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直人好杀戮劫掠,也正是因为他们魔阶高,有强凌弱的本钱。
“苦也,恐怕今日又要城破。”所有人看见,不住哀叹。
“放箭!”陆尊云一声吩咐。
“是!”所有守城士兵个个应令。
“嗖嗖”连响,箭如密雨,向着东直人而去。
眼看那箭落之时,只是挡得东直人身体速度稍慢一些,没有几个倒下。
韦丈铭在陆尊云身边道:“可惜,东直兵魔鳞坚厚,我们的普通箭矢奈何不得他们。”
原来,下三魔的修炼都是煅体为主,修炼每精进一级,魔鳞就增加一层,就会越坚硬,能挡刀剑兵器。东直人魔阶高,已经有了几十层魔鳞。所以这些箭矢很难穿透,顶到皮肤上都掉落下来。
密集箭雨连射了几番,射箭的族人也泄气了,根本挡不住。
陆尊云也连连皱眉,对韦丈铭道:“我在这里尽最大能力阻挡,你去组织城中老幼,从北门撤出,撤入深山,免得被屠戮。”
韦丈铭应一声,下得城去。
东直人来杀来的却快,眼看离城只有几十丈距离了,陆尊云又高叫道:“放弩过去。”
守城兵士齐应一声,丢了手中弓箭,把一排床子弩抬到垛口,“吱吱呀呀”弩弦绞开,大弩放上去,拉动悬刀,一排大弩拌着“呼呼”风声,齐射出去。
每一支弩都长过七尺,虽没有箭密,但是力道足,射程远。
本以为这弩能达到威力,但是大弩射入东直人群里时,城墙上陆尊云及所有兵士又个个叹息,因为那弩虽大,但也只把直兵们冲一个跟头,接着又个个爬起来再向前来杀,只有一两个倒在地方没有起来。
城墙上兵士个个叫苦道:“我们的弩箭不够锐利。”
看着眼下那情形,陆尊云心里也虚起来。但是即使如此,也要放弩,能挡一时是一时。
“放弩!继续放弩!”陆尊云连声吩咐。那一排排大弩射到东直兵群里,撞倒一些兵士,但也只能阻挡一些他们进攻时间。
突然,戴天高叫道:“这样只是浪费弩箭,弩箭射完时,东直人便再也难阻挡了。”
“你这魔奴,敢置疑我爹命令,眼下又有什么办法……”陆节儿习惯性瞪一下眼,突然想起刚才情景,后面的话再没说出。
戴天道:“我们的箭支不利,就要提高弩机力量。”
陆尊云着急道:“可是这弩机都是城中上等机械师制造,更何况现在紧急,也没有改进弩机的时间呀!”
“昔时我在大山里逃亡,为了对付猛兽,曾经自制过简易弩机,能短时间完成,此时或许能有些用。”戴天道。
“真的,快来试试。”陆尊云瞪大眼睛。眼下情急,也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
戴天应一声,来到一床弩机后,抡起手里顶门棍就砸,但是刚刚抡起,却愣起来,因为自己手里拿的根本不是棍,而是陆节儿的画像。
怎么回事,明明记得昨天自己把画像放到桌子上,自己是在门后拿的顶门棍,怎么可能拿错?
陆节儿在旁边看见,心里道:“这个魔奴情急之下,也不忘带上我送他的画像,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我。”
戴天只愣一下,也没多想,便把那画卷背到背后,用绳子系了,地上捡一个木棍,抡起来。
“咔嚓”一声,把弩床横梁砸断,吓得陆尊云等人张大了嘴,好好的弩机,就这么打坏了。
戴天也不理会众人神情,地上拾起一节捆弩的费绳子,洼地积水坑里蘸湿了,取过那断作两截的横梁,用湿绳子拴住一端,在弩机两边纵框上各拴上一根,绳子上也留下了余量,两手绕着断横梁,向内把绳子绞了几圈,两根断横梁便有很大势能。
叫一声:“拿弩弦来。”一个兵士,把弩弦递来,戴天又绞了几圈,把断横梁接上弩弦,又把拉钩扣上,向后拉动弩弦,放上驽箭,最后摁下悬刀。那只大弩“嗖”一声,疾飞出去,射入东直人群里。
城墙上,所有人看得见,那支大驽横穿过一个直兵身体,其势不减,后面穿出来,又顶入后面一个东直人前胸。
眼看着两个直兵倒下,城墙上所有人欢呼起来:“射死了,射死了,一下子射死两个……”
一边欢呼着,所有人去看戴天时,目光都变也明亮起来,赞道:“一个十几岁的小魔奴,竟能短时间制造这么威力强大的弩机。”
