头的表情,差点吓得他心跳停止了呼吸,愤怒肃杀的她,绝美的面孔因担忧,紧张,愤怒,憎恨等等情绪被扭曲,很是狰狞,他从未见过任何人如此,仿佛只要被盯上一眼,便让人觉得遍体生寒,比起那日在训斥他们这些对王爷不敬的下人还有恐怖,就像是地狱来的魔鬼,浑身上下,被杀气充斥。

“让相思去倚翠楼见我。”

倚翠楼,琉璃最大最闻名的烟花柳巷,青楼瓦院,整个琉璃,它若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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