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寒冬腊月,新年的第一场雪,在黑夜之中无声无息之中来到了人们的身边,漫天的雪花随着呼啸凛冽的北风从天而降,而梅花丝毫不惧,在狂风怒吼的黑夜中,白色的梅花是那么的显眼,只见它努力地伸直着它那看似易折的枝条随风摇摆,好像是在高叫:“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
天亮的时候,太阳像花了很大的力气似的,过了午久才缓慢地爬出了云端,散发着朝阳的光芒,此时雪才渐渐地停了,整个世界仿佛被笼罩了一层银纱,像是待字闺中的害羞少女,蒙住了自己秀丽的脸庞,等待着心上人来为她掀开。金色的阳光照射下来,更是给白雪皑皑的世界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帐,让人看得心驰神摇。
经过一夜风雪洗礼的梅花,好像没有受什么影响,此时依然精神饱满地傲然挺立在雪中,贪婪着吸收着朝阳带来的温暖,白色花瓣融入雪中,让人分不清哪是白雪,哪是梅花。
此时在雪府后院众多房间中的一间房内,有一个年纪大约十六七岁,面貌颇为清秀的少年,刚下完雪的早晨寒意浓重,他的身体虽然被华贵厚实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却依然抵挡不住寒冷,一阵寒风吹过来,他忍不住缩了缩了脖子。
这个少年面貌虽然清秀,但是脸色却过于苍白,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一双眼睛望着窗外,时不时的眼中总会有一丝的茫然之色闪过,然后取而代之的是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满脸抑郁和忧伤。
这个少年正是被寻仙者附身的那个已死的寻少爷,寻仙者醒来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穿越了。通过寻少爷残留的记忆,对自己的生存环境有了一些初步的认识,这个身原本的主人名字叫雪千寻,是一个武林四大世家之一雪家的家主的亲孙子。
武林四大世家分别是风、花、雪、月四大世家,同他前世看过的某部小说里讲什么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一样。四大世家明里都是共进退,同患难,暗地里自然免不了勾心斗角。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雪千寻虽然是雪家家主的亲孙子,但是这就像中国古时候的皇帝的儿子一样,有受宠的也有有爹生没爹疼,受宠的高高在上,不受宠就是掉光毛的凤凰不如鸡,比下人还不如。雪千寻便是最不受宠的一个,因为他生下来便是三阴绝脉之体,全身经脉闭塞,导致不能习武,因此被人称为废柴。
当雪千寻醒来的时候,游戏中那个神秘老头送给他的那个钥匙形状的物体就挂在他的脖子上,他对这东西试了许多种方法,却没有半点反应,让他十分郁闷,久而久之也把经挂在脖子上不再理会,毕竟这是他从穿越前的世界唯一带来的东西,留作纪念也是可以的。
正在他沉思之际,忽然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道:“寻哥哥,你在想什么?”转身看去,只见进来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孩。
这个女孩身穿水绿色的长裙,头上两边梳着两个圆圆的发髻,漂亮的脸蛋上大大地眼睛时不时一眨一眨,给人一种俏皮可爱的感觉。
雪千寻看着这个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女孩,脸上沧桑落寞的神色一收,强颜笑道:“原来是芊芊啊,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这个女孩正是雪溪山的女儿,雪千芊。
雪千芊道:“寻哥哥,我爹爹找你,叫你到议事厅去呢。”
雪千寻问道:“四叔找我到议事厅何事?”
