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11点回来,洗了就睡了,刚才起床才发现竟然没有更新,原来存稿用完了,万分抱歉!补上昨天的一章,等会儿吃完饭今天的也传上来,大家晚上来看...嗯,长辈那边的事有些变化,有个从老家来的亲戚说可以照顾一段时间,具体情况虽然还没有定下来,不过下个星期我应该能休息上几天,如果事情确定,到时我会爆发,连续更新让大家看个爽的,谢谢各位!】
宁秦五十八年,徽帝二年,厘边地置郡,设郡守,迁河南余民北上,充实边境,以授御蛮依托,始有“蓟县”。
历数百年,“蓟县”终以废置不断,夏圣武元年,复设,提郡上州,改“幽州”,立永制。
幽州苦寒,田地贫瘠,战乱频繁,重峦千里,百姓困苦而生性悍勇,聚众呼啸者甚,内有路途艰险,外有西拓掳掠屠戮,中原商贾鲜有入者,至幽地残破,民生凋瘁。
自长城筑成,中原大地为险关高墙包围,从此丢失了关外的大片草场。
深处崇山之中的幽地,没有了阴山草原的供给,再也无法保证优良战马的补充,西拓南下入寇常择于此,年年袭扰平凡,“居庸关”中没有足够的骑兵亦是不无关系。
赵兴能以己力改善着幽州百姓的贫苦,但人力终有穷尽时。
幽地多崎路,是几乎全天下统一的观点,然而,这个时刻,展现在幽州都统府二位重臣中的景色,却完全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罗义微昂着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轻叹道,“牛羊的味道,草原的沉香…似乎,还有奔马的响蹄,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醒神问道,“殿下,这里是…?”
“这里,是孤的基石!”
“殿下,臣自小长于幽地,关内何时竟有这般肥沃的草场,为何…这片草场有多大?”
赵兴侧头回望,看了看满是疑惑的臣属,淡漠中加进了些许傲然,言道,“乔卿,还记得乾德九年的那场地震吗?”
乔子敬讶然,又问道,“难道是…?殿下,当年地震过后,所有的地方都形成了草场么?”
“燕山东麓向南,海滨以北,鲍丘水往东,大半蓟州!”嘴角勾出了一抹轻蔑,赵兴昂然道,“朝臣谓孤为‘灾星’,而天,授给了孤一片肥美的牧场!哼哼,孤幸甚!”
“殿下,这里好像是在燕山中。”
“卿是想问,孤怎么发现这里的吧?”赵兴回头瞟了眼提疑的罗义,余光里,瞥见了另一位臣属略显苍白的脸色。
“嘿嘿,还是殿下了解某。”
“二年前,孤偶然得知参村里有几个蛮人用牛羊皮毛换取一些茶砖和盐巴,并且会携带货物进入燕山深处,村民也无任何惊讶。孤遣人去寻,方晓,从乾德十一年深秋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些蛮族打扮的人从燕山里出来,到村子里换些东西,从未间断过。”
“殿下,从乾德十一年至今,整整四年有余的时间,为何一直未从参村流传出去?”
“乔卿以为了?”
阴冷的声调让乔子敬猛然颤栗,心悸中,下意识的稍稍退后半步,似要拉开与赵兴的距离,微微颤抖的身体里惊涛骇浪,汹涌的,狂澜的冲击着他的心神!
乔子敬懊悔非常,怎么就不能憋住心中的疑惑?
这一刻,赵兴的背影,是这般的沉重,这般的残酷,仿佛无数怨魂萦绕着,嚎叫着,凄厉而充盈着漫天血腥……
“殿下,这个台子是干嘛的?呃…我们怎么下去?”见惯了杀戮的罗义则没有丝毫不适,像是又找到了好玩的东西,蹲下身子,伸手摸索着脚下的高台,疑问道,「这是…整块石头?怕是有十多丈高吧?”
“这是筑成的。”
“啊?这…殿下,您不会诓臣吧?这、这…明明是经过打磨了的一块巨石,殿下怎么说是筑成的?呃…臣怎么觉得您就是在诓…?”
“哼哼,你这个愣货,孤能从你那诓来点什么?”赵兴斜眼瞥了罗义。
“呃…殿下,那个,我们要怎么下去?”
“走下去。”
“啊?”罗义张着嘴巴,勾身看了看高度,脸色有些发白,颤声道,“殿、殿下…这个,臣、臣走不下去…那个…臣胆小,臣怕死!”
“你…”赵兴愕然转身,臣属满脸无辜的,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神情让他的表情顷刻僵硬,猛然伸出手臂,直指罗义,赵兴整个人好似噎住一般,泛出了淡淡的铁青面色,竟有了些许的微微颤抖,张着嘴半晌才憋出了二个字,“屁话!”
恍惚中的乔子敬,甚至瞄见了焸王握于背后的拳头上,筋脉暴起!
