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待的城头冷却,数千汉军民夫来到了城墙下,稀里哗啦的呕吐了一番后,沉默着,开始搬运尸体。经过昨日的鏖战,两军尸体已经在城墙下铺了厚厚的一层!
城内,黄巾士兵将一具具汉军的尸体送出了城门,彷佛沙袋一样一摞摞的叠在了城门口。汉军民夫沉默的抬起那些尸体,朝着数里外挖好的深坑走去!
人死如灯灭!双方指挥官心照不宣,各自派人收敛阵亡将士的尸首。无论如何,从那个方面来讲,都不能让士兵仆尸荒野!
城内
县衙大堂正大摆庆功宴,张角昂首居于首座!
张梁、彭脱、裴元绍、邓贸、高升等十数人左右分坐两旁。
彭脱起身,抱拳,高举酒盅,口中言道:“贤师,昨日一把大火,烧得官军哭爹叫娘,着实痛快,我等敬贤师一杯!”
“那是,几万官军算什么!”高升闻言,立刻谄道,“贤师乃我黄神上使,法力无边,谈笑间,便能灭他数万精兵!”
“对,贤师神威,仙术无边,区区数万官军定是手到擒来!”彭脱也恭维道。
“就是!”
“就是!”
“我等敬贤师一杯!”
黄巾军众人起身一同恭维,举盅遥敬
“哈哈。。。干!”张角见状面有得色,哈哈大笑一声,一扬脖子,喝干了杯中水酒!
“呜~~呜!”
突然,城外擂鼓大作,踏着激越的旋律。号角声忽起,伴着鼓点,响彻长空!
众人大惊,茫然四顾间,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小校进入堂中,单膝拜倒,抱拳而对张角,口中急道,“天将军,关外有汉军挑战。”
“什么?”张角有些惊奇的说道,“可看清打的谁的旗号?”
“回将军,敌阵中只有一杆“袁”字大旗!”小校答道!
“袁?是何人?”张角疑惑。
“是侥骑校尉袁绍,当初在颖川,就是这个狗贼杀了我们不少兄弟!”彭脱气愤出声说道。
“袁绍?”张角倒是听****义说过这个名字,面色一正,肃然道:“此人出身四世三公之家,若是将其击败,必能沉重打击官军,走!”
“诺!”
众人跟随其后,鱼贯而出!
城下
大罴随风招展,猎猎作响,人嘶马蹄!
近千汉军士卒傲然屹立,庞大的骑阵仿佛来自地狱的幽灵,锋利的长枪斜指长空,森冷的杀机扑面而来!
阵前,袁绍高坐马背,双眼冷冽,胸中燃烧着万丈豪情。
身后,一排汉军诸将部中推举出来的战将,如影随形!
“何人敢出阵?为我军立的首功!”偏过头,袁绍低声喝问!
“某将愿往!”
诸人齐齐策马踏出,大声请命!
“杀鸡焉用牛刀!将军,就我一人足矣!”一黑脸汉子抱拳而出,其声如雷!
四周诸多战将侧身怒目而视!
“你是何人?可知战败,军法无情!”袁绍怒喝,眼前男子身材雄壮,一袭布衣,手中丈八蛇矛寒光闪烁,心中招揽之意顿起!
“某乃涿郡张飞,字翼德,今为刘玄德帐下一马弅!”张飞神色淡然,一扬手中丈八蛇矛,慨然而道:“若翼德败,不劳将军动手,某自动奉上项上人头!”
“好!”袁绍奋然一击,高声喝道:“来人,赠玄甲锦袍!”
“燕人张翼德去也!”
上下焕然一新的张飞,点点寒光从眼中迸发,爆喝一声,一夹马腹,策马而去,丈八蛇矛长拖在地,迸射点点寒星!
“嘶律律!”
张飞一骑当先,奔至城墙下,马嘶长鸣,堪堪止住了冲势!
“贼将可有胆否?下来受死!”
一声巨吼,声震四野,直冲云霄!
城头,
烈日高照,张角手持九节杖,低头望着城下。身后,一排数员黄巾将领屹立。
一声虎吼,惊醒众人。猛抬头,只见汉军军阵如波浪般分开,一员战将策马狂奔,直至城下数百步,方才停下脚步!
