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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章 夜雾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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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西面的山高盖顶,五点过后,就把太阳给遮住。天溪岩很早就陷入,西面大山的阴影之中。眼看夜幕快要降临,原本打算分头寻找小英的计划只能搁浅。老朴知道,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情,是赶快找个落脚点。否则按照记事本里面提到的,夜晚的天溪岩,谁晓得会有什么东西。

两人来到村子的西南方向,按照老朴的说法,西南面更容易聚气生气,相对于其他地方,这里更合适一些。老朴找了一间,相对保留得比较完整,没有院子的房子。这间房子的门和窗依然健在,外墙也没有剥落太多,出门就是道路。

屋里和其它房子并无大致,床、椅子和桌子,屋主走的时候,没有把它们搬走。还有一些发黄的旧书。还有一些生锈,积满灰尘的锅和碗。

老朴问李炳光这里如何,李炳光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他觉得到哪里其实都差不多。确定落脚点以后,两人把背包卸下,老朴拿着黄纸符,走到外面。他给墙上、窗户和门,贴上黄纸符。他的用意,显而易见。

李炳光回到屋里,趁还有光线之际,把杂物清理到角落,很快屋子中间就清出了一小块空地,足够几个人围着坐一块。他找了几本旧书出来,准备用以生火。不过生火这事,还是得老朴来,他对此一窍不通。

贴完纸符后,老朴回到屋里,随手拿了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了一个铁锤。由于椅子和桌子年代久远,老朴用铁锤,三两下就把他们拆得稀巴烂。那些椅子脚,他徒手就能把它们拆开。

很快,屋里亮起了火光。老朴把拆下的桌椅放在一边,这些木头,大概够烧一个晚上了。老朴告诉李炳光,他在门边系了一个铃铛,在门外的地上布了一根线,只要踩到线,铃铛就会发出声响。他叫李炳光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睡得太死。李炳光觉得好笑,还不知道谁晚上睡觉睡得跟死猪似的。

“不过,这地方,晚上会有人来吗?”李炳光明知故问。“如果你认为黄符和铃铛是为了防人的话,我也就无话可说了。”老朴笑着说。

夜幕如期而至,四下黑漆漆一片,李炳光不太敢靠近窗口往外看,他担心看到一些其他东西。他忽然想起,之前有人说过,三百多人,因为瘟疫死了一半,没准这里说的瘟疫,就是僵尸吧!李炳光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尤其是对于外面,不知情的人。

山里的气温,比城市里低得多。加上天溪岩午后的日照时间少,自然比小家村的晚上,温度还要低。

李炳光从背包里拿出干粮,其中有一包是脱水蔬菜。有些犯难了,他找不到加热用的器具,比如一口锅。老朴笑嘻嘻地,从背包里“变”出一个碗,一个不锈钢碗,在黑暗中透着金属光泽。

李炳光睁大眼睛,问他是怎么来得。老朴说是从常哥家里,暂时借用,到时候出去,再还给他。“不然你以为我的背包为何会这么响。”老朴说着,把脱水蔬菜倒到碗里,从水壶里倒出水。他用一些砖头,弄了个简陋的架子,把碗架在上面加热。

当初买脱水蔬菜时,李炳光还极力反对,看来老朴还是有一手准备。“有点汤喝,润润喉咙也好,总比天天喝水强。”老朴说道。

“我还是有点担心小英。”李炳光咬着压缩干粮,看着碗里的水冒起蒸汽。“恐怕她来的时候,就计划好,跟我们要分道扬镳了。”老朴放下手中的干粮,尽管才刚认识小英,老朴对她也是非常担心。

外面伸手不见五指,一个女孩子,四处跑,东西也没吃,不知道会不会遇上什么。“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掳走了?”李炳光忽然问。“得了吧,就你想象力丰富,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东西出来,”老朴咬了一口压缩干粮,“要是出来,早在村口就把我俩给截住了。”

老朴的话仍旧让李炳光无力反驳,毕竟他的见识比李炳光要多,而且对于鬼怪这方面,李炳光的认识完全是零,他既然这么认为,自然就不会有这回事发生。

小英很有可能跑去找她父亲和爷爷,可是,这样做现实吗?几年了,他们都没回小家村,难不成喜欢在山里做野人?吃野菜,吃生肉。李炳光心想,小英不肯面对现实,是在欺骗她自己。

说不准,她父亲和爷爷,估计在某个山头里面,尸骨早已凉透。尽管老朴嘴上说,其实心里想的,大概和李炳光一样。换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想,李炳光觉得。

“我们明天上哪里找小英?”李炳光忽然问起老朴,死的人找不回来,活着的必须要带回去。是他们把她带过来的,理应也该他们带回去。不然回去,怎么跟常哥交代。

“我猜她还在村子里,或许她回到祖屋也有可能。”老朴拿那把小的水果刀,慢慢搅拌碗里的汤。“会不会是鬼上身?把她带走了。”李炳光嚼着又干又硬的压缩干粮。“你别傻了,哪来那么多鬼上身,”老朴咬了一口压缩干粮,使劲的嚼,嘴里发出咕咕声,“依我看,她肯定是去找她的父亲和爷爷。”

“我也是这么想,”李炳光细想,小英来天溪岩的目的不就是找父亲嘛,“话说回来,她明明知道怎么来,为何还要跟我们一起,还要把日记本给我们。”“换做你,一个人,应该不敢来吧!”老朴微微一笑。

