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的一幕，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广场之上的数百人，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这……
这是真的？
一个一败涂地，身受重伤之人，将一个胜利者一掌秒杀了。
反转来的如此之快，如此突兀，很多人揉了揉眼睛，看了一次两次，三次，还是同样的结果。
天啊，这真是个疯子，他疯了。
比那些人还要震惊的林琅，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鲜血狂喷而出。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个混蛋中毒了，又身受重伤，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不！
为什么会这样？
预想中的春风得意，一战成名成了泡影；抢走楚家的荣耀和女人，这个他畅想了三年的美好愿望也没有实现。
林琅试着动了一下，一战之力都成了奢望。
他不认输，他不会认输。
聂家的人马上来了，最后的胜利者依然是他，他还有后手，让楚阳死无葬身之地的后手。
“楚阳，你个……为什么会这样！”他看着楚阳，期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楚阳开口了，倨傲的口气，带着无以复加的冷漠和嘲讽：“不是我太强，而是你太弱。”
“你……”
噗！
楚阳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喷洒了一地。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他的水晶晶石，已经在千年之后，被唤醒了，可那终究只是一针暂时的鸡血，想要恢复到千年之前的实力，他必须让这具身体变得更加强大。
无数人风中凌乱了，两人都躺下了，这场对决，谁是胜者成了无头公案。
那边有一群人走来，正是林琅所期待的援兵。
最前边的是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他的旁边是一个轻灵俊秀的年轻女子，五官精致，略施粉黛，称得上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根据楚阳的记忆，这个女人正是聂雨灵。
旁边的中年男人，是她的父亲聂明渊，聂家的现任家主。
还没等楚阳的目光，从聂雨灵身上移开，一个身穿普通便服的中年妇人，从人群中一步窜出，踉踉跄跄冲向楚阳。
“阳儿，你怎么样？”说话的声音，伴随着深沉的啜泣声，越发的悲怆。
根据楚阳的记忆，这是这一世楚阳的母亲楚戴氏戴玉兰。
楚阳使劲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坐起来。
“娘，我没事。”
那么多血，楚阳苍白的脸色，怎么可能没事。
一个妇道人家，所能做的只有安慰自己的儿子：“阳儿，认输吧，咱回家。”
在一个母亲心里，儿子的安慰胜过胜负和荣耀，那些虚幻的东西，全都不值一提。
“等等！”聂明渊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林琅这个不成器的家伙，竟然两败俱伤。
本来的计划是完美的，林琅击败楚阳，继续下一步的计划。
眼前的事实让聂明渊火冒三丈，可事已至此，机会还是存在的，聂明渊有足够的理由，很多话也不需要他开口。
聂雨灵走过去扶起林琅，关心的问这问那。
“楚兄，说句话吧，今日这事怎么解决？”聂明渊头也不抬的对旁边的楚清河，以命令式的口吻对他道。
作为楚家的家主，楚阳的伯父，楚清河只有一个想法，楚家的利益是第一位的，得罪不起聂家，一个侄子，一个弟妹，哪怕今天命丧当场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楚阳你个畜生，你怎么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违逆人伦的事情。”楚清河狂暴的声音，怒对楚阳。
楚阳不明所以，扫了一眼这个没什么好感的伯父：“伯父，你什么意思？”
“你还问我什么意思，你自己说，昨天晚上你干了什么？”
昨天晚上？
楚阳的记忆开始清晰，只可惜他只记得，昨天晚上在聂雨灵的邀请下，他去了聂家做客，貌似喝醉了，后来的事情他多半已经不记得了。
“伯父，有话可以直说。”
似乎难以启齿的楚清河，犹豫再三还是舍着老脸开口了：“你个畜生，竟然强行玷污你未来的嫂子，要不是下人发现的早，你已经得逞了。”
伴随着楚清河的声音，是广场上杂乱的讨论声。
这可是曾经的天才啊，竟然能干出这种大逆不道，违逆人伦之事。
罪不可恕，罪不可恕！
