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有可能！

这就是此时，楚阳面对完全不相信眼前一幕的曹牧、蔡钧的表情。

滑稽中，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站起来了，我没事了，还需要怀疑吗？”

蔡钧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大声嚷嚷：“要么，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会下毒，要么，你有高超的解毒本事，否则这说不通。”

“你猜对了。”楚阳没有明说，是哪一种，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凭借着水晶晶石的神奇能力，楚阳断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会像现在的谭家人一样，躺在地上等死。

“如果不是能够解毒，我还没办法知道，你们刚才说的所有事情。”楚阳中毒之后，短时间之内已经恢复了，依然和千年之前那般，水晶晶石淡化了他体内的毒药，甚至不需要动用体内真气，冒着受重伤的危险，强行解毒。

不管是谋划这一切的曹牧和蔡钧，还是躺在地上的谭氏兄弟，段玉堂，这个时候，都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楚阳。

三品宗门内门弟子，无法解毒，四品宗门长老同样无法解毒，楚阳却短时间之内恢复了。

这是何等的能力？

这已经不是天纵之才这四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在地狱里走了一圈的楚南，看着这个堂弟，他本能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上气接着下气的呼吸，又不敢大声说话，总害怕这是生命最后回光返照的错觉。

楚阳拾起地上的宝剑，慢悠悠往前走了几步：“我和龙骑禁卫军之间，不，应该说和当今皇帝之间，没有和解的可能性了。今天晚上放走了你们，任何时候都会大兵压境，你们两个该上路了。”

曹牧和蔡钧对视一眼，这个龙骑禁卫军的秘密死士，在问他们的大统领。

曹牧将手中的十字剑，握的更紧了，和楚阳几次三番的交手，上一次侥幸逃脱，这一次无路可退，唯有一战，除此别无选择。

“兄弟们，是时候展现你们作为龙骑禁卫军的荣耀了，为国捐躯，死而无憾。”这是对身后的十八人，最后的动员。

其实，这只是例行公事，曹牧培养出来的死士，不需要动员。

曹牧的表态，坚定了蔡钧以死殉国的决心，终生为国，是时候发挥自己的最大价值了。

“上，杀了他。”曹牧一声令下，剑影刀光中，尽是数不尽的悲鸣。

楚阳持剑冲进人群，闪烁的剑光，在谭家光亮的大厅里上下翻飞，纵横的剑气，呼啸着，冰冷寒意，伴随着一个又一个龙骑禁卫军生命最后的哀嚎，化作一缕缕飘飞的鲜血，冷艳，凄绝。

五人已经倒下，鲜血染红了上等大理石地面，白红相间，更像是以剑为笔大气磅礴的泼墨山水画。

当楚阳的剑势逼近，精通傀儡术，实力却堪堪进入神武境的蔡钧，接连后退。

手中的长剑奋力挥舞，企图阻挡楚阳，疾风骤雨的剑势。

曾经在星海城的广场上，他见识过楚阳斩杀秦木阳的一幕，一个月不到，楚阳的实力让他大吃一惊，比当初在星海城的广场上斩杀秦木阳之时还要强大。

耳边呼啸的风声似乎听不见了，只剩下让他眼睛睁不开的凛冽的剑光。

嗤~

宝剑进入咽喉的感觉，这个在谭家潜伏几十年的，龙骑禁卫军死士终于感受到了。

倒下去的时候，他还看到了咽喉处飞出的鲜血，那和花一样灿烂的鲜血。

宝剑掉在地上，蹡踉声中，蔡钧应声落地。

楚阳迅速转身，一剑逼近从后边偷袭的曹牧，对撞的一剑，楚阳闪身而过，宝剑并不停止，顺势凌空一划，一个龙骑禁卫军倒在地上。

血腥味终于改盖过了浓郁的茶香，两股味道混合在一起，古怪中带着点让人作呕的呕吐感。

曹牧冷眼以对，蔡钧死了，十八个龙骑禁卫军死士，六人已经倒下。

第二次面对诡异的楚阳，曹牧感受到了那天晚上，楚阳在斩杀了十七人之后的恐怖。

那种感觉越来越近，没有援兵，就剩下他们十三人，要么死，要么站在这里，处理着楚阳的尸体。

这个乾元帝国忠心耿耿的大统领，心里并有多少畏惧，多年的黑色地带的生涯，早让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想着为国捐躯，为陛下赴汤蹈火，死而无憾。

脑袋是随时别在裤腰带上，他这一辈子够了，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如果真的天道有轮回，够他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权利，女人，金钱，他也有，够本了。

连同曹牧在一起的十三人，围攻过去，拿出了每一个死士必胜的决心，将楚阳这只绵阳剁成肉酱。

一个，两个，三个……

曹牧痛苦的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死士，就这么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比他自己，死在别人刀下，还要让他无法接受。

这个和魔鬼等同，不知感情为何物，只有杀戮的汉子，在最后时刻，看到一个个死士倒下的时候，流露出了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情感，他怒吼着，更加疯狂的冲向楚阳。

垂死挣扎，一切都是徒劳。

犹如曹牧一次次将一个又一个人逼上绝路那般，他的绝路毫无意外的出现。

浑身成了血人，鲜血从他那握着十字剑的手上跌落，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的面对，那个叫楚阳家伙。

没有任何声音，一句话都没有，只有面色扭曲狰狞到恐怖的曹牧，如同一个只会杀戮的木偶，脚步依然能够快速移动，口中嚎叫着，冲向楚阳。

“死不足惜。”

楚阳留下这四个字，身体敏捷如燕，化作一道残影，轻松掠过。

锵！

只有楚阳背对着曹牧，宝剑进入剑鞘的声音。

砰！

曹牧的手中的十字剑，掉在地上，上边的银色十字，依然清晰可见。

咽喉处的血口在扩大，直到鲜血涌出，曹牧倒了下去。

眼睛是睁着的，自始至终没有叫一句。

站在那里的楚阳，很是疲惫的忘了一眼黑沉沉的夜空，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