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菜啊,就算你占据着主导权,但也不能为所欲为啊,别忘了这具身体我也有份的,万一你扑街了我也跟着嗝屁,那我死的也太冤了吧?”
罗阳拆掉了左掌上的绷带,看着掌心处被匕首撕开的贯穿伤。
“啧啧啧,一定很痛的吧?”
他举起左掌,透过掌心的洞口看着罗。
“好在这些痛苦的信号暂时是由你在接收着,所以我是感觉不到的。”
罗阳耸了耸肩,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这种表情是从来不会出现在罗脸上的。
罗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心里总有一种极度诡异的感觉,从外表看,对方跟自己没有丝毫分别,但是行为举止,包括说话语气和神态都是天壤之别。
“干嘛?觉得很奇怪吗,跟另一个自己说话?”罗阳看着罗说道。
“……”罗没有说话,他再一次坐回地面上,身体上有太多的伤口在给大脑传递着疼痛的信号,他没法一直保持警惕的姿态。
“好吧,我先说明一下,对于发生在你队友身上的事情,我表示非常抱歉,现在咱们有必要商量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罗阳把绷带缠回了左掌上,并打了个蝴蝶结,他对罗接着说道:“你看哈,既然你不乐意继续使用罗阳这个名字,而且我也不喜欢跟你一起使用一个差不多的名字,虽然从生理角度来讲我们是同一个人,但是从精神角度来讲我们各自都是独立的。”
“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区分一下咱们的称呼,你觉得这样如何,你继续使用‘罗’这个称谓,我呢,以后就叫作‘阳’,怎么样?”
“毕竟咱们俩现在都在‘罗阳’的脑子里,那么一人占用名字里的一个字,不算过分吧?虽然说我才是从一岁开始长大的罗阳……”
“你不是罗阳。”罗淡淡地说道。
他不否认自己和对方都是从同一个个体里分裂出来的产物,但眼前这个每次出现都疯狂杀戮的家伙绝对不是那个九岁之前的自己。
“无所谓啦,反正这个名字也是取自于老爸老妈的姓氏,虽然手法很老土,但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罗’还有‘杨’……”
罗阳摆了摆手说道。
“而且咱们两个在对话的时候,这样字面表述起来也比较方便读者阅读。”
“什么??”罗楞了一下。
“哦,没啥没啥,精神病人总是容易胡言乱语,别在意。”阳耸了耸肩,“我的意思是,以后就叫我‘阳’吧,鉴于我可能会经常出现的情况下。”
“随你。”罗用照明灯扫了一下眼前这个家伙,暗自揣摩着这货怎么还不消失。
“呃……你是在等我自动消失吗?”阳挑了挑眉毛问道。
“你能知道我的想法?”罗惊了一下。
“并不能,我只是比较擅长通过表情来猜测别人的想法,你懂的,毕竟我每天都在旁观着你的生活经历,见着各种各样的人却不能做任何事情,就只能很细致地观察每一样事物,久而久之就有了这样的技能…………呃……你的表情在告诉我你正在想一些什么东西,试图测试一下我是否在说谎。”阳眯着眼睛盯着罗的脸庞说道。
“是的。”罗淡淡说道。
“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介意告诉我吗?”阳问道。
“我骂了你傻逼。”
“行吧……”
……
“其实我非常好奇这些人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强,我是说,或许你可以形容一下被对方揍了一拳之后是什么感觉?”阳用手指戳了戳屁股下面坐着的杀人机器的脑袋。
“痛。”
罗冷冷地回应道。
这是他第一次跟阳进行面对面的交谈,在此之前,他只和对方通过文字进行交流过,从阳以前留下的文字里不难看出这个家伙的脑回路有些新奇,并且说话方式有些天马行空、不着调,但是在亲眼见识过之后罗才知道自己终究是嘀咕了对方。
“有多痛?头皮发麻那种还是痛不欲生的那种?”阳仔细地捣鼓着尸体,一边对罗问道。
“……”
罗已经懒得浪费力气去跟这个不存在现实世界里的家伙说话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堆”自己身旁的鳄鱼和乔,叹了口气。
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罗缓缓地转过身来,跪在地面上。
他用手抓起了一把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的泥土,把它丢进了地面上的那条沟壑之中。
接着又抓起一把撒进沟壑里。
……
“很好,在我们的老家有句话叫做入土为安,你能这样对待你的队友,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阳用中文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样?!强不强!?一句话里同时使用了两个成语!!”
……
“……”
罗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打算搭理他。
在他印象里,阳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所以对方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举动也是可以在情理之中。
罗一点一点地把土堆推进沟壑之中。
他发现了不少很可怕的东西,但见惯了血腥画面的他对这些并不抗拒,只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来自于乔和鳄鱼,这才是罗接受不了的。
……
“需要帮忙吗?”
不知什么时候,阳已经出现在了罗旁边,他在看着罗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将土壤推进沟壑中。
“拜托你安静一会儿不然我跟你同归于尽信不信?”
罗额头青筋微浮地说道。
“O~K”
阳点了点头,做了一个缝上自己嘴巴的动作,表示自己暂时会安静一下。
……
罗花费了将近半个钟头的时间,把土堆稍微推平了一些,至少把堆起来的那部分送回了沟壑之中,至于其他的被挤压着的,他就无能为力了。
而事实上他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像阳所说的那样为了让队友“入土为安。
在把土壤清理完了之后。
罗身上除了多出来很多血迹以及双手沾满的泥土以外,他右手里抓着两枚狗牌项链。
他是为了找到这两枚狗牌,这上面刻着乔和牛仔的名字,俱乐部里每个人脖子上都有这样一块牌子。
罗手中的项链已经被崩断了,就连狗牌都被轰得扭曲了。
难以想象是怎样的武器将他们摧毁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