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自接待之际,却见高根明、陆大有突然闯了回来,陆大有脸色兴奋,对他说道:“大师兄,山下传来消息,说是少林派方生大师并着武当派清虚、凌虚两位道长,丐帮解帮主、还有峨眉派金光上人,松纹道长,点苍双剑等前辈,此时已经到了山下。”
他这一言,山上顿时群雄耸动,无不窃窃私语,心道当今武林之中,少林、武当名头最响,昆仑、峨嵋、丐帮次之,其后便是崆峒派、点苍派等门户,这一次少林、武当的第二号人物齐齐出马,还并着第二等大派的掌门,江湖之上,这一次华山派可谓极尽了风光,被人给足了面子。
令狐冲听到这话,当即“呀”地一声,手中茶盏几乎落地,当即对众人告罪,抢出门去相迎,山上各位英雄听了,不禁也起身跟随,一时乱乱哄哄,华山之上,直如集市一般。
众人过了回心石,方才见到前面一行人约有三五百人,朝山上而来,前面十余个僧人,正是以方生大师为首的少林寺众。
令狐冲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许多江湖大佬,当即手足无措,便又要下拜相迎。
方生与他隔了远远一丈有余,见他屈身失礼,便遥遥一挥袍袖,令狐冲觉得一股罡气急卷,这一跪便跪不下来。
方生笑道:“令狐掌门亲自迎下山几十里相迎,此番待客之诚,远迈古人,繁缛礼节,却不必了。”
令狐冲一跪不成,当即躬身行礼道:“诸位江湖前辈光临华山,令狐冲不曾知晓,实感惶恐,鄙派浅陋,待客定然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一边丐帮帮主解风笑道:“我等此次拜山,来的鲁莽,实是有要事相商,令狐掌门不必客气。咱们还是赶紧赶路罢。”
令狐冲点了点头,当即引着众人。一同回山,他见华山派院子当中之内。实在装不下这如许的人物,便领着众人来到试剑坪歇息,另外各派掌门、帮主,首要人物五十多人,过千尺峡、百尺峡,舍身崖,来到华山西峰之上,商谈要事。
解风登临峰顶,遥遥远眺。望四周群山起伏,云霞四披,周野屏开,黄渭曲流,仿佛置身仙境一般,而这座山峰却又是一块完整的巨石,浑然天成,绝崖千丈,似刀削锯截。其陡峭巍峨、阳刚挺拔当真天下无双。
南崖之畔,有一山脊与南峰遥遥相连,石色苍黛,便如同一条屈缩的巨龙一般。
当即他不禁赞道:“人言华山之险。天下第一,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南宋年间,天下五绝。与此华山西峰谈武论剑,留下了千古美名。追思先人,可当真无地自容。”
金光上人微叹一声道:“昔年正道之中的风流人物,层出不穷,前有东邪、南帝、北丐、中神通等英雄人物,后又有西狂杨过、北侠郭靖等盖世无双的豪杰,不过几十年,天下又有武当张真人横空出世,所向无敌,将奸逆之辈杀得干干净净,只可叹现下人才凋零,只出了一个东方不败,便令我等江湖大派束手无策,实在难堪的很。”
武当派清虚道长喟叹一声道:“若只是一个东方不败,却还简单了些,咱们武功虽不及她,但门下江湖绵泽,搜尽潜力,将门下各码头帮会镖局人数尽出,总有十几万之众,大伙齐上黑木崖,用人力堆积,也堆死她了。这次我师兄冲虚和方证大师未至,便是这江湖之中,却还有许多祸事将至,实在分不开身子。”
金光上人道:“却还有什么人为祸?我等怎地不知?”
一边方生面色凝重,微叹一声道:“此番少林寺广撒英雄帖,却也是实在不得已而为之,到了如今,也不瞒诸位,江湖之中,现下已然没有了南少林这一脉了。”
这一言既出,众人虽然内功深湛,风雷不为之变色,却也不禁齐齐低呼了一声,一边何三七急忙问道:“这却是为何?”
方生复而叹息一声道:“就在十日之前,一伙强人闯入福建泉州少林寺分院,三进三出,将我派南院僧人杀得血流成河,惨不忍睹,抢走了藏经阁内无数经文书谱,能侥幸逃出此大难的,不过十之一二,据来报的师弟所言,那伙强人所使得剑法之中,便隐隐有嵩山一派的影子。”
令狐冲听到此言,不禁恨恨道:“是王召那厮!这人好大的狗胆!”
方生摇了摇头,回首道:“师弟,你且解下下衣衫,叫诸位一观。”
那人应允一声,即解开僧衣,露出半边胸膛,但见他左胸上一枚掌印,色泽青黑,虽然边缘已见红润之色,但至中之处,却依见寒光,看上去便如同被一只冰手烙印之上,将其冻伤的一般。
令狐冲不明其理,当即不由得疑惑道:“这是……?”
一边清虚道:“这是昔日明教青翼蝠王韦一笑一脉的‘寒冰绵掌’功夫?”
那僧人道:“恐怕现下却要改上几个字,叫做寒冰真气,我中了那人一掌,全身奇寒,气血筋脉都几乎要冷凝了一般,若是没有方证师兄以‘易筋经’神功及时搭救,恐怕现下早已死了。”
金光上人微闭双眼,“阿弥陀佛”了一声,口中吐字道:“是左冷禅的功夫。”
方生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师兄也是如此说,说那日泰山之上,慌乱之时,居然看错了眼,被这左冷禅诈死躲过一劫,此时反击报复,却如此疯狂。”
令狐冲闻言,不由得剑眉一挑,恨恨道:“这厮没死,倒是真令人后悔,当时若是在他身上戳十几个窟窿,那便没这般惨事了。”
方生“唉”一声长叹,复而又道:“令狐少侠,那任我行可是又重出江湖,收集人脉了?”
令狐冲点了点头道:“不错,前几日我刚见过了他,与他过了几招。”
他这话一说,众人之中,稍微上了些年纪的不由得都为之凛然,几个较小的帮主、掌门,居然还立刻跳了起来,此时江湖之中,一个魔教教主已然让大家瑟瑟发抖,夜不能寐,再出来一个,还叫人活是不活?许多人想到任我行昔日行走江湖时的威风煞气,不禁都心中惴惴不安,这一条消息却比之先前左冷禅,王召等人的传闻,更为令人担心。
一边清虚道:“前些日子我掌门师兄参与泰山大会之时,便与他见过了一面,只是当时匆匆一瞥,未能认出,后来回山之时,多加打听,才晓得此人竟然是先代的魔教教主,此人可当真胆大妄为,泰山之上,那许多英雄,他居然敢不改变面貌,便施施然上山。”
令狐冲心道,泰山大会,人多眼杂,乱乱糟糟,莫说他一个站在众人之中的老者,就是方证大师略微改变形貌,也未必有人能认得出来。
当即他心想至此,不由得惊叫一声道:“华山派现下这许多人马,大伙互不相认,可莫来了奸细。”
方生闻言也是一怔,当即道:“还请诸位归去之时,收敛人手,点清人数,这一次咱们聚会华山,日月神教、任我行以及左冷禅这一脉,还尚不足以担心,独东南沿海一带,此时又有一大魔头崛起,这些人行事诡秘,狠毒异常,大伙儿可万万提放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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