雪千芊答道:“不太清楚,听说是爷爷叫四叔来找你的,不过我听说你那指腹为婚的月家姐姐来了,嘻嘻!不知道是不是来商量你们的婚事的。”说到这里她故意用暧昧的眼神看着雪千寻。
雪千寻苍白的脸上难得的红了一下,如果雪千芊是生活在21世界的地球的女孩子的话,一定会想起一句广告语:白里透红,与众不同。不过雪千芊依然打趣道:“寻哥哥的皮肤好好哦!我好羡慕耶!”说完作势便要去捏他的脸。
雪千寻咳了一声,拍开了雪千芊的恶作剧的手,拿出了做兄长的样子出来,严肃地道:“行了,别闹了,我们快去吧,别让长辈们久等了,那就太失礼了。”
雪千芊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显得那俏皮可爱,对他笑道:“是,寻哥哥。”然后发出一连银铃般悦耳的笑声跑了出去。
外面的雪尽管在太阳照射下依然坚挺没有全部化掉,两旁雪家的佣人们正在打扫积雪。这时看到雪千芊在雪地中奔跑,在他们眼中宛若一个绿色精灵在洁白的雪地中嬉戏,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所有人都对着也弯腰叫道:“芊小姐好。”声音中透露出对这个可爱女孩的喜爱与尊敬。因为雪千芊不仅人长漂亮,而且小小年纪武道修为也是不弱。
此时雪千寻也从房中走了出来,佣人又弯腰喊道:“寻少爷好。”不过,雪千寻听得出来他们的声音,多了几分冰冷与机械,毕竟雪千寻在雪家的地位不高,大部份佣人对他只是口头的尊敬,心里也与其他雪家子弟一样瞧不起这位寻少爷。
雪千寻苦笑,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不论在哪个世界里,不管你出生得多么的高贵,你自己没有实力,别人表面上或许会对你尊敬,但是心里没有人瞧得起你的,这是在哪儿颠扑不破的真理。
雪千寻感叹一声收拾好心情,与雪千芊一路说说笑笑到了议事厅,此时议事厅内已经坐满了人,上首太师椅左面坐着一个鹤发童颜,面色威严的老者,他整个人坐在那里,不由自主的便发出一股令人不敢与其对视的气势,再一看时又仿佛与整个空间融为体,好像感觉不到此人的存在似的,此人便是雪家家主雪漫天。
下首左手边第一个坐的是一个面容与雪漫天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看上去面目严肃,不苟言笑,半开半闭的双目时不时射出两道慑人心魄的光芒,显然是修为极为精湛。他便是雪家长子,也就是雪千寻的大伯雪涟山。
第二个坐的是一个满面笑脸,看起来好像是好好先生似的人,让人一看面心生亲切之感,但是双眼总是不停的转动,让给人一种非常狡诈的感觉,而让人心生忌惮。这个便是雪家家主的二子雪落山。
雪落山下首坐的便是雪千寻的四叔雪溪山了。
下首右手边第一个坐着一个年约四旬左右的男子,相貌斯文,身穿一袭黑色长衫,如果手里拿着一把扇子,那就与一个秀才无异了,不过他黑色长衫的胸前却非常怪异地绣了一轮弯弯的明月,坐在位置与对面的雪涟山气势对峙丝毫不落下风。
长衫男了下首坐着一名少女,看上去年纪去雪千寻相仿,相貌颇为漂亮,身穿一身黑色的长裙,与上首那中年人一样胸前绣着一轮弯弯的明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小的年纪此时却眉头紧皱,让人垂涎欲滴的小嘴翘提老高,貌似碰到了十分不顺心的事情似的。看向刚刚进来的雪千寻,眼中顿时透露一股厌恶的神色,眉头皱得更紧了。
雪千寻认识这二人胸前的标志,乃是月家的标志。心里一楞:“看这身穿着打扮,应该就是月家的人了?那个女的难道是……?”
正在他默默打量之际,突然听得哼的一声,雪千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板砖砸了一下似的,头痛欲裂,差点没吐出来。原来是雪涟山看见雪千寻进来之后只是站在那儿发呆,不上来见礼,再加之本来对雪千寻不太喜欢,于是便暗含功力震了他一下。
可怜雪千寻如何受得这一下,还好雪溪山瞧出不对,及时出手,按在雪千寻的背部将真气渡了进去,才化解了这一下,要不然这一下非得让雪千寻头昏上个大半天的,更别提说话了。
待得雪千寻恢复后,雪溪山便不满地对雪涟山道:“大哥,这是干什么?寻儿犯了什么错吗?”
雪涟山眼睛都没睁开一下,慢条斯理地道:“哼,竖子无礼,进来之后这么多长辈在此,不知道赶紧见礼,反倒站在那儿发呆,是何道理,如何没有教养,倒教让外人看了笑话。”
雪溪山一听,眉头一皱便待发作,雪千寻一看赶紧出来打圆场,马上躬身向雪涟山道:“大伯教训的极是,寻儿知错,下次定不会再犯。”
雪涟山此时倒也不好发作了,只得嗯了一声算是过去了。
一直未说话的雪漫天此时对那黑衫男子淡然道:“月贤侄,人来了,该说正事了。”
原来这个黑衫男子是月家家主的儿子月当空,他身边的女子便是他的女儿月龙吟。
月当空忙道:“一切听从雪师伯安排。”
雪漫天点点头,依旧用那高高在上的语气道:“好,当年你与我那已经过世的老三交情甚好,故而与他指腹为婚,将女儿许配给他的儿子,就是这小子,今天是想来退婚的是吧?”
