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庆山离开之后,一连数日,萧洪每天都在潜心学习法术,半点不敢懈怠。
那经书上的文字,曼儿用心讲解,萧洪也虚心受教,即使有些地方难以理解,萧洪也先将其熟记心间。只不几日,这些经书上的内容,萧洪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
不过,这样的努力却没能见到预想的效果。别说呼风唤雨、发致雷霆,就连一些最简单的法术,萧洪也完全摸不着门道。
对于那名为“道中之法”的所谓“内炼之法”,因为何庆山再三强调重要,萧洪每日都要依照经书上面的方法修炼,但结果却是收获甚微。
萧洪心中着急,这一日魏凌峰又来探望,他便向魏凌峰求教,希望他能够指点一二。
“哦!”魏凌峰听完萧洪的困惑点了点头,说道,“师兄既然向你提到了这‘道中之法’,那也应该给你讲过‘道中之道’吧!”
萧洪回答说:“提到过,但是没有细讲。”
“依我理解,这‘道中之道’其实极为关键。如果不能领悟‘道中之道’说的是什么,想要理解‘道中之法’与‘法中之法’,就很困难了。”魏凌峰沉吟片刻,又说道,“不过,师兄没有给你讲解这‘道中之道’,也是有原因的。”
“嗯,”萧洪说,“他说这‘道中之道’所讲述的道理最深奥,他也没有完全理解。”
“师兄的理解肯定比咱们深多了。我猜测,他说这话的意思,一是说,对于这‘道中之道’,也常常是各人有各人的理解,你若将来直接求教师父,或许更好;二来,以你的聪明颖慧,暂且不去探究这‘道中之道’,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哦?你刚才不是说这‘道中之道’极为关键吗?怎么现在又说暂不探究也没问题?”萧洪听了不解。
“这可能是你不记得了。你在受伤之前,最为擅长的法术就是电法。而这电法因为变化极多,又极难控制,所以也是最难掌握的一样法术。你看我这一把年纪,也不知将它修炼了多久,却只能学得些皮毛。韩彰韩显兄弟也是一样。每次说到你将这电法用得炉火纯青,他们两个都羡慕得不行。”
“哦?”萧洪听说自己在受伤前竟然法术如此高明,有些意外。
魏凌峰又补充道:“听说,在我未入师门之时,你就已经将这电法完全掌握了。你想想,你那时还只是个尚未经事的少年,又怎么可能真正理解什么叫做‘道中之道’?所以我才说,是不是理解‘道中之道’,对你来说,并不十分重要。”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学习这样的法术就变得很困难了……”
“没错。可能何师兄忽略了这一点,不然,他应该给你讲一讲这‘道中之道’的含义。”
“何师兄让我把这‘一念不生,万物俱寂’的状态,先理解成‘内炼功夫’时那种‘寂然不动’的状态。不知你又是怎样看的?”
魏凌峰点点头说:“这个说法当然没有错。不过,依我看,师兄把这个过程说反了。你现在并不知道应该怎样‘内炼功夫’,又怎么通过‘内炼功夫’时‘寂然不动’的状态去理解那‘道中之道’是什么?应该是理解了这‘道中之道’,再来理解何为‘寂然不动’的‘内炼功夫’才对!”
萧洪听魏凌峰说得越来越绕,不由更加糊涂了。
“那你说应该怎样理解?”萧洪问道。
“你可知道‘无形无象,寂兮寥兮’说的是什么?”魏凌峰反问萧洪。
萧洪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八个字,说的便是那宇宙之始的虚无之态。我以为,这‘虚无’二字,正是体悟那‘寂然不动’状态的关键!”魏凌峰说道。
“哦,你说到这‘宇宙之始’,我似乎模模糊糊有点明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嗯。相信你还是有这样的悟性。这说法只是我自己的认识,换了其他人,未必也会这样看。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倒可以先这样理解试试看……”
“理解了‘虚无’又怎样呢?”
“理解了虚无之后,你自然也就知道,既然那宇宙是这样‘无形无象,寂兮寥兮’的状态,你便只有做到‘寂然不动’,才能真正体悟宇宙本源;体悟了宇宙本源,才能做到‘天人合一’。这才是施法的要诀。”
“哦!”
“其实,要想再说得简单些,施法的关键就在于,要排除心中杂念,静心凝神……”
“哦!我大概明白了,理解这‘无形无象,寂兮寥兮’或是‘虚无’的状态,目的其实也是为了能够像你说的这样,排除中杂念,静心凝神……”
“不错。要知道,你我心中的那些杂念,其实本来并不存在……”
“但是,这道理说起来是简单,想要做到却是很难啊!”
魏凌峰听到萧洪这样感叹,不由微微一笑说道:“难吗?这可是个一通百通的道理呢!你要说它难,比起一样一样地去学那些法术,这可还是简单多了!”
“哦?我觉得,先从那些简单的法术学起,这总是可以的吧?”
魏凌峰却笑着摇摇头说:“确实是有简单的法术,可说是简单,却也不是你所理解的那样。你恐怕也不记得了吧?我在投入师父门下之前,已经独自修行多年了……”
萧洪不知魏凌峰为何说起这些,于是他如实承认道:“确实,我并没有什么印象。”
魏凌峰笑道:“你看我这一把年纪,修为却不如你,这都是因为我以前走过不少弯路。我独自修行时,曾经偶然访得几部经书,于是就自顾自地照着书中方法修炼。但是,我那时却不知道,这一套方法其实极为繁复,绝不是修行之人一朝一夕可以掌握的。”
“是什么方法这样复杂?”萧洪问道。
“拿这画符一事举个例子,要是按照这样方法,就连那铺纸、研墨和运笔都是极有讲究的!”
萧洪听了,也更加感兴趣,又追问道:“那是什么样的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