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被老朴的黄符击中,才把手从李炳光身上抽回,它凶神恶煞,以为老朴和李炳光一样,能轻易吓退。只见老朴拿着绳子,对它进行挑衅,嘴上不停的说,来吧来吧,大大出乎它的意料。被李炳光撞到的陈叔,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两手扶着腰,衣服上全是地上的尘土。
刚才脸上得意的表情,随着老朴出现,逐渐消失。“你还是来了。”李炳光的状态比陈叔好不到哪里,只不过,他胜在年轻,不需要扶着腰。
“我打你电话,打不通,王莹的也没打通,所以,我就过来看看,看看是不是他提前行动了。”老朴手上拿着绑鬼绳,站在李炳光身边。“你要注意点,女鬼怨气很重。”李炳光回忆起,刚才被女鬼掐住脖子的那一刻。几乎让他亲近了一番死亡。“红衣服嘛,”老朴摆开架势,“你负责把陈军他们救下来。”“我要怎么做?”李炳光问。
“香炉。”老朴简单的说了两个字。只见陈叔走过去,把香炉护住。“把它砸碎了就好办。”老朴说。两人分头行动,老朴负责牵制女鬼,李炳光自然是对付陈叔。现在,他的信心大增,刚才在过道,他就认为自己可以从陈叔手中夺过香炉。
女鬼想进攻,又忌讳老朴手上的绳子。绑鬼绳上系的铃铛响个不停,多少有些让它感到难受。女鬼双脚离地,它出于漂浮状态,动作上,也没有因此比老朴快多少。“来啊。”老朴此时就像街边的小混混,起冲突时,嘴上说个不停,手上却没有动作。
女鬼恨得咬牙,无论它试图从那边攻击,老朴总能做好防御。几次无功而返,女鬼有些抓狂。铃铛声让李炳光心烦,可想而知,对女鬼的折磨更大。老朴看准机会,跨步向前,绳子随之甩出,女鬼轻易躲开。老朴是虚晃,他手往边上一带,绳子顺着力气的方向摆动,像鞭子打到女鬼身上。
立即响起可怕的叫声,只见绳子红光一闪。女鬼上前,伸出爪,老朴闪躲及时。女鬼的手扯下大块衣布,老朴的背部,被刮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殷红的血,从伤口流出。
李炳光一门心思,要把陈叔怀里的香炉抢到手。“这不是你的。”陈叔死死抱着香炉,李炳光一手抓着香炉,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掰开。“快放手。”眼见香炉要被抢走,陈叔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李炳光就眼冒金星,他眨了眨眼,决定放开手脚。
“别逼我,老家伙。”李炳光还给他一拳,他头一摆,躲开了。李炳光把手从香炉上收回,连续放出两圈,打在他的肋骨上。“你个臭小子。”陈叔骂道,松开了一只手,可另一只手仍然死死抓着香炉边缘。“艹!”李炳光骂道,他双手用力拖,把陈叔整个人都拉了过来。两人撞在一块,自然是陈叔更痛。
李炳光再次出手,朝他脸上,来了两下。这次手终于松开了,当他再次伸出手时,怀里的香炉已经被李炳光抢到。“那是我的,你不能抢走。”陈叔叫喊着。“我待会还你。”李炳光拿着香炉,才跑开两步,撞见女鬼。他反应不及,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它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就像尖刀一样,扎进他的肌肉里。
“啊~~~”李炳光大叫,希望以此来得到缓解。他松开手,女鬼接过香炉,抛回到了陈叔的怀里,他看着香炉,就像看着亲生儿子一样。他已经中邪了。女鬼一掌把李炳光打过一边。
“妖孽。”老朴怒吼一声,飞出两道黄光,女鬼躲开了一道,被另一道击中。“啪”地响声,黄符在它身上炸开。就在她还未恢复过来,老朴早已做好准备,绳子像毒蛇吐信,绳头的铃铛,稳稳地打中女鬼。绳子再度红光一闪,它抽搐几秒,像触电的感觉。
老朴不知从哪里拿出八卦镜,他把镜子往空中抛去,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八卦镜在女鬼的头顶上方,像探照灯射出白光。女鬼被罩在里头,它的身上冒着烟,像块放在微波炉里的生肉。陈叔抱着香炉,打算离开地下室,尽管石台上的三个人已经被解除威胁,但李炳光不能让他拿着香炉,准备下次祸害人间。
他咬着牙,强忍疼痛,追上去。用肩膀结实得给他后背来了一下,陈叔痛苦的叫了,两人摔倒在地,香炉从他的怀中飞出,落在不远处。李炳光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却被陈叔死死抓住脚,陈叔用力拉,李炳光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他扑到李炳光身上,两人扭打在一块。
陈叔上来,就被李炳光连续招呼了两拳,由于出在身下,不好发力,没有让他痛到松手的地步。陈叔反而抓住李炳光受伤的手臂,他很用力挤压。李炳光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他使不出力,拼命想阻止陈叔对手臂继续侵害。眼看手上已经血肉模糊,李炳光索性来恨的,他头一摆,牙齿重重的咬在陈叔的手上。
这下陈叔松手了,李炳光蓄力,给他下巴就是一拳。陈叔倒过一边,李炳光把他的推开,从地上起来,顾不得手臂的痛疼,他抓起地上的香炉。李炳光喘着气,陈叔看着他。“你今天到此为止了。”李炳光的单手用尽力气,把香炉往地上砸。
瞬间,香炉支离破碎,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碎片,散开在地上,像一朵盛开的花朵。“完了。”陈叔垂头丧气,把头埋在地上。女鬼不甘心,它似乎感应到了,不甘心就这么结束了。它大叫着,进入癫狂状态,像困兽之斗。
