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陆渊提着半昏迷的江适衡回到了山谷营地,蒲明等人紧随其后。
幸运的是,他们的反应够迅速,没有人逃脱,他们在短时间不用担心会有暴露的风险了。
但是这个前提是在江适衡的同伴发现他失踪之前……
吴老和谷舟看到浑身是血的陆渊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
陆渊此时的形象非常狼狈。
他的衣衫被江适衡的剑气割裂成了一缕一缕的,透出布满全身仍在渗血的伤口来,显得分外凄惨。他一手提着江适衡,另外一只手软趴趴的垂在身侧,像是提不起丝毫力气的模样。
看样子应该是骨折了。
“出了一点意外。”陆渊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般,表情十分平静,直接把江适衡扔在了地上,然后转身取下谷舟挂在腰间用来装逼的长剑,挑起江适衡的储物袋递给吴老:“您老帮忙检查一下,把所有可能会暴露我们现在位置的东西都挑出来!”
要是换做是他们说不是会有遗漏,但是吴老在修真界底层摸爬滚打了一百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这种事情交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吴老一听就知道江适衡的身份可能不简单,当即郑重的接过了储物袋,对陆渊道:“你放心。”
陆渊旋即转身,神识扫过江适衡,把他贴身藏着的一些符宝之类的东西全部搜出来,确定不会有人再通过他身上的东西察觉到他的方位之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先前在森林中他们战斗发出的动静太大,陆渊在卫成风解决江适衡的时候就感觉到有灵兽在靠近,所以他当时才会来不及检查!
其他的人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陆渊的动作,见他告一段落,谷舟才有机会问出自己的疑问:“这是怎么了?这人的身份有问题?”
“他是筑基期修士。”陆渊道:“剑修!”
谷舟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望着浑身的血的陆渊竟冒出了一句:“你竟然还能活着?”
既是筑基期修士,又是修真界公认战斗力最强的剑修,怎么现在反倒被陆渊俘虏了?
陆渊:“···”
他无语的望了这死胖子一眼,什么都没说,提着江适衡就往山谷深处走去。
他还得审问这几个人,没时间跟这个死胖子废话。
陆渊回来也没避着人,山谷中除了那些严格按照陆渊制定的计划训练的新兵蛋子,其余人全部都过来了,风界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最后几句话。
“筑基期……剑修?”
他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眸色霎时变得一片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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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陆渊让蒲明和李宗审问的另外那几个散修得到了结果。
“他们是灵溪宗招募的开荒者,和那些散修一样,来到玄灵古地没多久就被黑甲卫发现了,侥幸活了下来,却迷失在了森林之中……”
蒲明把他所得到的消息告诉陆渊:“至于那个筑基期修士,他们是昨天才意外遇见的,得知对方是千机阁的筑基前辈,并且愿意收留他们之后,他们都非常兴奋,却没想到碰到了我们。所以陆哥……”
蒲明憋了半天才说道:“所以我那天去探查的时候,这个筑基期修士还没跟这些散修在一起……”
所以遇上江适衡只是意外,并不是他的锅!
“有些奇怪啊……”陆渊没有注意蒲明的小心机,他喃喃道:“看那江适衡的样子,千机阁应该也没能避过黑甲卫的绞杀,这种时候他们自身都难保,怎么还会有闲心收留散修?”
陆渊觉得这种大宗门的筑基期修士却选择单独行动,并且还准备带上几个散修拖油瓶太不正常了。
他们想做什么?
陆渊始终有些不安
“但是陆哥,那是千机阁……”李宗忍不住插了一句话:“是修真界被称为万年常青树的千机阁!”
千机阁在修真界的地位与御兽宗千泷宫这些势力的地位大致相当,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宗门。
和御兽宗千泷宫这些势力不同,千机阁不管是门下弟子还是势力范围都比其他势力要少上许多。最艰难的时候甚至整个宗门的人加起来都不足一千……
但是千百年来,许多曾与千机阁不相上下的势力在短暂辉煌之后或是渐渐陨落,或是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只有千机阁至始至终都伫立在修真界金字塔顶端不曾动摇!
原因就在于千机阁在大衍术数一道极为精通,不说通晓过去未来,但是在趋利避害这方面的确很有一手,一般都是顺应天道顺势而为,所以李宗才觉得别的宗门可能不会接手散修这种麻烦,而千机阁就不一定了!
“可能吧……”陆渊低声喃喃,而后抬头对蒲明两人说道:“我去看看那个筑基期修士,你们是先回去还是在外面等我?”
没有同他一起的选项……
蒲明和李宗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表示在外面等他就行。
他们对这个筑基期修士的目的也非常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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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江适衡仿佛听到两个人在低声交谈。
“前辈,你有那种让对方不知不觉中吐露出所有实情的秘法吗?”
“也许你做梦可以!”
“那降低对方心防,迷惑对方的那种幻术总该有吧?”
“有啊,但是你太弱了,用不起!”
“前辈你还想不想在外面待着感受三百年后落日山脉的自然风光了?”
“我之前帮你搞这小子的时候你就说了之后让我待在外面的!”这个较为苍老的声音一直平铺直叙,直到这时才显露出了几分情绪波动:“你小子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其实可以出尔反尔的前辈……”那个稍显年轻的声音幽幽道:“您再仔细考虑考虑!”
即便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于十分危险的环境中,江适衡此时也有些忍俊不禁,呼吸不免有了细微的变化。
空气在这一瞬陷入了寂静。
几个呼吸之后,江适衡听到脚步声响起,最后在他面前停下:“醒了?”
江适衡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