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只道纵歌美人笑，不见尘风落驿桥！
“只道纵歌美人笑，不见尘风落驿桥！”
这是素高禅师的悟道诗，是成德听过对江湖最好的诠释，多少人啊，怀着对江湖的向往，却不知道自己刚刚迈步就死在了江湖的门槛上。
成德为什么知道素高禅师的悟道诗？废话，又不是只有苏歇一个人读过书，只是数量多少的问题而已。
等苏歇和成德安顿好计划之后，天亮了！
寅时起床，卯时行动，这个时候，正是辰时，虽然没有感觉到太过困乏，但是两人还是决定去休息会，毕竟，后面还是有行动的。
苏歇特意去星舞的房间门口看了下，星舞大概已经睡了，又或者是不想苏歇打扰，苏歇也没有贸然进去，就让星舞自己消化这件事情吧。
如果药性稳定，对身体没有损伤的话，就是告诉苏歇和成德让他们自己服下也没有事情，但是现在情况不明，星舞就自己暗地里动手了，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这让两人如何心安呐！
可以说，这件事情是犯了作为悬壶院学子的大忌，也是犯了修行之人的大忌，虽然星舞不是悬壶院的学子，但是作为悬壶世家，自己还是逃不掉这套规范的。
所以，这次星舞不光有愧疚，对苏歇还要成德的愧疚，更有害怕，这种生活环境所带来的害怕！
星舞没哟睡着，她知道苏歇肯定是来安慰自己的，但是自己心里又明白，自己是犯了错的，不值得安慰，所以星舞只能不去见他。
又是中午，休息差不多的苏歇和成德各自起床，每次出来面对着差不多的敌人，几人在这几天的生活方式也是有很大的改变，没有准时休息的可能，没有准时吃饭的可能，只有将每天的任务完成的差不多的时候，才会去的。
苏歇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干吗了，是静静等待傍晚，成德去给那个管事下毒？还是趁着这点时间该去做点什么？
自己貌似是什么也干不了的，倒是成德，一天忙个不停，中午刚刚起来，就开始不知道去哪里忙了。
成德当然是去做有关任务的事情了，他可不会傻到将一线希望放在一个点上，那样无异于自取灭亡。
来无影去无踪的成德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他要干什么。或许，成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最终，成德还是回来了，在接近日暮的时候，一个人离开的成德，又一个人出现在了这里。
今晚，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晚上。成德以及提前给管事下好了毒，现在就等天黑了！
经过许久的挣扎，成德绝定，还得是去逛窑子，阿不，去妓院侦查敌情。
成德发誓，下一次如果还是这样让人浑身难受的任务的话，自己就直接不来了，太浪费人的心思了！
“苏歇，跟我去点绛楼！”点绛楼，前面交代过，是那座妓院的名字。
《说文解字》曰：“绛，大赤也！”这名字倒是取得十分的妥帖啊！
经过漫长的纠结之后，苏歇还是决定跟着去了，毕竟，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嘛！佛经也讲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好吧，虽然苏歇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对这个地方，苏歇还是很好奇的。
成德其实也是比较紧张的，对于这种性格的男生来讲，天生对女人有种讨厌的感觉，特别是在自己的几位庶母的围攻下，成德更是讨厌的紧。
不过，不困是苏歇还是成德，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没有对这些女子有什么贬低的意味，要是能好好生活，谁愿意做这种下九流的勾当呢！
虽说妓院不同于青楼，其中女子也多不会什么吹拉弹唱，诗词丹青的手艺；只会服侍客人，但是其实这些女子都是穷苦出身，多数都是被卖来的，有打小被家里卖出来的，有被人贩子卖出来的，有被相亲近的人拐骗过来的。
她们，更多的只是想着生存。
当然了，苏歇他们此行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来把“皮爷”这个人贩子收拾掉，并且连同他手下的产业连根拔起。
回回转转，苏歇和成德终于来到了这座五元最大的妓院：“点绛楼”。虽说他们以及来探查过了，尤其苏歇，这已经是第三次来了，但是这样直接站在门口，并且准备进去，还真是第一次。
“你先进！”苏歇用手肘撞了成德一下，毕竟，这种事情，还是成德应对起来更稳重一些。
成德揉揉脑袋，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这地方自己还真是没来过，虽说当初自己在军队的时候总有同伴要去，但是在自己父亲眼皮子底下，成德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而且，最重要一点，成德对这些事情，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兴趣。
就在成德头疼的时候，有人解救了他，自然不会是别人，当然就是从里面出来的姑娘啊！
