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怜的瞳孔急速收缩,透着强烈的恐惧之意。
她没想到三人的胆子这么大,竟敢在神皇的眼皮子底下传递纸条。
这若是被神皇发现,即便纸条上空无一字,她也会被打入冷宫!
她强自镇定,但心跳不由加速,揣揣不安。
因之前宫中有不利于她的谣言,导致她心惊胆战,现在诸葛亮又在神皇眼皮子底下传递纸条,这更令她恐惧。
“呵呵,长公主不必担心老王爷的病情,老王爷的气色越来越好,整个人仿佛年轻了二十岁。”诸葛亮呵呵笑着,岔开话题。
王小怜听到‘老王爷’三字,忽然镇定下来。
“父亲他......”王小怜只说了三个字,忽然又沉默了。
见到家乡人的喜悦,已经消失无踪。她的心却在往下沉。
她的父亲,为赵元眸扫平齐国,拼死抵御秦国兵锋,到老竟被赵元眸坑害。他的病,出自赵元眸之手,他的子嗣,也只剩下她和王征。
她父亲的妻妾,前前后后也都郁郁而终。
可是作为他的女儿,嫁给神皇,如日中天,万民景仰的女儿,却不能为他做任何事。
她根本身不由己。
说到底,她只是神皇随时可以丢弃的小妾罢了。
她也感到庆幸,神皇最讨厌后宫争斗。所以后宫的表面,才能一片祥和,她也才能安稳度过这么多年。
若非如此,只怕她早已尸骨无存。
她默然良久,紧紧握着的手,不觉越来越用力以至骨节发白。
她忽然笑了,只是笑得很勉强,“三位暂且多留几日,本宫当亲自写一封家书。”
诸葛亮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底却大喜过望。
“长公主有令,我等自当多留几日。”
......
探望过王小怜后,诸葛亮三人跟着遮天戮,又去了御玉楼游玩。
这一次,倒是并未碰到遮飞龙和遮天赐二人。
御玉楼中,热闹非凡,无数士子江湖人,都在饮酒作乐。
诸葛亮和遮天戮也在高谈阔论,但唯独吕布闷闷不乐。
遮天戮见此,眉头一挑,问道:“奉先,怎么看上去闷闷不乐?可有什么心事?”
吕布脸色有些尴尬,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空荡荡的长琴,摇摇头,并未说话。
遮天戮大笑,“哈哈~~应怜人艳冠天下,连奉先这样的绝世猛将,都动心了吧。”
吕布摇摇头,并不想承认,毕竟应怜人是于狂的私有物,他就算是承认了,也无济于事。
遮天戮却道:“若奉先果真喜欢应怜人,本皇子不惜代价,也要从于狂那里买下她。”
吕布一惊,道:“殿下不可。”
遮天戮脸色一冷,道:“我拿你当兄弟看待,有何不可?!”
吕布心下感动,却还是打算拒绝,却听到遮天戮大喝一声,“来人!去把老鸨给本皇子叫来。”
御玉楼门口的侍卫,立刻动了。片刻后,一名美妇人眨着媚眼,款款而来。
美妇人正是上一次在遮天戮身上揩油的妇人,她依旧扑入遮天戮的怀中,遮天戮却冷冷道:“本皇子打算买走应怜人,你算算她值多少两银子。”
美妇人一惊,像见到猫的老鼠一样,一下子跳出他的胸怀,惊呼道:“什么?皇子殿下,可莫开玩笑。”
遮天戮道:“本皇子是什么人,岂会跟你开玩笑?”
美妇人颤声道:“这...这...这奴婢做不了主啊,她可是于狂将军的妾室。”
遮天戮长笑,“哈哈哈~~那又如何?本皇子想要的东西,没人能够拒绝!”
他说的很霸道,吕布为此感到意外,在他眼中,遮天戮一直都很和善,没想到也会有如此不讲道理的一面。
只是,吕布也没有想到,应怜人居然是于狂的妾室。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于狂凭什么甘愿戴一顶绿帽子,让妾室供人玩乐?
只是因为官路吗?
吕布摸了摸鼻子,如果敢有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此时,美妇人道:“这...殿下...奴婢真的无法做主,这件事您还是去找家主吧。”
“哼!若本皇子强行带走她呢?”遮天戮冷冷道。
美妇人眼珠子一转,忽然笑了笑,道:“哎呀,传闻殿下不近女色,敢问殿下,到底是谁看上我家怜人了?”