“将军!末将请战!”见得汉军敌将狂傲,裴元绍怒冲冲的叫道!
“末将等也请战!”众人长身而躬,大声请命!
张角眉头深蹙,若是不派人出战,官军定以为我军恐惧,必定士气高涨,反之手下儿郎泄气,此消彼长之下。。。
长身而起,张角九节杖一顿,口中冷喝:“众将听令!”
“末将在!”
诸将抱拳而躬,高声领命!
“裴元绍、高升、邓贸三人率十余将校出城迎战,其余人等随我固守城池,谨防官军趁此袭城!”
“喏!”
。。。。。。
城下
张飞等了一刻,正感不不耐之时!
“贼将休狂!吃爷爷一刀!”
嘎嘎声响起,高大的吊桥放下,数骑挥舞着战刀,齐齐一声呐喊,策马狂奔而出!
为首的是一员年轻武将,手持一把钢刀,拍马疾驰,口中高喝!
“我乃刀疤六,来将通名!”
黄巾来将钢刀斜举,迸发的芒光,刺破白昼的长空,显得格外的耀眼。烈马狂奔,数百步转瞬即至!
“将死之人!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迎着来将,张飞屹然不动,豹眼圆瞪,脸带蔑视,口中轻喝。身子微倾,双臂陡然加力,丈八蛇矛发出一声脆响,右手一转,蛇矛上撩,犹如滚滚狂涛般从下往上划向刀疤六!
刀疤六猛然惊醒,看着奔袭而至的丈八蛇矛,惊骇莫名,仓促横刀截挡。
“铛!”
一声如山崩的巨响,张飞的丈八蛇矛击打在刀疤六的钢刀上!错马而过,张飞手中蛇矛一扭,余势不减,飞速递出。双眸冰冷的杀机,映着一张惶恐失色的脸,从刀疤六身边飞驰而过。
“嗤嗤…
寒光划过,丈八蛇矛在刀疤六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鲜血飞溅,仿佛细雨一般,倾洒而出,顷刻间染红了衣甲!
“杀我兄弟,某要你命!”
双眼一片殷红,满是野兽般的杀机,裴元绍众人齐齐抢上前来,十数员战将围攻张飞!
张飞屹然不惧,丈八蛇矛斜指向天,策马迎了上去!
。。。。。。
汉军阵前
“好生无耻!”
齐喝一声,恐张飞有失,数员汉军战将策马扬鞭,只待袁绍一声令下,便要杀上前去!
“典韦!出阵迎敌!”并不知张飞武艺,恐其有失,袁绍犹豫了片刻,口中冷喝!
“喏!”
典韦领命,旋风般从阵中杀出!
见得又有汉将自阵中杀奔而至,黄巾军急忙分出两员小将迎战典韦!
“陈留典韦爷爷来了!”
典韦马好,数息及至,爆喝一声,双戟犹如天降巨石般的剁向黄巾小将,凛冽的杀意,自双眸喷洒而出!
“呃!”
幽光划过空间,当啷一声,手中兵器坠落尘埃,黄巾小将徒劳的捂着还在喷洒热血的脖颈,颓然栽倒在地,怒睁的双眼满是不信,不信自己竟然会一招毙命!
邓贸一身黑衣铠甲,手持钢刀,陡然从另一侧杀出!
“叮当!”
典韦的双戟砸落在大刀上,金铁交鸣声响起,轰然下坠。锋利的月牙仞,砸裂结实的铠甲,划破邓贸的肩膀,顿时鲜血喷溅,顺流而下!
“呃!”
邓贸一声惨叫,肩膀带来的的剧痛,让他脸部一阵抽搐,鲜血顺着划开的铠甲,汩汩流出,白骨可见,惨烈可怕。
“啊…”
邓贸长声嘶叫,拼死紧了紧手中的刀柄,调转马头,手中战刀斜举,艰难的回过头,凄然而笑:“裴元绍…你们不是对手,快走啊!”
眼见的官军二将皆勇猛无敌,裴元绍自认不是对手,虎目噙泪,重重的点点头,拨转马头,带了高升和两员小将,狼狈的奔回城池!
“是个汉子,某给你个痛快!”