成德被半拉半拽的拖进了点绛楼里，苏歇自然也是同等的待遇，而且，苏歇看起来可是要比成德这个家伙细嫩的多呢！
“两位小哥，看着面生啊，来找哪位姑娘啊！”刚刚进来，站在大门口正中的老鸨发话了，作为这里的管事，老鸨可是对这里的客人了如指掌，苏歇和成德又怎么能逃得过她的眼睛呢。
成德自然不用说，不论是衣着还是打扮，都只哟一句话：年少多金！而苏歇呢，虽然常年穿着各种不同的学子青衫，但是看着干净干练，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这样的小后生，才是最肯在这个地方花钱的主！
老鸨过来，苏歇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在怀里，不让人看见，但是成德立马就收住了自己的表情，抬起头来，露出了笑容，说道：
“妈妈莫要打趣，我这位兄弟面薄。”这肯定是在说苏歇了，“我兄弟二人，今日上街，有些困乏，想来听只小曲，不知妈妈有何安排？”
虽然自己嫩，但是总不能让人看出自己嫩吧，成德的回答可是相当的见功力的，果然，听了成德的话，老鸨的脸上笑开了花。
估计，这又是那个久在家中读书的乖巧少爷，被自己的哪位伙伴带来这里玩来了，这个地方嘛，自然只是来听曲的！
老鸨心里跟明镜似得，笑着看着成德说道：“公子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我这有两位新来的姑娘，细嫩着呢，就请来跟二位公子雅房一叙，如何！呵呵呵！”
说着，老鸨用手中的白绢宫扇，掩嘴一笑，一副，我懂你的意思的神态。
成德已经忽略了这些问题，笑着点头，随着老鸨指唤的姑娘，上楼去了。
看着两人已经进去，星舞藏在树冠之中，暗骂禽兽，又或者说，苏歇被成德这个家伙带坏了！
反正错的就是成德，苏歇也不是好东西。
藏在上面的星舞虽然气愤，但是却一动不敢动，现在还没有到晚上，一点发出声音，或者掉下一块树皮，这都是相当麻烦的事情，所以星舞也就在心里抱怨了下就是了！
倒是成德和苏歇两人，现在内心是无比的煎熬啊，不知道有多羡慕现在趴在外面树上的星舞了。
所以嘛，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看起来花团锦簇的美好，或许花丛中的那个人不这么想，就像当初不知道是哪位说的那么句话：
“现在的天下，是穷人羡慕富人，富人羡慕贵人，贵人羡慕穷人！”
好吧，这是周癫虎说的，要不怎么堂堂的关州第一才子被起出这么一个滑稽的绰号，并且被放在学院内担任院长呢！
就又好像当时还住在关州百里桃林的周宁关还没入仕，在自己的桃花坞中写的一样：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当时周宁关十四岁而已，天下人皆惊其文笔，又怀疑另有代笔，不过其中的孤傲冷意，是谁都不喜欢的。
当然了，除了当时的太师苏若方。
也就是苏歇的爷爷。
不过年轻气盛的周宁关没有多说什么，连关州都没有出，去了狐取、驰星两院参加考核，结果两榜第一。天下震惊。
又是一声不吭，周宁关堵在白河落星瀑布，等了当年的中州天道院魁首，也就是大放厥词，说周宁关不过是关州粗鄙之民的抬举之词，根本就是徒有虚名的那位。
整整等了十年，等到了那个顶着天下第一才子头衔却是天下第一胆小的天道院奇才也终于忍不住了，过了白河，对上了周宁关。
不过，到了关州，之后，周宁关根本不愿意见他，先用镜台境界戏耍了对手一段时间，随后隔着落星瀑布，直破镜台，入了百藏。
而那位对手，再无踪影，总之，消失在了那座百丈镜台的光芒之下。
至于他的名字，没有人能记得，这个世界很少有人能记住失败者的名字。更尤其是是一个输了修为，输了比试，更输了人品的人。
不过或许周宁关也没有赢吧！
落星瀑布那晚之后周宁关性情大变，不再孤傲处世，也没有得到朝廷的重用，而是听从老太师的安排，在驰星院里一待就是二十年，修为也没有半点进步。
不过天才就是天才。
即使是周宁关二十年修为不进，但是依旧没有人敢小瞧这个关南的癫虎，因为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当初那些和周宁关同代的人，能够追上他的人还真的是寥寥无几。
而不管对于谁来说，周宁关都整整等了他们二十年。
这种情况，即使追上了也没有多么有光彩，但是重点是多少人是依旧没有追上周宁关的，从始至终！
还有一点是值得一说的：当年的那个落星瀑布的名字已经叫了几千年了，至少是从大定王超就有这个名字的。
不过那个夜晚之后，那个地方换了一个名字，名叫立北河！
立北，而南不敢犯！
自此，谁还敢说天下才俊出江南？
苏歇当年在读一本书的时候曾经摘下了这么一句话：
“江湖，就是人与剑与酒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当然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故事！”
好吧，苏歇也忘了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历史中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在一本本就不出名的书下标着：
著者：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