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喵……”凌辰艰难地抬起受伤的那边肩膀的手臂，脑袋却听话地不敢往后看，小心翼翼的声音里透着急切和哀求，“我想看你……”

肖小苗一愣，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凌辰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在仓库里被绑架的时候见过她人类的样子，回来以后就开始用他的小脑瓜琢磨她什么时候会变成人的样子；在她被困在顶楼，情况十分危险的时候，做出破门而入来救她的惊人举动的他又一次见过她人类的模样。

尽管无论是少女形态的那个她还是猫咪形态的那个她，他都能辨认出来，但是估计他依然对极少在他面前出现的那个美丽的少女感到好奇。

肖小苗犹豫了一下，还是被那个一直回荡在她脑海里的楚楚可怜的声音打败了。她将耳朵贴在墙壁上静静地听了一下周围，确定外面依旧没有其他人的动静之后，伸手抓起搭在床边矮凳上的给凌辰起夜准备的睡袍迅速披在身上，才下床绕到床的另一边。

她蹲下身来，在黑暗中凑近他侧躺着的脸庞，看见他正像担心错过眼前的任何一个细节一样睁大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百叶窗帘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在他的双眸里洒下几点微微颤动的晶莹。

她不确定他能不能在这么暗淡的光线中看清楚她的脸，但是她却分明地看到他的双眼中逐渐流露出一股深深的喜悦和满足，就像长途跋涉、历尽艰苦的旅人终于望见了梦寐中的风光一样的。

“小小喵……”

肖小苗笑了笑，伸手抚摸了一下凌辰微卷的短发，那种柔顺和温暖让她顷刻感到自己嘴角边的笑容无法散去。但是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他的头皮的刹那，她却发现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低垂的长睫毛挡住了眼眸中的闪烁，眼神也变得忧郁起来，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令人伤心的事情一样。

“小辰，怎么了？”肖小苗关切地低声问道。

凌辰略有点苍白的嘴唇轻轻的抿了抿，却没有说出话来。

肖小苗想了想，似乎已经能够明白了他内心的忧虑。长时间的不依赖于语言的交流，已经让她能够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几乎读懂他的所有感情。他的担忧应该跟她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没有跟对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对方有没有受到伤害。

“小辰，”肖小苗将身子趴在凌辰的床边，看着他，微笑着，“我没事，我很好。”她的遭遇跟他受到的伤痛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呢，“小辰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天使，只要小辰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凌辰双眸中的忧郁并没有这么就轻易散去。

“小小喵……”他声音轻柔而宠溺。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纤长的手指慢慢地贴近肖小苗垂落在脸颊两边的发梢，然后将她的发丝轻轻地握在手中，就像孩子伸手握住了蓝天中的彩虹一样，不敢用力，也不舍得放松。

可是，那道“彩虹”却在他的手心不过停留了刹那，就匆匆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