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听见这方生竟然接着昨日方证的旧话重提,正要装腔作势对嵩山派“强烈谴责”一番,却听得方生又道:“此次左冷禅有备而来,策划良久,对我少林派也是大大不利,他野心勃勃,我少林虽是不惧,却也怕他害人良多,只是这在江湖中人来看,此时这事还只是五岳剑派的内务,我少林寺不便明面出手,所以一切还得跟你商量一番。”
齐御风见方生目光湛然,十分诚恳,当即便收了那份虚以委蛇的心思,心道,这方生和尚,看似倒是比他那师兄,直来直去得多了。
当即他寻思片刻便道:“左冷禅在江湖之上的第一步棋,便是要将五岳剑派合而为一,变成一个五岳派,此时他策划已久,定然有妥善安置,我华山派孤掌难鸣,纵是反对,也是枉然。”
方生摇头道:“不然,左冷禅做事急躁,人又阴险,现下泰山、衡山、恒山三派,慑于嵩山派之威,不敢公然异议,容或有之,若说当真赞成并派,却为事理之所必无。”
齐御风头道:“大师之言甚善,但是四派之中,也并非一心,倘若稍有异心……”
方生道:“以老衲之见,少侠一上来该当反对五派合并,理正辞严,他嵩山派未必说得人心尽服。倘若五派合并之议终于成了定局,那么掌门人一席,便当以武功决定。少侠如全力施为,剑法上当可胜得过左冷禅,索性便将这掌门人之位抢在手中。”
齐御风苦笑道:“华山派只有大猫小猫三十余人。如何能掌管得了五岳剑派?”
方生道:“你是风老前辈的传人,又是侠义心肠。决不会是妖邪一派,如若少侠肯坐这五岳掌门之位。我少林派定当鼎力支持。”
齐御风听他说来说去,居然还是说到了昨天方证说的那些,当即心中不由得一动,心道,这少林寺倒是对我青眼有加,非收我这个小弟不可。
可是他与方生却言谈甚佳,不似昨日初见之时,与方证那般心中有所顾忌,当即他便哭笑不得道:“大师。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看我如此年纪,焉能领袖五岳诸多豪杰?那五岳剑派非得翻了天不可。”
方生当即一愣,脱口道:“你现在不是做了华山派的掌门么?”
齐御风摇头道:“华山派有令狐掌门和梁发师兄主持,哪能论得到我?”
方生道:“可是令狐冲不是死了么?”
齐御风当即心中一慌,忙道:“令狐掌门身受重伤,但是被高人所救。那高人已传下话来,等他养好了身子,即便回转华山。”
方生头道:“原来当时没死,却被人救了。”
齐御风心道。令狐冲遇袭一事,一直不明不白,这少林寺耳目众多。难道知道些什么?
他当即正色求肯道:“大师可知道我家掌门遇袭的情形?”
方生头道:“江湖传闻,左冷禅为求周全。围困令狐冲的,乃是嵩山所延请的十七名一流高手。其中嵩山派,倒是占了五成。而且在长安作案之后,马不停蹄,便将他尸首带回了嵩山派。嵩山与少室山所隔也是不远,我少林派的一名俗家弟子,倒是见到了当时情景,说是看到了令狐冲身上中了十七八刀,尸首被一群黑衣人带到了胜观峰上,听你这般说来,他是眼花看错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