“我不一样,我诉求不同,”李炳光再次放下手中的压缩干粮,“我觉得要么是她看到村子里的某些东西。”李炳光说。“为何她现在又跑了呢?”老朴拿起脱水蔬菜的调料包,放了一些进去,“得了,李侦探,这东西能搞出一万个可能。我们还是想着明天要怎么找她。”

“依我看,村长现在就站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李炳光往火堆里加了些木条,企图让火烧大点,让小英看见他们在这里。

“我们明天分头行动,我到北面,顺便看看西北角,你负责南边。”老朴又开始搅拌那碗汤。“也好,话说,地图上面有什么指示吗?”李炳光指了指老朴自己的记事本。“我明天要看一下整个布局,才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老朴拿了两张纸,抱着碗边,慢慢地把汤从架子上端下来。

“分散的效率比较高,还有,谁先找到她,就带回这里等对方。”老朴用手指敲了敲地面说。“我们最好能快点行动,不然出事了,责任可大。”李炳光说道。“还用你说。”老朴回道。

吃完一整块干粮,青菜汤,两人各一半,倒到水壶里面喝。尽管没有饭菜的饱腹感,起码肚子里也有东西。老朴站起来,拿着两个水壶。“你要去打水?”李炳光问。“废话,难道我出去玩啊。”老朴从背包里拿出两个手电筒,递给李炳光一个。

李炳光试了一下电筒,与一般发出温和黄光的电筒不同,电筒照出白色的光线,很亮。“战术手电,省电用。电池我带了几颗。”老朴说着,便拿着水壶走出去。“你不带家伙吗?”李炳光紧张的问。

从他们进村那一刻,李炳光总觉得村子里有股莫名的不安跟随。它们似乎潜伏在各个角落,等待时机。“去打个水,不是打仗。”外面传来老朴的声音,之后,便是安静。

李炳光下意识地看了周围的窗口,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里贴有老朴亲手画的黄符,那些东西,即便来了,也没办法进来。李炳光笑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想呢,老朴不是说过了,哪有这么多那些东西。

他要做的是,看好火堆,及时添柴火。李炳光拿出手机,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今天一天没怎么碰过手机,电量还是很足。不过没有信号,自然就没有流量进来。他来回搓着屏幕,有些无聊。

忽然,外面的铃铛响了。李炳光以为是错觉,接着又响起第二下。他看着门,拿起地上的手电筒。“老朴?”李炳光大声喊道。铃铛又响了,铃铛声刺激着李炳光的听觉感官,每一次想起,他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一阵。

“老朴,别玩了。你吓不倒我。”李炳光猜想,应该是老朴回来了,在外面抓弄他。良久,铃铛声再也没有响起。李炳光坐回到地上,他安慰自己,老鼠经过碰到,或者是别的什么,要知道,那根线紧绷着,即便是蟑螂碰到,也会有响声。

“叮”,清脆的铃铛声再度响起。李炳光感到心跳加速,他开了手电,从窗户照出去,他根本无法透过窗户看到什么。

“老朴,别玩了。”李炳光喊道。其实,他并不确认是不是老朴在抓弄他。接着,他好像听到声音,李炳光关掉手电,侧耳倾听。“李炳光。”是个女孩子,声音很小,他确定无疑。‘是小英。’李炳光走过去,打开门。

除了屋里的光线映衬出门前的景物,其余全被黑暗吞噬。“李炳光。”声音还在持续。李炳光打开手电,乱晃几下,希望她能看见灯光。“我在这。”李炳光大喊。对方并没有回音,李炳光朝着声音的方向冲了出去,他要把她带回来。

打开手电筒,白色的灯光驱散了周遭的黑暗。李炳光一边跑,一边应。希望依此来让对方听见,他不时还用手电打向大山上。李炳光向后望,整个天溪岩,唯独他们的屋子里面有火光,按理说,她应该可以看得见。

李炳光拐了弯,声音在小巷里发出来,他二话不说,由灯光带路,冲进了小巷里面。小英仍然在叫他,没有理由啊,怎么会听不到呢。跑出小巷,李炳光憋足气,喊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小英”。

声音就像沿着悬崖峭壁走了一边,由于喊得太大声,喉咙受到刺激,李炳光干呕了几声,声音听起来像黑夜里,有个醉汉刚离开酒桌。

他又继续小跑了一段路,也许是刚才跑得太快,一下脑子缺氧,现在头有点晕乎。李炳光手持电筒,继续往前走。小英的声音消失了,没有理由啊!她怎么完全听不见。

走过两间房子,来到一块空地上。李炳光扭了扭灯头上面的圆圈,发现可以变焦。他把灯光范围调大。这才像话嘛,不然刚才的范围太窄,旁边有东西都看不见。

光线范围调大以后,李炳光发现右边有些东西,一个个小土堆。李炳光眨眨眼,朝前走了两步,土堆前立着一个长型石块。仔细一看,我去你x,是坟墓。李炳光退后几步,手电筒差点在手上掉下来。这里大大小小,一共有几十个坟墓。

‘天啊!我他x的是见鬼了。’李炳光吓得自己叫出声来。他慢慢退后,还想起那些瘟疫中死去的人,这里大概就是他们的归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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