陆尊云苦叹一声:“可惜呀,苍天造弄,却是生了一幅残废的体质,不生魔鳞,将来也修炼不出魔魂。”一边叹着,又命令发射驽箭。
对于戴天来说,自己三四年在山中猛兽打交道,这种方法也不是第一次使用了,虽然简单,但是力量大。
别人惊叹弩机威力时,戴天却不以为然,把弩机交给另外放弩的兵士,又使用同样方法,对于另外弩机进行改造。
弩箭发射不停,凡是没有改造过的,只是把城下直兵顶一个跟头,而经过戴天改造过的弩机,发射出去的弩箭,都能穿死两三个。
但是城下东直兵如海一样,掩着东面而来,戴天改造的几个弩机,能挡住一边直兵不敢上前,但是其他没被弩箭覆盖的地方,直兵们已经来到城下,纷纷去撞城墙和城门。
陆尊云又连着高声吩咐:“抛滚石!”所有军民应一声,把城上大石或推或抱,皆纷纷向城下抛去。
随着“隆隆”作响,城下也有很多惨叫传来,因为也只是把少量低魔阶的魔族砸伤,但是很多高魔阶的直兵已经到了城下,有的直接使用身体撞墙,有的几人抬着圆木去撞击城墙和城门。
因为城墙本是新修缮的,根本不结实,有一处被抢先撞塌,眼看“哗啦啦”碎石堆落,上面守城的兵士,也掉落下去,东直人狂叫着,把他们撕成两半,接着就见东直人如潮水一样,从缺口里涌进。
陆尊云看在眼里,先是苦叹一声,又喊道:“城中妇幼需要我们保护,所有守城子弟随我迎杀过去。”
说时,转头又向戴天道:“好好保护两位小姐,带她们下城去,混入妇幼人群里出闪城躲避。”
陆节儿叫道:“我不走,我要随爹去杀东直人。”说时,一手执起长鞭,一手把那把蛇形剑也紧紧握着。
陆尊云瞪眼吼道:“休要费话,快些下城去。”说完,便飞身而起,带着城上众兵士,去那城墙缺口处堵东直兵去了。
戴天催促道:“大小两位小姐,快些下城,东直人凶恶,若落入他们手里,定然难有好结果。”
“就你最怂,刚才欺负我那劲哪去了……”陆节儿瞪他一眼。
虽然她也想随父亲去杀敌,但是刚才看到自己父亲那发火神情时,现在她却不敢去违背,只得怨一声,和戴天、陆习习一起,顺斜阶马道下了城墙。
下来城墙,戴天回头向那缺口处看时,好一幅惨烈场景。只刚才一时之间,片片狼藉碎石堆上,便已经堆满了尸体,而且都是守城兵士的。
慕南城中之人魔阶不及东直兵,自然是他们死伤是他们,有些高魔阶直兵,只凭自己的坚硬身体,就能把他们活活撞死。除了陆尊云自己杀死几个低阶直兵之外,其他的兵士,明明是送死而去的。
这场阻击成了单方面屠杀,即使如此,迎上去的守城兵士,没有一个退缩,因为城中有他们的亲人,撤退需要时间。
那乱石堆上面,就数陆尊云的魔阶最高,突破了四级。
可即是如此,也只是挑着一些低于自己魔阶的直兵来杀。但是只杀了几个,便被五六个个高魔阶直兵首领围上来,其中有两三个步入中三魔的首领。
一时把陆尊云围在中间,不要说杀敌,此时,想自保都难。突然一个直兵首领扑去,陆尊云刚刚躲过他一掌,却另一个首领又有一腿扫来,陆尊云再躲不过,后腰上正着,身体横飞开去,一口鲜血也在空中撒了一路。
陆节儿看见,高叫一声:“爹!”左手拖着长鞭,右手持蛇形剑,奔过去,要去救他的父亲。
虽然陆节儿狂怒,但是戴天知道,她这刚刚修炼到斗士的魔阶,冲过去不但救不了他父亲,而且不徒自送死。
因此后面叫着追过去:“大小姐!快回来。”陆节儿哪里肯听。虽然戴天双脚极快,但是一时想要追上她,倒也有些困难,眼看陆节儿快要跳上了乱石堆。
戴天一边心里着急,一边双脚加快,但是刚迈出两步,却突然迈不动了,感觉双脚不是自己的似的,抬也抬不起,迈也迈不开。向前一抢,险些跌倒,但是就在他身体一晃之间,突然后北一凉,千万道冷气从后脊背直冲体内,一个寒战打出来,身刚一抖,感觉进入自己身体那首凉气顺着经脉血液四下里散开。
下一刻,竟然提着自己的身体飞升而起。戴天空中向下看时,已有一两丈高,惊得他”啊”一声大叫,但是也只是惊叫一声,刚想说话,感觉嘴也不听自己使唤了,而是被身体里一道力量控制着,向外叫道:“可恶直蛮子,竟然敢犯我遮月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