月当空一脸尴尬地道:“正是,当年雪贤弟叱咤江湖,何等英雄盖世,虽已过去多年,小侄现在依然景仰。故当年曾与他约定,若日后都生了儿子,则结为兄弟,生了女儿,则结为姐妹,若生一男一女则结为夫妻。不料雪贤弟壮志未酬而中道崩殂,让人伤感。倘若雪贤侄有及父之风,退婚之事小侄决不敢提,只可雪贤侄天生不能练武,又天生三阴绝脉,我等都是江湖儿女,倘若女儿嫁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说完用惋惜的眼神看了雪千寻一眼。
雪溪山听后冷笑道:“月师兄说得还真有道理啊!难道出尔反尔就不会被天下英雄耻笑吗?”
雪落山听了这话用手指了指雪千寻,阴阳怪气地道:“四弟,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为什么要来拒婚,还不是因为这小子不争气吗?我们雪家在江湖上多大名声,生出了一个不会练武的废物出来,恐怕背地里我们雪家早就成了别人的笑柄了吧。上次明明都差点断气了,还是活过来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贱命硬啊!”
雪溪山一听这话太刻薄了,怒道:“二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身具三阴绝脉是寻儿自己愿意的吗?就算你念叔侄之情,也想想过世的三哥,说话如此恶毒,在晚辈面前有失长辈的身份。”
这时雪漫天看不下去了,出面阻止了二人的争吵:“够了,你们二人像什么样子,跟泼妇骂街一样,徒叫外人看了笑话。”
然后转身对月当空道:“贤侄说得情真意切,我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万事拿得起放得下,也确实是我这不争气的孙儿配不起令千金,二人的婚约我看就此做罢吧,只不过……。”说完对一旁的雪涟山使了使眼色。
二人不愧父子连心,雪涟山自然懂得自己老爸的意思,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月师弟,既然家父已经同意退婚,那这事就这么着了,只不过刚才家父已经说了雪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此直接被退婚,貌似对雪家在江湖上的声望是会一定的打击的,所以呢……”说完还用你懂的眼神瞟了一眼月当空。
雪千寻看到这情景,心中腹诽道:“你妹的,不就是想要精神损失费吗?这个应该让我来说吧!”不过他没开口,因为这里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过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做为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月当空明显不是个雏,连雪千寻都明白,他自然闻弦知雅意。而且这趟来本来就做好挨宰的准备,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来退婚迟早是要被宰的,只要能把婚退了,只好放放血了。
月当空笑道:“雪师兄所言极是,此事是我月家不对在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小弟绝不推辞。”
雪涟山一听哈哈笑道:“月师弟果然快人快语,既如此我也不客气了,一口价,三千万两银子,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们雪家在江湖上的声望,应该值三千万两吧。”
月当空笑道:“好,雪师兄既然开口了,就这么着吧。”这个帽子扣得够大,他总不能说雪家的声望不值三千万两的银子吧,白痴才会说这话,月当空明显不是。心里一边肉痛一边强颜欢笑地掏三千万两银票递给了雪涟山。
退婚顺利的让人出乎意料,最诡异的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过雪千寻这个当事人的意见,雪千寻也从头至尾的面无表情的地看着,好像被退婚的不是他似的。他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因为说到底他也不是真的雪千寻,真的雪千寻早就挂了。
看到这个局面,雪千寻在心中骂道:“不知道叫我来干嘛的,真是的。”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来:“废物。”
抬头一看,原来是月当空见事已办完便与月龙吟起身告辞,经过雪千寻身边时,见到雪千寻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更是瞧不起他,忍不住骂了他一句。
雪千寻一听这话火了,你退婚和我没关系,但是骂我就有关系了吧,当即还嘴道:“废物叫谁?”
月龙吟下意识地道:“废物叫你。”
雪千寻一听,被我绕进来了吧,哈哈笑道:“哦,是你这个废物叫我啊,不知道废物小姐有何指教啊”
月龙吟一见想骂人反被人骂,俏脸气得通红,伸出手指着雪千寻:“你……”,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雪千寻本就看他不爽了,心中也有为已经死去的这副身体的真正的主人出气的想法,接着骂道:“你还瞧不起我,我还看不上你呢,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胸部平得根本看不出来,哪有个女人样,更重要的是刚才的实验证明出了你根本连脑子都没有,我没有娶你看来是我运气好,要是真的娶了你,生个儿子跟一样笨,那就真的是废物了。”
月龙吟一听这话,再也控制不住了,从小到大,她到哪里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何曾有人这样骂过他,一股怒火从冲脑门,失去理智,恨声娇叱道:“你去死吧。”一掌向雪千寻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