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王盯着清冽看了良久，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哈哈哈！”那个模糊的身影剧烈晃动，能感受的到他在仰天大笑。“多少年了。是七千年，还是九千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岁月究竟流逝了多少。”

“这东西到这一代能出现在你手里，也许就是天意。我守护者靳族的每一个人，关注着每一个人，你们每一个人的成长我几乎都尽收眼底。”

“你是云王之子。对吗？”

清冽本想说曾经是，但还是嗯了一声，点点头。

“你生来虚弱，父母带你走遍整个北域寻求续命良方，可有此事？”

听到这话，清冽心神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每次听到关于小时候的事，清冽总是心头一震。这次他只是点点头，他不知道灵王提这些事做什么。

“别人三岁都开始尝试灵气入体的时候，而你却对灵气完全没有感应。”

对于这事清冽没有印象，也就没做任何表示。

“当你七岁时，整个族里都知道，你是一个无法引灵入体的孩子，注定了你一生无法修行。从此你开始出入藏经阁阅读无数，夜夜看天观星，是否如此？”

“你自此得一个聪慧名号，不与人争，但是却对什么都想探究到底。”灵王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的发问，“你难道没想过探究一下你头顶上的夜夜星辰到底是何物吗？”

清冽想起在追逐灵王过程中看到的那些光点，总觉得那些光点组成的图案似乎见到过，但是觉得很残缺，又完全对照不上。

想到刚刚灵王说的读古代典籍无数，夜夜观星。那其实只是小时候闲来无聊所做的事，因为他无法修行，所以不能和那些同龄人一起修行。

身为云王之子，理应有长老阁亲自来教，但是没有人教他。

每次去那片山谷，清冽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藏经阁，这里无人打扰，不会有人有异样的眼光看他，那些典籍经文看得多了，自然很多东西都记在脑海里。

比如古代传说，比如北域的各处绝地，比如靳族的传奇往事，比如先辈们的丰功伟绩。还有头顶上看了无数遍的星星，虽然看了那么多遍，但是真正记在脑海里的并不是很多。

......

随着灵王的不断诉说，清冽想起来了很多小时候遗忘的事，这么多年来闲来无事观看头顶星辰的画面也都不断闪现。

他把在追逐灵王过程中看到的那些光点试着移动位置，把从正前方看到的不断移动到各个位置，纵向横向，天上地下，往各个方向移动。

一道如厚重阴云下突然亮起的闪电，那道光芒出现在清冽脑海里，让他一下子看清了很多东西。

那是他坐在云王府屋顶盯着一个方向看了无数次的图案，完全重合。这是他看得最多的星空图，也是第一次没事坐在屋顶看到的星图。

他不想说出，可还是艰难无比的说出下面的话。“那些星图都是大阵所显？”

“果然聪慧。”灵王由衷的赞叹。

“整个大阵守护了靳族，天上地下都在大阵范围内，而且隔绝了外面的真实星空？”清冽不敢确定自己想说的话，但是也想听到到底是不是如此。

灵王没有回答。

“其他人知道吗？”清冽有些慌乱的问到。

“总有一些人是知道的。”

“那为什么他们说头顶就是星空。我父亲也知道，是吗？”

灵王还是没有说话。就像清冽父辈们不会告诉后辈这种真实一样，很多东西如果不是自己发现，就不会明白究竟什么才是真实。

靳简听到清冽和灵王的对话，有点蒙蒙的，呆在那里想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此。

清冽忽然转身，把靳简吓了一跳，“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靳简看到清冽脸上那种因为不解和震惊所带来的复杂情绪，慌乱中摇了摇头。

清冽低下头，看着脚下的点点亮光，这片流光溢彩的空间是真实的吗？还是只是某种意识空间。

就在这个时候，胸口传来轻微的颤动和温热，是那一角破布在颤动，给人感觉像是兴奋，那种兴奋就像是一棵干旱了很久的古木迎来了甘霖。

清冽还没来得及拿出看清楚到底有何变化，灵识深处的反应差点让夜生粉碎，也一下子让清冽瞬间晕倒在地。

这一次不是以前几条锁链而已，而是铺天盖地的锁链编织成大网，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外飞来，似乎有什么诡异可怕到极点的东西出现。

清冽的额头出现阵阵紫气，他身边的靳简也被突入起来的强大灵力震晕倒下。

那来势汹汹的大网悬浮在清冽身边，它来回转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当转到某个方位时，短暂的停滞，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瞬间消失。

灵王转过身来，看着漂浮在空中，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那一角破布。它看来就像是这片空间里千万星辰的其中一颗，并不是多么璀璨，也并不是多么的炙热。

但是在灵王眼中，这片空间都是暗淡的，只有眼前的这片光才是真正的光芒。“我虽然记得不多，但是我还记得你。”这是灵王说的第一句话。

“当年他们造就了我，试图抹杀关于你的所有记忆，但是那些记忆深处的东西，随着我有模糊意识那一天，一同觉醒。”

“我能感受到你还在，就在族中。”

灵王试着走进一点，但是那块破布也向后飘动了一点。

“你也会害怕吗？怕的应该是我吧。虽然不知道你何时会觉醒，但是我知道，觉醒回归是迟早的事，你会找回曾经属于你的一切。”

“我的使命就是守护他们一族，这么多年也算是尽职尽责了。如果...”灵王再次试着靠近那块破布，这一次他没有动，灵王很顺利的把它放在手心。

他感受到里面有一丝微弱的波动。“这片阵法终究是不能往他们预期的演化了。”

那块破布在灵王手里跳动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婴儿一样，他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很亲近。

灵王笑了笑，“一定要找回其他的部分。你本就不是凡物，不该被遗忘在某个阁楼里，不该被分散在不同的地方。”

“你是当年那个人创造的，是能勘破天机的人创造的。”灵王脑海里想起了很多东西，虽然是残缺的记忆，但是还是忆起了很多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