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苏漠北朗声一笑,看了看那白衣老者,不做回答反问道,“敢问前辈,不知在前辈心中,当今武林之中,能排的上名头的高手有哪些呢。”
“这个嘛……”那老者叉着腰身,在苏漠北身前晃了一圈,捋着白须沉思道,“若说这天下武学,皆源出少林,这天下武功不论外加内家,少林的功夫皆是上乘。不过这天南地北,武学流派众多,又各有各的名堂与玄机。”
白衣老者又转了一圈,来回踱步道,“若非要论个高低嘛……这若论拳法,当属塞外九孤先生的‘无影长拳‘为奇,若论脚法,当属江北碧水庄的‘九步十八遥连环腿‘为快,若论剑术,属西江卓家藏剑为利,若论刀法,当属南境的无涯山庄的‘鬼绝八刀‘为绝,不过这无涯山庄已经消失数十年,这路刀法虽说没有失传,不过已是很久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了……”
说到此时,老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一顿,登的一下声音又起,“啊……老夫想起来了……数日前,有人曾在乌南梅镇见识过这路刀法又现江湖,只是不知使这一路刀法的究竟是何人……”
无涯山庄?乌南梅镇?!
苏漠北一愣,莫非者老者口中所说之事,乃不久前他在梅镇梅杨酒家遇见的那个手执黑炎宝刀的白衣少年?
苏漠北发愣之际,那白衣老者又缓缓道,“当然啦,十八般武艺自然是各有神通,武林间的绝学也是非一派两派,你那御龙山庄的‘十二金九‘镖师也都是些诡谲之才,诸如南平第一高手原右首旗、盛家剑的传人盛子郡、一鞭扬尽天下英豪的李敖、天下第一刀之称的楚一鸣、万里独行侠莫平飞……这些人虽说不是惊世骇俗的传世武功,但武学造诣也可谓实属难得了。”
听了白衣老者的话,苏漠北又是一笑,拱手说道,“多谢前辈美誉!”
苏漠北心下喜滋滋地暗想,天下第一庄啊,他御龙山庄确实是藏龙卧虎之人甚多!
那白衣老者连连摆了摆手,撇着嘴嚷道,“即便是这些人,那也不过是些勇武之人,怎么可以称之为天下第一呢!”那老者又上前,抓住苏漠北的手臂喝道,“嘿嘿……小子,快说,你太师傅究竟是何人!”
只见苏漠北瞪着那老者一眼,甩开袖子跃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雪,哈哈一笑,接着道,“晚辈的太师傅嘛,乃当今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前任少林方丈、少林第二十四代‘灵’字辈高僧、曾以‘光明掌‘与‘阴阳七伤拳‘两大绝学响彻整个武林的——少林灵慧大师!”
苏漠北可没有胡说八道,这灵慧大师乃他老爹苏武的师傅,亦是少林前任方丈,而苏漠北的武功路数皆是由他老爹与右首旗亲授,他的一招一式皆是正宗的少林功夫,何况老爹曾是灵慧大师座下实名的四大入室弟子,这样说来,苏漠北称呼灵慧大师一声“太师傅”,确实是名正言顺!
众人一惊,皆是万般也没有想到,这小子竟搬出武林中消失了二十五年的灵慧大师的名号来。
不过这一招,真的是太……机灵了!
且不说这老者先前与灵慧大师是否相识,单单从这二十五年来,武林间丝毫没有灵慧大师的踪迹,但灵慧大师的名号却还流传在武林之中来看,此时说出灵慧大师的名号,比任何人的名号都受用的很!
此话刚落,只见那老者猛的一怔,两眼微微一晃,愣愣地看着苏漠北,一声不出。
“怎么样!”苏漠北拍了拍身上的雪,笑道,“敢问前辈,我太师傅称不称得上这武林之中天下第一的高手?”
只见那老者缓缓直起身子,捋着白须绕着苏漠北走了一圈,定定地看了看苏漠北,接着便蓦的咧开嘴僵着脸笑道,“好你个浑小子,竟敢糊弄老夫,看打!”
话音刚落,便见那老者左掌一展,脚下疾步奔走,身形微晃,向着苏漠北直直地劈了过去。
“霍”的一声,苏漠北机敏地闪开,诧异地瞪着眼前的老者,怒道,“前辈这是作何,晚辈何时骗您了!”
苏漠北没料到这老者竟来这一出,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连连向一旁滑出丈许。苏漠北一时不妨,连这闪开的姿势都有些狼狈。
“嘿嘿……”白衣老者不怒反笑,哼道,“老夫虽说是有些年头没在这江湖上走动了,可这眼睛还没瞎,耳朵也没聋。你这浑小子竟然敢戏弄老夫。”
苏漠北气急,怒道,“前辈何出此言!”
那白衣老者转了一圈,跃身上了那大石,嚷道,“这灵慧老和尚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了,你小子当老夫是这眼睛瞎了,还是这耳朵聋了!”
苏漠北一愣,心下暗叫,这老头儿当真还未糊涂嘛!
“哼!”只见他上前一步,插着腰笑道,“非也非也,我太师傅此刻正在我御龙山庄里好酒好菜地喝着呢!”
“哼哼!”那老头怒急,连连呵斥道,“老和尚哪儿的酒菜吃,你这浑小子,满口胡说八道,当真是气煞老夫了!”
苏漠北心下大叫了一声冤,他可没有骗这老头啊,御龙山庄确实好酒好菜地招呼着灵慧大师,只不过不是灵慧大师的本尊,而是他老人家的灵位,而这酒菜也不是酒肉,乃是灵慧大师平日吃的斋饭。
自从灵慧大师失踪后,江湖中人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踪影。后来听崆峒派一行道人所述,二十五年前他在云遏山上发现一堆白骨,白骨附近有一些散落的佛珠,且那白骨不远处有一面石壁,石壁上刻着一行字:少林灵慧命绝于此,这八个字让整个武林为之一叹,一代高僧竟这样匆匆辞世,武林中许多豪杰皆叹息灵慧大师的凄婉绝世,还特意上了这云遏山上给那堆白骨立了坟,之后上山叩拜之人络绎不绝,一连十余日,高香不尽。而苏武自打得知此事,便在自家的祠堂为灵慧大师立了牌位,晨昏定省,与列祖列宗一样祭拜。
因此苏漠北说这话,倒也不假。只不过还是没能糊弄住那白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