“噗哧——”小侍女没有憋住的笑声适时的打破了寒冷般的气氛。
若说对焸王的了解,恐怕没人能比秦琴更深了,看似慌乱的请罪,让赵兴不得不收起阴沉的神色,略有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贴身侍女,缓缓的摇了摇头,将视线对准草原。
似乎,冷漠异常的眺望目光里,深藏着一抹隐隐的期待。
“轰隆、轰隆……”
奔腾的群马响蹄仿似从天际倾泄,响彻草原的轰鸣中,炫目的赤色恍若一道无垠的火墙,骤然越过了地平线。
震彻大地的火焰带着狂澜的气势,蔽天遮野的冲入视野,势似迅雷,划过青翠的草场,仅数息,疾驰数里,千余人的队伍清晰的呈现入了众人的视线。
赤红色的盔头上,屹立寒风的白羽,迥然红绿,分外耀眼!
“来了。”
“殿下,这是…?”
赵兴的氤氲的怒气好似并未给罗义带来更多的影响,他仅仅是稍稍收敛了一分痞气,依然是充满了好奇。
少有的,心机深沉的焸王兴声音激昂,饱含着一股冲天的傲气,大声道,“他们,是孤的骑士!”
迎风的旌旗上,愠色似血的火焰中包裹着斗大的“炎”字,耀映着骑队的前进,仿似燃尽一切的业火,散发着滔天狂傲!
愈发接近的骑队忽的收缩队形,十余骑从中央位置陡然突前,从中央断裂的横行飞速变换为燕行阵,倾斜的二个队列中,又迅速的冲出了数十骑,整个队伍好像一把缓缓收拢的折扇,稳定而快捷。
三百步!
“咚!”
粗壮的骑士以腿驭骑,双手持旗,狠狠的插进了地面。
“哗啦、哗啦、哗啦……”
铠甲的碰撞声回荡天空,顷刻间,又骤然静默,千人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列于旌旗后,遥遥的凝望着高台,一股无形的压力瞬时袭至!
“殿、殿下…”一向大大咧咧的罗义的声音竟然有些打颤,不断张合着嘴唇,却半晌无语。
“乔卿,孤的这些骑士,如何?”
乔子敬努力平复着激荡的情绪,沉默,缓缓的开口道,“臣…从未敢想,竟是比‘黑羽卫’更精锐的骑兵。如此悍骑,怕是…只有皇家的亲卫‘御风卫’可以媲美了。”疑惑、震惊、忧虑、迷惘,亦或是有着些许的恐惧,乔子敬已然分不清自己的思绪了……
十数个看上去更为强壮的骑兵跨下战马,相互帮手,除去了赤甲,又脱掉了索子甲,穿着垫裏的软皮服朝着高台下方大步奔来。
“殿下,他们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从赤炎骑的震撼中缓过神,罗义的好奇心又占据了上风,疑惑的细声道,“这些骑兵都穿了三层甲?战马也披了全身甲,呃…还多了一个撞角,少说也有百多斤吧?虽然马匹比某见过的高大,但怎么可能跑那么快…?”
赵兴微微弯唇,目光从未离开静默的骑队,淡淡道,“他们来接我们下去。”
“接我们下去?”
罗义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释。
似是一体的高台轰然震动,“轰隆隆”的刺耳响声里,颤抖的台阶下发出了“嘭、嘭”的鸣响,伴随着清晰的铁器碰撞磨擦时发出的「咔嚓、咔嚓”响动,高达十余丈的石台好像正慢慢的向前移动着。
第一次体验此况的二位都统府臣属脸色霎时惨白,拼命向后退了数步,身为儒士的乔子敬更是紧张得浑身颤栗,双膝微曲,像是防范着可能到来的崩塌。
“咔、咔、咔……”
从高台底部,灰白色的石基一节一节的伸展攀升,一道长长的阶梯半刻钟里已是稳稳成型。
焸王兴——世人眼中“忌言”的落魄王子,满意的挂上了微笑,晶瞳中的赞赏徐徐扩散,当他踏出第一步,震天彻地的呐喊冲破天际!
“赤炎骑,护旗千骑队,恭迎殿下!”
……
乔子敬的思绪有些恍惚,飘转回旋,无法集中。
似乎,从做完诡异的交易游戏开始,他便已然发觉,剧烈的震荡让心绪逐渐混乱,赤炎骑完美的华丽出场,将这种震荡推上了至高点,让他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冷静。
下意识的,他落在了稍后的位置……
乔子敬很想了解这支骑兵,无论铠甲、武器、坐骑、兵员、训练方式,以及可以想象的巨额资金。
若是能将这样的骑兵,或者,这些闪耀着寒光的利器推广至全国,或许,西拓人的威胁会成为过去,夏朝,会成为另一个威震寰宇的大秦天朝——这个假设,不止一次的闪现脑海。
但是乔子敬很清楚,三年中,焸王偶尔闪烁的深重疑心,庞大野望,冷血阴沉,和几乎病态的操控欲望,让假设只能是他不敢表露出的臆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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