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0：思绪混乱

出现了一具疑似李白荷的无头女尸，吴子浩虽然不太相信，可是这种事不能靠主观意识臆断，为了慎重对待此事，他给校长也去了个电话。

得到消息的校长好像老了十岁，伤痛的语气怎么也掩饰不住，他告诉吴子浩他知道消息了，让他不要担心，他会马上痛苦国安部门对此事彻查。

校长的话自然会有重视，吴子浩刚刚回到警车，宋队就告诉他，局长有命令，让他们原地待命，会有特殊部门过来接手此案，相关的资料信息将会被全部转手。

吴子浩点点头，他不愿在这里等待，与分局的人打过招呼，带着沉重的心情与诸多疑问，开着周行峰的车回到小区。

不如意的事件总是一件接着一件，吴子浩还没从停车场出来，分局小孙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吴，吴教授，还是我，小孙……”

“听出来了，还是说什么事吧？”吴子浩平淡地说道。

“又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有也内脏被摘除……哦，宋队问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小孙表现的还是有些生疏。

“在什么地方？”吴子浩淡淡地说道。

“宋队说了，还是上次那个公园，哎，就是上次那宗剐心抛尸案的公园，有人在冰冻的河里发现了被冻在河里的男尸……”

吴子浩静静地听着，他脑子里快速的分析着，心里又多了一些怀疑。

这两天的天气好，气温高，像公园那种大河里的水，白天都会化冻，而晚上的气温骤降，会出现冰冻的现象。公园出现被冻在河里面的尸体，这说明被害者被抛弃的时间应该是在昨晚降温之前。

今天连续发现两具尸体，一具是在昨晚结冰之前被抛弃，一具是在早上三四点间被抛弃，这二者间有没有关联？

如果有关联，凶手也太大胆了些，这已经不是挑衅或挑战公安的问题，而是挑战整个国家。

这不像是凶手那种具有高智商之人所犯之错，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多猜无益，吴子浩按捺心中烦躁，向事发点驶去。

路上，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吴子浩用声控车内蓝牙接通。

“喂？您是吴教授吗？”一个女声，声音被压的很低。

“我是，你是？”

“吴教授，我是柳珊珊，您还记得我吗？”

“市局法医主任，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吴子浩立即判断出对方的身份，语气放松的说道。

“吴教授，我是想问问你，你知道小周去哪了？”

“小周？哪个小周？”吴子浩心神一动，车速减慢了许多。

“小周是楚队的弟子，我跟楚队……我一向把小周当成晚辈，这几天都没见到他，我问过他队里的人，谁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找上您……”

吴子浩静静地听着，心里想着柳珊珊这么说的用意，他听说市局早就被渗透的像个筛子，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试探自己？

“你说的小周，我有一点印象，不过不是很熟悉，所以……”

“我明白，我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对了，吴教授，我跟小周最后一次见面，好像听他说什么生物工程，我当时没在意，他跟我说过什么，我记忆模糊想不起来了。”

“生物工程。”吴子浩自语一声，突然说道：“柳主任，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全市有多少家生物工程研究室和生产产家？”

“行，我的电脑就可上市网，你等我一下，我过会给你发过去。”柳珊珊匆匆的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吴子浩把车停在路边认真的思考了一会。

等了没几分钟，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吴子浩忙拿起来看。

名单只有寥寥七八条，其中，一个熟悉的名字让吴子浩精神为之一振。

“杜氏？又是杜氏，这个杜氏是不是就是安娜的客户——杜子娟也是姓杜，莫非就是她家？”

吴子浩的直觉很准，他又想了一会，心知这样多想无益，于是又向事故现场驶去。

进入事故的公园，吴子浩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慢步走向两百米之外的事故现场，那里聚集了几十个人，有围观的群众，有执勤的警察，还有一辆挖掘机正在现场工作。

