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迎面吹来,刘平飞能感觉到盔顶的红缨飘动,心无喜无忧,时间变得缓慢,每一丝微风细小的变化都清楚地感觉,羽箭飞来,身体自然做出躲闪的反应,手中的箭透过心神牢牢地锁住了凉军指挥的将领。
张宇正喝令盾牌手拿稳,长枪手树好长枪,突然心头一阵悸动,多年征战铸就的灵觉告诉他这是身入险境的感觉,这种灵觉曾帮着他多次死里逃生。张宇两脚用力,踩着马蹬微微长身,小心地透过高树起的盾牌间缝隙向迎面而来的马队张望。
机会有如白马过隙,就在张宇从盾牌间刚露出眼睛,刘平飞手一松,箭如闪电向张宇she去。三十步的距离,张宇还未来得及细看,箭已经到了眼前,从右眼而入,透脑而出,张宇摔倒在马下,周围的凉军一阵大乱,这一次灵觉让张宇送了xing命。
收起弓,把长枪拿到手中,借着马势,刘平飞将持盾阻挡的凉兵穿透,连带着后面的长枪兵串成了一串“糖葫芦”。血溅在脸上温热的感觉,刘平飞的心却是冰冷的,怜悯从来不发生在战场,面前只有死敌。
亲卫马队顺着刘平飞撕开的口子一涌而入,迅速向旁边扩展,将口子越撕越大。凉兵拼死阻挡,但是统将身死,又以步兵抗击马队,很快便抵挡不住,四散溃逃,千余匹马落在亲卫队和狂沙帮手中。
战斗引起了刘文山和潘仁强的注意,片刻后,潘仁强脸se铁青的出现在和亲王面前。近千名黑骑将士的阵亡让潘仁强痛彻心腑,咬着牙,脸上肌肉一跳一跳的抖动,一见姬彪,没好气地埋怨道:“和亲王,你来这里添什么乱啊。”
面对潘帅,姬彪自觉理亏,连忙笑着把刘平飞的打算献了出来。潘仁强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情终于松驰了下来,脸上的肉也不抖了,点着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让马队冲击凉军箭阵,死了这么多弟兄,说什么也要把那新式弓箭搞到手。”
稍事整顿,姬彪、刘平飞和李天彪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申军在左、狂沙帮在右驱使着马匹向凉军大阵冲去。
溃兵退来,刘文山就有种不好的感觉,大申来了援军,狂沙帮重新回归战场,准备了一桌饭,却来了两桌人,事情开始脱离了控制。最糟糕的是马匹落入对方的手中,一旦对手利用马队来冲击自己,那将变成一场灾难。
大声地命令溃兵归队,充实到阵列当中加强防御能力,刘文山又传令让所有的弩弓手上马,一旦战事不利,首先脱离战场,绝不能让弩弓落在大申的手中。
最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刘文山看到大量的马向己方涌来,弩箭此刻已经丧失了意义,刘文山急忙下令道:“弩箭集中,带着弩箭的人先行撤退,其他人挡住。”凉军军中缺马,此次刘文山带来的五千援兵中四千是步兵,仅有的千匹战马匀出五百让弩箭手骑上,向武原城撤退。
被驱赶着的奔马势不可挡,凉军前面的阵势被冲得七零八落,无论将官怎样厉声嘶喊也无济于事。乱兵和乱马搅在一起,也阻住了申军冲锋的速度,三眼村前如同一锅乱粥,凉兵、申兵、龙翔堡护卫、狂沙帮众、红巾盗混在了一起,凭借着本能挥动着手中的利刃。
潘仁强看部队混战在一起,虽然己方占着上风,但想杀出一条血路却不是易事,照这样下去,冲破防线,估计大凉的弩弓手已经逃回了武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