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证冲虚二人,行走江湖也都有五六十年,面临的江湖大浪无数,而此时迫不得已联手对敌,又用上了原本讨伐日月神教时所演练的阵法,原拟以二人武学上的修为。再加上这神妙的“真武七截阵法”,定然一击功成。谁想到这年轻貌美的姑娘,武功竟似深不可测。他两人与其交手三十多个回合,居然不分胜败。
而且这新任的魔教教主,无论拳掌、内功、轻功、暗器,对任何武功似乎都能信手拈来,无拘无束,虽然与两人所窥得的武学至理大相径庭,但却奇妙无比,幻化无方,令两人暗暗叫苦。
方证身为少林掌门。自信几百年来,少林寺都没有他这般将易筋经练到如此境界之人,此时却暗道,倘若不是武当派创派祖师张真人传下这套阵法,或许他二人今日便早已命丧黄泉,败于这姑娘的手上了。
又过几招,冲虚长剑灵动、蜿蜒如蛇,方证掌法凝重,庄稳如山。两人又都是打了一辈子架的当时高人,心思老道,绝不贪功,是以虽几乎无反击之能。守御得险象环生,却也不至于立即落败。
他两人使得这套阵法,是当年张三丰从长江汉水之会的蛇山、龟山的山势之中领悟出来。一向为武当派镇派之宝。
这阵法精妙无方,大气磅礴。森然万有,包罗极广。若非他二人有如此精湛的武学,也绝不能施展出来,两人相辅相成,攻守兼备,便等于三个方证、冲虚这般的高手同时施展一般。
两人修习这套武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原本是等平定了五岳之危机,纠集正道人物,讨伐黑木崖对付那个称霸江湖十几年之久,令少林、武当睡不安寝的东方不败,可谁知道,人生往往不可预料,他二人未等将正教内部梳理干净,却突然冒出了个新东方不败,并且武艺之强,竟然远胜前辈,达到如此出神入化、深不可测的地步。
这两人内功一人修习的乃是少林至高武学“易筋经”,一人修习的乃是武当绝顶的内功,纯阳无极功,练到他们这般境界,自然生生不息,永不断续,他两人心思默契,打定主意,只守不攻,便是要以两人一身登峰造极的气功,配合这套神妙阵法,拖垮此人。
却见东方不败,身形如紫烟缭绕,悠然自在,虽破不掉两人的“真武七截阵”,却也游刃有余,尽管如此急劲相拼,已过去了七八十招,出手劲道却丝毫不见衰减,行动之速丝毫不见迟缓,更能偶施奇招,将两人逼的不断后退。
齐御风眼睛渐渐适应了这三人快捷无比的身法,眼看奇招迭起,花样翻新,心中不禁暗暗惭愧,原来他以为自己能胜过左冷禅一筹,或许还能同那个王召打个平手,心中便已然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甚是了不起,可此时看来,他这独孤九剑虽然也是神妙的武功,但就算抛却内力、招式上的差距,他这武学境界,比之少林武当掌门这种大宗师,还是差上不少。
倘若他不是学了这孤独九剑,看见三人这般尽皆匪夷所思,常人绞尽脑汁一世也未必想出来的奇招妙式,简直非得立即心如死灰,退出江湖不可。
眼前冲虚道长这一剑,左袖右剑,如千山重叠,随着峰势运转,卷扬之际,袖裾激扬,如波浪一般,使得剑势袖风,层层叠叠,绵延无尽,这种细致微妙的绝学,便是再苦练二十年剑法,也未必可得。
当即他长叹一声,复而细加观摩,突然心中一动,觉得冲虚似乎下一招应该向左一闪,他心念如电,念头一闪而过,而下一刻,却果真见到东方不败身形如烟,掌上层影叠出,上前进攻,冲虚无法抵御,向左一闪身,退步相避,同时腰胯转动,长剑圈转,划出数十个光圈。
当即他心中一动,是了,虽然他三人这些招法花团锦簇,十分好看,但其中道理,却还不出独孤九剑的总诀之外。
齐御风每日临睡之前,必将把独孤九剑的剑诀默背几遍,此时在脑海之中早已滚瓜烂熟,敌人身形一动,会又那些后续变化,顷刻之间,便能反应过来,只不过这三人武功太高,一时唬住了他,才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又看几招,心中了然,与剑术之上,又悟得了一层,便稍微偏转,去看东方不败的武功,只见她身形如烟如雾,奇幻莫测,迅捷无伦,当即咂舌不已,心想:“倘若她这几掌对我而来,而我手上又没有兵刃,那也只有十八年后,再行相见了。”
他自忖剑术道理之上,自己已然天下没几个对手,可是东方不败武功如此快捷,他却实在无拆解之方。
原来据传闻所说,东方不败内功并非奇高,招数并非极巧,只是行动如电,攻守进退,全然出于对手意料之外而已,可是此时看来,这新任的东方不败非但内功奇高,招数极妙,行动更是快得令人膛目结舌,而且事先绝无半分征兆,若非对手是方正冲虚这等绝顶高手,只怕早就无法招架抵挡了。
正当他思虑之时,突然间冲虚手上一变,剑尖上一点寒光,划过一个个圆圈,一个光圈未消,另一个再生,虽然长剑使得极快,却听不到任何金刃劈风之声,足见他剑劲之柔韧已达于化境。
齐御风陡然一颤,心道,不好,他这是要使出太极剑法了。
冲虚长剑如风,瞬间便幻化出千百个光圈,有形有质,直如千百柄长剑一般,护住全身,犹如一道光墙,那千百个光圈犹如碧海浪潮,缓缓向前涌动。
山上上万群豪,此时见到如此神技,不由得都是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