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块很小的树根,长进了何洛手掌心,他的整条手臂都变成了灰白色。
林先生第一个走到何洛身边,踩住了何洛的那只手腕,又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咬着牙狠狠地刺进了何洛的手掌中。何洛早便咬住了衣衫,可还是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林先生没有将树根截断,而是硬生生用匕首将树根扣了出来。
树根还是原本大小,可之前被砍断的横截面已经有了变化,长出了很多细小的树根。
“药!”林先生在将树根从何洛手掌中挑出来之后,又将手伸向了黑子。黑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放下背包,将连个名有标签的药瓶递给了林先生。
一瓶液体,一瓶粉末,都倒在了伤口上面。又用黑子第二次递过来的绷带和纱布缠了起来。
而在这期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我自然更是大气不敢喘,紧张的要命。
“这树根上面的红色汁液可能有毒,安全起见,我觉得手臂其实还是砍掉的好!”潘水月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所有人心头再次一紧。林先生回头看了一眼何洛,似乎还真有砍掉他那条手臂的意思。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砍掉手臂?砍你的试试!”何洛也是急忙瞪着眼,反驳了一声。
“我弟弟是在开玩笑,别介意!”潘冬雪急忙打了个圆场,随即拉了一下潘水月的衣角,低声说了两句。
潘水月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命又不是我的,我干嘛要操心?只是好心提醒一句罢了,不中听就当我没说过好了!”潘水月也不怕得罪何洛,话语说的很直接,没有半点顾忌何洛的感受。
“你……”何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林先生拦了下来。
“好了好了,既然没事就好,不过待会儿若觉得不舒服,一点要早点说出来,省得出身变故!”
也许因为林先生救了自己的性命,何洛很给林先生面子,被这么一拦,便偃旗息鼓,没有再和潘水月争吵什么。不过看潘水月的眼神却有些不善了起来。
“你啊你!”潘冬雪一脸无奈地瞪了一眼潘水月,随即由有些歉意地朝着何洛颔了颔首。算是替潘水月道了歉。
而就在这时,我们身后忽然亮了起来。回过身才发现,用汽油,已经一把火将那些树根烧了个干净。
“这样,倒也能让人安心一些!”刘琳琳虽然这样说,可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毕竟这么多吓人的事,都是她第一次经历,几经险死,人又受了伤。即便她不像别的女人那样柔柔弱弱,可也是女人,不害怕才不正常。
而不正常的女人在我身边也是有了,就是那个潘冬雪。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经历地多了,还是因为事情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她自始至终神色平静,没有露出半点怯意。
看到火,我又忽然想起了杨言,他不喜欢说话,一直闷声不响地走在我前面。而我这一路将注意了都放在了林先生和潘冬雪他们身上,没有刻意和他走得太近。
杨言是怕火的,而关于这一点,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回身看了一眼杨言,发现他站在了所有人的身后,虽然面朝着这个方向,可却用黑子宽大的身体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有些不自然,身体似乎在不自觉得打着寒颤。
在我将目光移向杨言的时候,忽然发现潘水月也将目光转了过去。看到杨言的时候,微微挑了一下眉头。不过也仅此而已,为了不让他起疑,我急忙又将目光收了回来。开口朝着众人提议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继续走吧。若是到了晚上这里恐怕会变得更危险!”
林先生点了点头,第一个响应了一句。
“恩,说的也是,我们继续走吧!”林先生说完,便再次走在了前面。
有了树根的事,所有人都更谨慎了一些。虽然我对林先生不怎么喜欢,可看到他仍旧面不改色地走在最前面,我没由来的对他起了几分敬佩之意。
当然,他身份摆在那里,可以说是我们这支队伍的队长,其实不走在前面也是不合适的,更何况潘冬雪在后面看着,他即便是死撑面子,也要撑下去的。毕竟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心思还是在潘冬雪身上,怎么也不可能这时候怂掉。
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而且掺杂了很多自己的感情因素,若是说出来,恐怕大多数人都会将我说成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先生能成为这个队伍的领队,又怎么可能简单,至少胆量和气度是有几分的,是我嫉妒他比我优秀,才会这样去想。
不过,怎么样都无所谓,因为不管是谁走在最前面,也不可能是我走在最前面。原因很简单,第一,我怕死,不会主动走前面。第二,比起他们我弱不禁风。只要他们不针对我,也不可能把我推到最前面。
“汽油!”而就在我心里暗自琢磨的时候,忽然听到潘水月在潘冬雪耳边低语了一声。这声音很小,若非而耳力极好,隔他们两个又近,恐怕也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怎么了?”潘冬雪闻言眉头一挑,急忙拿着手电朝着四周照了照。可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口渴!”潘水月这话明显是在开玩笑,也惹得潘冬雪有些不高兴,“一个大男人,眼睛又不瞎。看我一个女孩子背着这么重的包,就不知道绅士一下!还口渴,还汽油,都不知道说人话了,没有!”
潘冬雪这话,在我听来,总感觉怪怪的。可到底哪里怪,我也说不上来。
当然因为潘冬雪的声音稍大一些,所以听到这番话的人并不止我一个,陈哥和刘琳琳也都侧脸朝着两个人看了一眼。至于其他人,也许同样听到了,却没有在意。
“所以我才说女人麻烦嘛!”潘水月瘪了瘪嘴,一脸无奈地抓着潘冬雪背包上的背带,取了下来。又自顾自地取出一瓶汽油之后,将包背在了自己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