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心莲拿起手机，最新款的“aihong”，张牧之见状，说：“快快，给咱闺女打个电话，让我听听她的声音。”曾心莲斜眼瞥他，放起了音乐。张牧之猛一拍腿，大惊小怪道：“哎呀，你昨天给娉婷洗澡没。你别要他给娉婷洗澡呀，把我闺女都看光了，是个什么事，是个什么人啊。”

曾心莲表情夸张，一脸惊恐地说：“那我们报警吧。”说完脸一垮，面无表情地说：“还把你闺女看光了，你怎么不说你把人家媳妇睡了呀？你怎么跟警察叔叔解释啊？讲相声还是说评书啊？要不要给你来对快板啊老铁？”

“竹板那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张牧之开始卖弄，其实他也就会这么一句，这时歌曲唱到“你给我听好，想哭就要笑，其实你知道烦恼会解决烦恼，新的刚来到，旧的就忘掉”（陈奕迅的《你给我听好》），曾心莲乐了，说：“你看，连歌曲都diss你。”张牧之也不恼，竟跟着唱了起来。一曲终了，他说：“有时间咱们去唱K吧。”

曾心莲想了想，说：“行吧。多叫几个，避嫌。”张牧之点了点头。

张牧之翻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张图片给她看，他说：“你看，这是好人卡官方手势。”那是一男一女的合照，男的比心，女的伸大拇哥，凑在一起，特别和谐。曾心莲瘪了瘪嘴，“啧”了一声，张牧之说：“这就像你和他，一人比心，一个人竖大拇哥，但是同框呀。咱们两个，心心相印，但不同框。唉……”

曾心莲说：“唉，他是一个好人。”顿了顿，她又说：“后悔啊？晚啦。”

张牧之听到前一句话，笑了，但后一句让他迅速垮下脸来，速度堪比变脸。他说：“唉，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吧。怎么遭？他活儿好是吧。”

曾心莲怒视他，说：“那是比你好。你他喵的就三分钟，谁不比你好！”她顿了顿，感觉怒气还在上涌，她继续说：“你看你，减个肥，把自己整得像个鬼。原来肉肉的，多有安全感啊。现在——像个难民！”

一提到这个他们多次争论的点，张牧之也来了怒气，他说：“减肥怎么了？去年我查出来三高，你又不是不知道。糖尿病！知不知道？治不好的，只能自己控制。你看我现在，不打针不吃药，坚持跑步，人也廋了，一高都不高了。全国各地的马拉松我都跑遍了，挺好的。”

曾心莲语气急迫地说：“那你现在廋了，就要正常吃啊。这不吃，那不吃，天天吃素，哪有营养？”

张牧之不耐地说：“吃素不是吃？这是个终身控制的过程，知道不？我连烟和酒都戒了……不吃肉？又算得了什么。”顿了顿，张牧之又说：“我也是怕啊，你姐不就是因为癌症走的？我是真怕啊。我要就这么走了，孩子这么办？你怎么办？孤儿寡母的……还有公司，那么多人，巴望着我发工资……我是真的怕啊。有时候一个人，晚上都睡不着，想你，想孩子。”

曾心莲突然哭了，她说：“你以为我不怕嘛？我也怕啊！晚上搂着你，你呼吸浅得都感觉不到，身上凉得像具尸体；冷天你不觉着冷，热天你不觉着热；你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我真怕，哪天夜里，你就没了。算我求求你，不要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听着他们的谈话，字里行间，话里话外，无不给人一种感觉：好像他们真是合法夫妻似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