吴子浩沿着小道走过去，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观察现场那边的围观群众。

缓缓地，不慌不忙地接近，吴子浩一路走来，已经把周围的环境记在心里。

把工作证挂在胸口，朝守卫在这里的片警亮了亮，吴子浩在对方挑起的警戒圈带的地方弯腰走过去。

圈内的人很少，有宋队带队的刑警，有秦法医带队的法医，还是公园管理者和几个施工者。

公园小河里的冰还没有化，为了将尸体尽快取出来，刑警找来电焊机，将尸体附近的冰割开，然后用挖掘机将之吊起来。

吴子浩到的时候，正是挖掘机将冰封的尸体吊到岸边的时候。

“吴教授，吴教授……”宋队在冰块前挥手道。

吴子浩朝对方点点头，先是留意了池塘边的青草地，这才走到冰块前。

早上的气温开始回升，冰有融化的迹象，透过透明的冰层，可以看到一具**的尸体，尸体侧躺其中，胸口有几种剐开的伤口，略带红色的肌肉纤层。

吴子浩绕到后面，发现死者背后也有几处伤口，有手术痕迹，也有搏斗，或说偷袭造成的伤口痕迹。

吴子浩用手在眼前虚空比划了几个伤口，他又走到前面，同样把手指头放在眼前比划了几下。

“看出什么来了吗？吴教授。”因为尸体被冰封着，法医不能工作，所以，秦法医比较清闲的跟在吴子浩身边。

“有人在模仿……这个死者与之前的两具尸体不同，大不同。”吴子浩淡淡地说道。

“模仿？吴教授，你能不能说得再具体一点？”宋队也道。

“凶手在模仿公园剐心抛尸案，并且，凶手应该不知道陈桥路弃尸案，通过二者间的距离和尸体抛弃的时间，也可以推测凶手不是同一人，或者说是同一批人。”

“说得有道理，抛尸的时间太接近，地点距离太远，抛尸的方式不同，这些都可以说明凶手不是一人，但是，模仿是什么？”宋队道。

“看到死者胸前的几个伤口没有？分属五脏部位。伤口同样平滑，但是，开刀的方位却显得有些……凌乱，凶手应该不是专业人士，自然的忽略了开刀的正确位置与刀口在身上留下的美感。刀中方位不对，取内脏时即不方便，还有可能有所损伤。”

“凶手的手法确实不乍地，说是外行也不为过。”秦法医这个专业证实了吴子浩的话。

“之前的两起抛尸案，凶手在杀人和报复的同时，还不忘了摘除死者器官来销售，说明凶手除了残忍之外，还是一位功利心极强的人，说是商人也不为过。”

“吴教授，你说的我还是没听懂。”宋队道。

“检验这具尸体的时候，你们会发现，死者并没有想要死者的内脏，他的目的只是在模仿。”

“如果是这样，死者内部的伤口会更粗糙。”秦法医兴奋的说道。

“我更想知道，死者背后的伤口，里面对应的骨头是不是有遗失……”吴子浩落寞的说道。

“骨头遗失？”秦法医突然一惊，他失声问道：“缸尸案？王大爷？”

“如果尸体里少了骨头，那么就是他……能够隔着肌肉取骨，所留伤口还这么小，现在应该只有他才可以做到。”

“一切等化冰之后检验……我忽然迫不及待的想检验尸体了。”秦法医搓着手说道。

“如果真是王大爷所为，那他们也太嚣张了……昨天中午逃狱，下晚上就谋杀一人，这，这，这也太，太……”宋队突然语无伦次的说道。

“是啊，真是太嚣张了……”吴子浩不知道在想什么，喃喃地跟了一句。

想等冰块自动解封不是一时半分的事件，法医队几个实习生用电吹风小心翼翼的吹解寒冰。

因为电吹风的热量可能会影响到尸体，他们必须小心避免伤害到尸体，以免影响到检测出来的数据。

尸体不是一会能够解开的，吴子浩在现场看了一会就回到警车，坐在哪里开始推算。

吴子浩能过对现场的简单勘查，从尸体上的伤口上的不同就已经推测出凶手不是一伙人，那么，问题来了，这两伙究竟都是谁？

陈桥路的残缺女尸与上一起公园剐心抛尸案有共同之处，唯一让吴子浩疑惑不定的是那具女尸的身份。

三起抛尸案，两伙人，有很明显的模仿痕迹，疑似恐怖的连环凶手王大爷的手笔。再加上八年前的另两起杀人抛尸案，千头万绪，吴子浩突然觉得自己身后有根线在扯着他。

没来由的一阵心烦，吴子浩下了警车，对守在警车旁的小孙说道：“尸检报告出来之后，打电话给我，我出去走走。”

“好的，吴教授。”小孙恭敬的说道。

烦躁的挥了挥手，吴子浩神情憔悴的走去。

吴子浩的脑子里很乱，他想到了自己的车祸，琼琳的异常，一直有人跟踪他，西餐厅老板的死亡，自己从前的种种磨难，这背后都似乎有根无形之线在拉扯着他，影响着他。

“八年前，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件？还有两年前，又发生了什么事件？”吴子浩痛苦的说道。

吴子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处境，越逼越近的危险就像让他毛骨悚然。

就像今天看到的两起抛尸案，吴子浩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两宗案子恐怕都与他有着莫名的联系。

这种感觉是他本能的直觉，就像动物求生本能，趋吉避凶的本能一样，虽然并无逻辑，却是那么的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