典韦见裴元绍逃走,并未追赶,眼前的邓贸,已经赢得了他的尊重。双手陡然间加力,一夹马腹,双手铁戟织起一片冰寒的幽光。。。
“咚!”
典韦反手便是一戟,邓贸的首级冲天而起,鲜血如注,尸身不甘的晃动两下,坠下马去!
“兀那汉子,不错,你合我老典的口味!
偏过头,见的张飞亦斩的数员黄巾将领,典韦振臂狂喝!
张飞惊回首,相视一笑,两人双眸俱都满是战意!
“汉军威武!”
袁绍抽出手中长剑,高举向天,悭然高喝!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汉军士兵见自家的将领勇猛异常,一股子热血涌上心头,高举如林的长枪,厉声嘶吼!声势震天,直上云霄!
“蚁贼可敢再战!”
张飞,典韦振臂狂啸,面色狰狞可怖,眼中爆发出嗜血的炙芒。紧攥的兵器的双手,青筋暴起,虬轧可怕!
声如霹雳,冲霄入天,地动山摇,城墙边的石粉唰唰的往下流淌!
黄巾士卒面如土色,惊惧莫名,望着狂野的两人,口干舌燥。一些没有经历过战场的士卒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身体不由得轻轻颤抖!
城头诸将无不凄然,俩人疯狂身影依旧在脑海中徘徊,再无人敢出战,十几员战将出战,数息间身死当场,仅仅逃回四人。
“噗~~噗!”
张角面色青白,当啷一声,九节杖跌落城头,发出清脆的声响。喉咙发甜,一股血雾喷洒而出,头晕眼花,心头仿似重锤敲过,身子仰后便到!
“贤师!”
透过血红的眼帘,恍惚间,只觉得好像无数的人影抢上前来。叹息了一声,张角昏死过去!
光阴如箭,转眼过去十天。
城下本有数座石墙,土制井澜阵建造迅快,已同城池持平,最多两日便能可以修建完毕!
前几天,刘智并未使用疲兵之计,过犹不及,若是多来几次,黄巾反应过来,就没有效果了。
现在,既然时机成熟,刘智在皇甫嵩处领了将令,立即让所部士卒白日睡觉,傍晚开饭!
夜色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大道上,刘智大张旗鼓,带领着三千汉军将士,每人打着两个火把,一路缓缓而行!
远远看去,煞是好看,一条漫天的火龙,如蛇舞般飘逸灵动!
城墙上,稀稀散散的篝火,在烈风的鼓吹下左右摇摆,旌旗猎猎作响声!
“呜~~呜!”
“咚~~咚!”
嘹亮的号角声突兀响起,刺破夜的宁静。震天的鼓声,也陡然响起,仿佛要震碎苍穹!
“怎么回事?”早已睡下的张梁,猛的跳起,厉声向着门外喝道!
“将军,将军,不好了,汉军攻城了!”这时,一黄巾士兵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跪地颤声道。
“什么,给老子起来,赶快去迎敌。”张梁闻言大怒,披上铁甲,拿起钢刀,奔出门外。一边高喊着,整军迎敌,一边向着高喊着,一边向城墙奔去!
裴元绍,高升等人也匆忙起身,整军迎敌!
“传令,后队变前队!回营睡觉!”
见得成功调动了黄巾军,刘智高声下令回营!
看着火龙渐渐向后缓缓退去,张梁等人松了口气,嘱咐好值夜的黄巾好生看守,便回营睡觉去了!
。。。。。。
“呜~~呜!”
“咚~~咚!”
嘹亮的号角声、震天的鼓声,再次响起!
“将军!官军又来了!”黄巾兵跪伏在地,向着张梁禀报!
“我日。。一晚上来了五次了,还让人活嘛?”刚睡下不到一刻,张梁本不愿起身,可万一官军要是真的攻城?怒气勃发,一脚踢到跪在地上的黄巾,提刀上了城墙!
“将军!将军!”
半响未见官军攻城,裴元绍小声叫着张梁。勾下头,张梁正卷缩在城墙的一角,却怎么也唤不醒!
“呼呼。。。”
城墙的各处,无数黄巾士卒正摇摇欲坠,更有甚,睡得正香,还打着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