数千人的怒火，被楚清河一席话彻底点燃。
楚清河感受着过街老鼠一般的待遇，将楚阳在心里骂了数万遍，畜生，你怎么不去死呢，这么祸害楚家，你于心何忍啊！
无意中看到了林琅带血的嘴角，那转瞬即逝的笑容，以及刚才他所说的大礼，楚阳什么都明白了。
完美的计划，完美的演技！
当群众的声音被推向巅峰，当事人聂雨灵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走出人群，悲愤到极点表情，嫣然一个马上为国捐躯的巾帼英雄。
“楚阳，我待你如家人，情同手足，从来没想过，你是这样的人，干出了这样狼心狗肺之事。你想过你哥吗？你想过楚家吗？你想过你的前途吗？我一个女人清白没什么，死了一了百了，可是辉煌上千年的楚家，因你蒙受的屈辱，你担待的起吗？”
“你闭嘴，不准说我哥哥！”楚阳暴怒的吼了一声。
“我比谁都在乎你哥哥，正因为在乎他，我名誉受损，已经不配和他在一起了，雨灵之心，雨灵之情，苍天可鉴。”悲壮的声音让这一刻的聂雨灵成了全场的焦点，成了最受瞩目的苦命女子。
闪着寒光的宝剑，轰然出鞘，聂雨灵将宝剑横在咽喉处，肺腑之言脱口而出：“雨灵愿以死明志。”
不要！
这是林琅声音，也是聂明渊的声音，更是广场上数千人的声音。
无数人高呼杀了林琅，阵阵声音响彻天地。
聂明渊一把夺过女儿手中的宝剑：“灵儿，使不得，你想让我和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林琅也踉跄着走过去拦住聂雨灵：“雨灵，楚家人都是畜生，你是个清白的好女孩，不必为楚家人的卑鄙付出自己的生命，那不值得。我娶你，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更不在乎曾经发生过什么。”
“林琅哥哥……”带着哭腔的聂雨灵喊了一声。
林琅，林琅！
聂雨灵，聂雨灵！
无数人呼喊着，祝福这对痴情男女！
呵呵！
呵呵！
楚阳冷笑一声。
好一副苦命鸳鸯，眷侣情深的画面！
算计的很好，谋划的很棒，彻底将摇摇欲坠的楚家，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楚阳想要站起来，却动不了。
楚戴氏的泪水成了断了线的珠子，那么多的声音，让她一个妇道人家，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就算说了也没人听得见，没人愿意听！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双膝跪地，脑袋撞向大理石的地面，咚咚直响，祈求所有人大发慈悲，放过自己的儿子：“大哥，聂家主，雨灵，阳儿不是那样的人，不是的。”
没有人听她的话，楚清河成了缩头乌龟，林聂两家之人视而不见，广场上数千人的愤怒，早已淹没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微弱的声音。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为什么视若己出，马上要过门的聂雨灵变成了这样。
但她相信自己的儿子，违逆人伦之事，他断然干不出来。
就算整个天下的人，都说阳儿是畜生，她也不信，老大没有了，他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的小儿子。
“娘，起来。”
楚阳喊了一声。
楚戴氏没动，依然在磕头，额头上渗出了血，染红了洁白的大理石地面。
“夫人，你别这样，楚阳做了错事，和你无关，所有的事情，由他一个人承担。楚徽不在了，夫人你要保重身体。”聂雨灵没有再去拿剑，而是安慰楚戴氏。
那表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和楚戴氏是母女。
楚戴氏没有抬头，一个劲的磕头，似乎想凭借着自己的一己之力，感动这数千人，以及林聂两家的人，希望他们高抬贵手，放过阳儿。
听到楚徽两个字，楚阳握紧的拳头嘎嘣脆响：“贱人，不准你提我哥哥，你不配。”
聂雨灵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任何一个看到她的男人都顿生恻隐之心：“楚阳，你自我了结了吧。”
“聂雨灵，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不，和你有关”
聂雨灵不耐烦了：“楚阳，自我了结是你唯一的选择，不要等着这么多想你死的人一哄而上的动手！”
“不用了，我先动手吧！”
一道虚影飘忽而过，在所有人眨眼之间的工夫，他们看到了更加震惊的一幕。
楚阳瞬间到了聂雨灵面前，单手掐着她的脖子，眼神犀利而冷峻。
楚阳盯着她，看着她痛苦的挣扎了几下，说了一句，让聂雨灵一生都无法忘怀的话：“聂雨灵你枉为人妻，只配当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