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年九九最终还是同意让顾泽霆在她家留宿——
“你睡那里吧!”
顾泽霆看着年九九客厅里那张小得可怜的沙发,又看看自己。
堂堂一米八五的男儿,要怎么样才能龟缩到这长度不超过一米五的沙发?
再看年九九,她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回了自己的房间,透过门缝警惕地打量着顾泽霆。
“年!九!九!”
她把自己当什么了!
“不要以为我跟你表白过我就想对你干什么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
顾泽霆气势汹汹地杀到年九九房门口,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大段。
“你还记得你表白过啊……”
年九九弱弱的声音从房门内传来,言下之意是:
她的防备很有道理?!
顾泽霆不得不气哼哼地坐在沙发上,反省自己为什么要咎由自取,因为担心年九九而跑过来找她,结果沦落到睡沙发的命运。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外面终于安静了,年九九摇摇头,也准备睡觉了。
“汪……汪……”
一阵微弱的狗叫声突然传来。
年九九皱了皱眉头,疑心自己产生了什么幻觉。
难道是因为离开了无暇,所以……
“汪!呜汪……”
狗叫声还在持续,越听越像无暇的声音,年九九受不了了,打开了门缝:
“顾先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哪有声音!”
顾泽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没有吗?”
年九九喃喃自语。
“汪!汪!”
在轰鸣的雷声中,隐隐约约的狗叫声一声声传来。
“真的有声音!”
年九九冲到客厅里,打开了大门,一个浑身被浇得湿透的雪白团子……
不,现在是一个泥色的团子,身上沾满了雨水和泥点,可怜巴巴地蹲在她的门口,两只眼睛像蒙上了一层雾。
年九九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无暇?!”
“汪!”
无暇飞快地扑到了她脚下,不停地打转。
听到她的声音和狗叫声,顾泽霆惊讶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打量着地上那坨还在不断滴脏水的脏毛球:
“它怎么可能跑过来?”
顾氏庄园离年九九的公寓那么远就不说了,外面的天气还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人站在外面都得被吹跑。
“不好了!”
年九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大变:
“是不是老夫人出了什么事?”
无暇向来对老夫人忠心耿耿,这种天气还半夜跑出来,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不舍得年九九。
顾泽霆想起还在城堡里休养的苏如意,脸上也有些惊疑不定:
“走,我们回去看看。”
从电梯一直下到地下车库,年九九因为担忧,也忘了取笑顾泽霆:
明明直接开车到酒店,一点也不会淋到雨。
这样的雷雨天气里,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年九九刚才匆忙地把无暇清理了一遍,又拿了一条厚毛巾给它裹住,免得它着凉。
车厢里,两人一狗奇异地沉默着。
车子在漆黑的雨夜里疾驰,溅起了无数的水花,就像此时他们不安的心情。
……
顾泽霆和年九九的车还未开进庄园,便看到顾氏庄园的门大开着。
而这个时间,本来应该休息了的城堡里,却灯火通明。
顾泽霆的电话适时地响起,是他的父亲顾致远打来的:
“你奶奶住院了,赶紧到德馨医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