遮天戮指了指吕布,道:“是我这位兄弟。”
美妇人顺指看去,顿时眼前一亮,“哎呀,之前奴婢眼中只有皇子殿下,没想到,这儿还有如此英俊的小哥。”
美妇人好似跌了一跤一般,身躯直挺挺朝吕布的胸膛扑去。
吕布见此,吓了一跳,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躲开美妇人。
美妇人扑了个空,目光幽怨地白了他一眼,“哎...人老了,处处不讨喜。”
“这样吧,奴婢让怜人那丫头侍奉这位小哥几日便是了,若这位小哥真心喜欢我家怜人,还请小哥务必等我家主人凯旋之日,奴婢自当禀报家主。届时小哥能否抱得美人归,全凭家主一句话了。”
吕布闻言,把目光转向诸葛亮,一时犹豫不决。
诸葛亮却笑道:“呵呵,人皆有爱美之心,奉先何不去见见应怜人。”
吕布把目光又转向遮天戮,遮天戮哈哈大笑:“哈哈哈~~奉先你的武道天赋异于常人,假以时日,定当是个纵横无敌的大将,怎么遇到女人,变得扭捏起来?”
吕布脸色尴尬,道:“不是我扭捏,而是...而是我实在不想劳烦殿下。此行若只有我一人,直接抢走怜人便是,只是......”
遮天戮笑得更欢了,拍着吕布的肩膀,道:“你放心,于狂若不同意,本皇子替你抢来。”
吕布心下感动,最终点了点头,“如此多谢殿下。”
遮天戮见此,眉宇间闪过一抹快意。
这天夜里,遮天戮就安排吕布和应怜人睡在一起。
“孔明,广成子,御玉楼远近闻名,美人无数,你们难道就不想......”遮天戮说着,挤眉弄眼。
诸葛亮淡淡道:“亮不近女色。”
广成子也道:“谢过皇子美意,在下受修炼功法所限,也不能近女色。”
.........
夜间,御玉楼,一间绯红色,充满**气息的阁楼中。
吕布怀抱美人,不禁一阵心疼。
应怜人如小猫一般,曲卷在他的胸膛上。
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吕布在努力克制自己。
他本以为,自己会同俗人一样,控制不住欲火,在应怜人身上大肆施为。
但他看到应怜人眉宇间的痛苦、仇怨、冷漠等等复杂情感时,他忽然沉默了。
欲火尽去,有的只是疼惜。
他看着怀中已经安然入睡的美人,暗暗紧咬钢牙。
“纵然天塌下来,我也要带你离开这里!”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心跳也因此加快起来。
应怜人似感应到了一般,悠然睁开美目。
在那一瞬间,吕布分明看到她眸中的惊慌,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吕布松开应怜人,仔细盯着他,良久,最终沉声道:“我问你个问题。”
应怜人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奴婢知无不言。”
吕布目光灼灼,“你愿意跟我走吗?”
应怜人怔住了,她想过吕布会问什么,但没想到吕布会这么问。
她怔了良久,眸中的痛苦之意越来越浓烈,但她不懂吕布为什么要这么问。
是走出虎口,去到狼穴吗。
或者摆脱苦海......
在很多时候,她都想到一死了之,但她身旁总有人监视,一旦她想自杀,总会被人救下。
以至于,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看着吕布灼灼目光,两行清泪缓缓落下,她却恍然未觉。
可能在她生命中,落泪已是常事......
吕布扬起宽大的手掌,欲要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她却娇躯猛地一颤,目光开始变得惊恐。
吕布长叹,当手触摸到吹弹可破的脸颊时,他感到应怜人明显平和下来。
“我吕布,表字奉先。自小飘零四海,是陛下赐了我一杆方天画戟,给了我新生。我不懂什么叫感情,但我却知道遵从本心。”
“自我见到你时,我的心就开始作痛,你跟我走,我会用方天画戟,守护你生生世世。”
他的声音虽很平淡,但毋庸置疑。
应怜人的眼中,又落下泪来,只是这一次,她感受到了滚烫的泪珠。
她多想有人说出这番话,但自始至今,所有男人都在他身上享乐,但却无一人,肯说出这番话。
纵然有,也只是逢场作戏,不似这般毋庸置疑。
她看着吕布英武的脸庞,不由痴了。
良久,她却摇摇头,死死咬着下唇,一语不发。
吕布将她揽入怀中,她却想挣扎,但却怎么也无法挣脱吕布的怀抱。
应怜人颤声道:“你...你走吧...于狂不会放过我的,你这么做,反而会害死我。”
吕布不由大怒,“难道你怕死才甘愿沦为玩物?”
“不是......我身不由己。”应怜人的声音仍在颤抖着。
吕布怒道:“那我杀了你带走你的尸骸!”
他的话音刚落下,便猛然抽出腰间佩剑,刺向应怜人心口。
“大胆!”
窗外一声怒斥,绯红色窗户寸寸破碎,一条黑色人影,忽然破窗而入,探出右掌,向吕布袭来。
“杀!”
吕布反手一剑,刺向来人。以他的修为,他早就注意到外边有人。这些人,多半是监视应怜人的走狗。
狭小的空间中立时被惨烈的杀机所笼罩。
杀!杀!
为什么这世间全是恶贼当道!
我要杀光这群恶贼!
杀!
吕布对袭来的右掌不闻不问,手中长剑,却带着一道流光,刺向来人咽喉。
黑衣人身形一变,收回右掌,躲过吕布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