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我当然不信!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老想着跟我作对?”女将军气的真想抬腿照阿拜屁股给上一脚,这小子装傻充愣的功夫还真是举世无双,无人匹敌,一个人把这山中生命尽数灭绝,就是千军万马进山扫荡也恐难办到!
阿拜道:“很好,你不相信,这说明你还没失去理智。当务之急,我们是需要尽快寻回你的战马,我劝你就别再想什么鸟的问题了!”心中暗道,这达坷赫山已经有喜布那个老狐狸在暗中窥测,虽然暂时动机不明,但估计居心不良,好歹喜布只是孑然一人,不管有多厉害,凭着年轻力胜,总可与之周旋。可这女将军要是对达坷赫山起了兴趣,万一领着千军万马前来掘林开山,真就不知道该如何抵挡了!所以还是尽早打消这女将军的注意力为妙!
女将军发现阿拜对自己的问题根本不做正面回答,不禁微微气恼,道:“你小子现在是不是自觉地很以为了不起,本将军还用不着你来调教!你难道没有觉得这座山有什么特别该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阿拜道:“我的任务是配合你尽快找到你的马,至于别的什么我实在不感兴趣,请你不要再拿这等次要的问题来麻烦我了!”
女将军皱了皱眉头,道:“你是不感兴趣,还是心中另有打算?我警告你,你别想刷什么鬼花招,否则别怪本将军剑下无情!”
阿拜道:“你这个人还真是的,你既然对我这么不放心,为什么还要我帮你寻马,要不干脆散伙,你落个舒心,我也落个轻闲!”
女将军道:“你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要挟本将军!好,我现在不跟你计较,等我查明了你的底细,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拜道:“如果你有心,这我倒一点都不介意,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过我想前提是必须找到你的马,这样才能保证你有一个愉悦轻松地好心情,你说是吗?”
女将军觉得今天自己还真是大开眼界,面前的这个小子脸皮之厚简直可与帝国的城墙相媲美,偏偏她却暂时拿这小子毫无办法,压了压心中火气,气哼哼的道:“那你最好随时让本将军保持有个好心情,否则的话,我保证你的下场会很惨!”
阿拜道:“老天真是不公!我与你的待遇何止相差十万八千里!我只负责你找到马之前的这段心情,至于找到马以后,我们的关系就宣告结束了,你的心情如何恕我不能保证,那应该由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负责不是吗?我再怎么无所事事,也不可能跟着你鞍前马后的任你使唤,这个问题你最好想清楚了!”
女将军脸一红,道:“我想清楚了,你小子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想鞍前马后的伺候我,本将军还真没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休再啰嗦,赶快开路!”话一出口,心中却不由觉得一阵郁闷,这小子既机灵又胆大,言语诙谐有趣,内含机锋却又不锋芒毕露,实在是难得一见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收在身边,假以时日,定是可造之材,可惜这小子看似却浪荡不经,毫无上进之心,实在令人惋惜,不过转念一想,却又安之若素,这小子是郎木帝国的人,自己的华融帝国虽然与郎木帝国缔结国书,修睦葺和,两帝国干戈不起,互不侵犯已有多年,但在这种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双方其实都互存戒备,暗中提防,而且一旦某一方的实力突然大增,这种平衡的局面必然宣告瓦解,两帝国的局势何去何从,实难预料。在这种情势的判断影响之下,女将军的心理变得极为微妙,既然不能将阿拜收在麾下为帝国效力,反倒希望阿拜被永久的“埋没”才好,毕竟作为未来的敌对国如果拥有这种潜在的人才可供扩军备战,那将是对己方大大的威胁!女将军心思逸荡,再次打量了打量阿拜的身影,益发觉得这小子身上透出些神秘古怪,正在心神不宁之际,忽然听的前方一声惨烈的马嘶传来,声音激响,回荡山谷,骇人心魄,女将军顿时花容失色,顾不得多想,身形拔地而起,从阿拜头顶上越过,长剑在前舞起一团剑影,身体在剑影的护持包裹下投射入绿翠浓荫当中!
阿拜也被马嘶声吓了一跳,叫声:“当心——”甩开手脚,紧跟在女将军身后向声音响起处扑去。两人一前一后,钻出这段丛林,前面忽然开阔,出现一坪绿茵茵的草地,那匹银色战马正在草地中央,一条裂缝沿着战马的蹄下迅速扩展,战马的前蹄已经陷入裂缝当中,马身前倾,纵使如何挣扎腾跃显见也无益于事,马嘶声愈加激昂惨烈,声震耳鼓,催人肺腑!女将军眼见心爱的战马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顾不得形势险恶,展开身形飞扑前去施救。
阿拜见那条地缝裂的古怪,就好像有什么怪物想要挣脱大地的牢笼,拼命试图将地面撕开了一道口子似地,裂缝迅速蔓延开裂,却又无声无息,这种恐怖骇异的景象看上去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他想要提醒女将军,却已经来不及,一时间恻隐之心不由大发,不忍心看到这女将军连同那匹战马一齐葬身地府,连忙拔腿一溜烟跟了过去。
那女将军来势虽疾,却不及地缝开裂的速度快,她刚刚将马缰绳带在手中,地缝又倏然裂开了三尺,战马向下一栽,女将军身子跟着一个趔趄摇摇欲坠,这下纵使她武艺高强,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尖叫!眼见情势危急,阿拜迫不得已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一跃,刚刚落在马屁股后面,连忙双手将马尾牢牢攥住用力向后拽去,同时大叫道:“快撒手,保命要紧,这匹马就由它去吧!”
女将军扭回头看了阿拜一眼,眼神中透出无比坚定地神色,摇了摇头,并不答话,继续用力提拉,想要把战马带出裂缝!阿拜心中一沉,暗道惨了,这冷面女将军看上去冷冰冰有点不通人情,没想到对一匹战马却感情至深,这下估计要被她害死了!但既已出手,在半途而废,绝非好汉所为!阿拜只觉头脑一热,一腔豪气冲天而起,也不知道是同情这女将军不忍看到对方就此香消玉殒,还是被这惊骇罕见的境况激发起了男儿血性,情势危在旦夕,无暇分辨清楚,当下大喝一声,鼓起全身的气力,死死拽住马尾不松手。
那战马的躯体不下千斤之重,就是合二人之力也难以阻止战马的下坠之势,事到如今,两人的努力亦只是杯水车薪般的渺小无助,已经不足以挽救这匹可怜的战马的性命,地缝继续无情的开裂,战马继续下陷,但女将军还在尽最后的尝试,她双脚紧蹬在地缝的边缘,身体紧紧贴住马身半倾在空中,口中一边给战马以鼓励的言辞,同时右手长剑连挑,将马镫和鞍具尽数割断以减轻战马的负重。阿拜急的眼前金星直冒,大喊道:“你个傻婆子,你现在最应该把你手中的缰绳割断,你难道想要我们跟着战马一同坠到地底下摔死吗?”
话音刚落,只听战马发出一声长长地嘶鸣,整个躯体终于完全落入裂缝当中,阿拜猝不及防,身体登时被战马的下坠之势拉翻在地,下巴狠狠地啃在地上,脑袋刚好摔倒地缝的边缘开外,虽然摔得晕头转向,可还是能依稀分辨眼前的景象,阿拜看着地底下黑洞洞深不见底如同万丈深渊般的裂缝,心中不由一凉,暗道,那枚骨针的预言还真是神奇玄妙,费尽了一番周折,看来我阿拜就要于此呜呼哀哉了!两眼一闭,父母的音容笑貌浮现脑海,心中顿时有说不尽的酸甜苦辣,委实叫人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