只见八卦镜不停震动,老朴知道,八卦镜就要镇不住它了。“啪”八卦镜还是发出响声,分成数块,落在地上。老朴已经做好准备,他把黄符放在手心,拳头一握。跳上去给它来了一顿海扁,一下没打着,第二下重重的打在女鬼脸上,女鬼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老朴接着又是两下。
鬼毕竟是鬼,耐受性比人要好得多。要是换做一般人,早就趴下了。它仍然站在,还要反击。老朴或许是刚才用八卦镜,力气耗费了很多。女鬼对他进行刺探,真实攻击那一下,幸好老朴眼明手快,躲开了。他喘着粗气,松开拳头,黄符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纸灰,就像在手中燃烧过。
女鬼得意了,它露出笑容,开始反击,却中了老朴的计谋,或许他已经知道,黄符会在多久后耗尽。他更知道,对方会借助此机会对他进行反攻。老朴抽出绑鬼绳,迎上去,女鬼的指甲捅进他的肚子里,与此同时,老朴用绳子套住它的颈脖,顺势一带,女鬼被发着红光的绳子,带到地上。
老朴绕到它身后,手上抓住绳子不放,绳子从它手臂穿过,捆了一圈,往右边一拉,女鬼的手被绑了个结实。只见它不停挣扎,可是绳子非常坚固,毕竟是泡过在黑狗血里面。老朴再用黄符在绳子上,转了一圈贴上。女鬼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不知是不是说好的,王莹醒了,眼前的场景让她害怕,一个女鬼,躺在一边的陈叔,还有老朴,最关键的是,李炳光也受伤了。她哭着来到李炳光身前,看见他整个手臂都红了。“我没事,我没事。”李炳光安慰着她。
接着是陈军,他倒是镇静许多,他看到了女鬼被绑住了,还有朴师傅和李炳光在。陈军看着地上的血迹,还有摔烂的香炉,想必刚才是经过一场大战。“妈,妈。”陈军对着躺在一边的母亲喊道。只见陈夫人没有反应,“朴师傅,如何是好。”陈军就快哭出来了。
老朴用手在自己的伤口上酥了些血,走到陈夫人身边,念了咒语,手在陈夫人的肚子一碰,一抓,便朝女鬼扔了过去。外人会认为他在演戏,结果,一个小鬼现身在女鬼身边。李炳光惊讶的看着小鬼,那是个小女孩,如果尚在人间,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李炳光觉得不公平,但世界什么时候有过公平。接着,陈夫人醒来,她很虚弱,需要陈军搀扶才能站稳。
“正叔,它们…”王莹看着它们,心里估摸着应该是对母女。“把它们收了,别让它们祸害人。”陈军激动地说,他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之一,也是被女鬼吓得最惨的一个。老朴看了一眼陈夫人,只见陈夫人眼中闪烁着犹豫,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没有小鬼,一切都好办。
女鬼仍旧凶神恶煞,它把小女孩护在身后,就想老虎保护幼崽的架势。但李炳光知道,它在害怕。是装出来的。现在他们看着它,类似小孩子到动物园里,看着笼子里的动物,既害怕又好奇。老朴没有再犹豫,拿出黄符,熟悉的蓝色火焰。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黄符竟然凭空着火,更像是平日里看到的魔术节目。
“等等。”李炳光捂着手臂,走到老朴面前,“能不能…”李炳光话还没说就被老朴打断。“没有别的办法。”老朴举起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了。“为什么?它们只是被利用了,那家伙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李炳光解释,并指了指一旁的陈叔,你总不能让它们去承担他犯下的错。
“难道它们为虎作伥就没有错吗?它们是厉鬼,你懂吗,它们怨气有多重,你懂吗,我见过太多了,它们只想倾泻怨恨。”老朴大声回应。
“你不能肯定每个都是一样,对,我知道你比我专业。没准,它们真的跟你想的不一样呢。”李炳光争论道。“对啊,正叔,它们是被利用了。”王莹接话道,她觉得小鬼太可怜了。“你们懂什么,你们都是满嘴仁义道德,就因为这个小鬼,”老朴愤怒的看着小鬼,只见小鬼躲到了它母亲身后,“我见过太多,被仁义道德害死的风水师,谁又替他们可怜,他们就值得去死吗?”老朴脸都涨红了。
老朴说得也没错,李炳光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老朴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他能为一个陌生女子,找乡野土夫算账,也能为了李炳光,和徐新打个你死我活。所以,老朴自有他的道理,做这一行的见多,听多,戒备心就越来越强。正所谓宁杀错,不放过。
此时,老朴拿出另一张黄符,他看着众人,大伙都一脸紧绷,没有再说话,没有再反驳。李炳光能看出小女孩眼中的恐惧,他知道,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真的来不及了。
“等等。”李炳光再次阻拦,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我想试试。”李炳光看着老朴。老朴没有说话,他站过一边。李炳光拿出黄玉,只见黄玉泛着光,他蹲下来,女鬼警惕的看着她。“没事的。”他看着小女孩。李炳光伸出右手,“来吧,”他示意小女孩把手搭过来。“李炳光。”王莹出于担心,喊着他的名字。
李炳光回过头,向她示意不会有事。小女孩犹豫,它看了看老朴,又看了看自己母亲。“来吧,我不会伤害你。”李炳光微笑着。小女孩看着他手上的黄玉,像一种憧憬,也像一种期待。终于,它伸出双手。那双冰冷的小手,稚嫩得让李炳光心生怜惜。他知道先前出现的幻觉,就是它们生前的画面。
李炳光闭上眼,开始感受那双冰冷的小手。黄玉微弱的光,逐渐增大,它不断向李炳光传送出寒冷和力量,右肩同时开始收紧。顿时,体温消失,时间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