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时候,晴空万里。
江舟、江鱼和刘铁三人出了村子向南,走在宽阔的道路上。
道路东边有一片广阔校场,大概一百多丈方圆,校场最北边是一个三尺多高的点将台,两侧有几排兵器架,上边靠着一些长短兵器。
校场再往东是一个靶场,最东边竖了一些靶子,正有一些士兵在靶场上练习射箭。
而在校场上,也有近百个士兵,此刻围成了一个大圆圈,里边正有几个人在练习打斗。
一身白衣的江鱼在道路上,望见了校场里围拢的人群,不由得好奇,转脸对江舟道,“那边似乎有热闹,咱们过去看看吧。”
江舟望了校场一眼,“八成是士兵们在切磋,没什么好看的。”
“看看也好啊。”刘铁道,“两位兄弟,咱们也过去看看这些兵们是怎么练的。”
江舟点了点头,于是三个人就过去,走到校场上,凑进人群里,往里边一看,只见是五个人在打斗,四个蓝衣士兵,一个彪形大汉,这大汉酒槽鼻子,满脸油光,穿着皂衣,着装打扮跟霍进差不多,应该也是个百夫长。
只见四个蓝衣士兵全部握着长刀,对着彪形大汉围攻过去。
而这彪形大汉却赤手空拳,竟然不用兵刃,他忽地双拳击出,只见两个硕大的拳头上,呼地飞出两团红光,一下子撞上了两个士兵,瞬间将两个士兵击倒在地。
在大汉身后,另外两个士兵正举着刀向大汉砍去。
只见大汉一转身,身子突然冲向两个士兵,一下子抓住两个士兵握刀的手腕,向左右一甩,将两个士兵甩飞开去。
“好!好!”
“浜哥太厉害了!”
“现在咱们五柳庄除了庄主,现在最厉害的就是浜哥了。”
那大汉击倒几个士兵后,又听到众人的赞扬,颇为得意,脸上不禁笑起来,但是故意又要谦虚一下,“各位兄弟,不要夸大口了,咱们庄上,除了庄主,小姐和小虎的功力也很不错。”说完这话,大汉忽然瞧见了人群中的江舟三人。
“你们怎么也来了。”大汉笑着朝江舟三人走过去。
江舟三人本来挤在人群里,这时三人身边的众多士兵连忙向左右退开,让三人的周围宽阔些。
彪形大汉走到江舟面前,“江舟,江兄弟,我看你是第一次到校场来啊。”
江舟认出这彪形大汉乃是庄上的百夫长,名叫周浜,他说道,“今日出来逛逛,走到这附近,看到周浜兄弟在跟兵士们切磋,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
“哈哈。”周浜笑道,“听说江舟兄弟功力高深,我一直想跟江舟兄弟切磋一番,我看今日正好,咱们就在这里切磋一下吧。”说着拉住江舟的胳膊,要把江舟拽到场中间。
江舟刚才看到周浜出手,估计周浜的功力只是达到了灵力外放的境界,他也是灵力外放境界,但是他差一点就突破了,马上就能够聚灵凝物了,周浜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切磋本来没什么问题,但就怕这个周浜切磋输了,在众多士兵面前丢了面子,到时候周浜因此心中埋怨他,那就不愉快了。
于是江舟拒绝道,“周浜兄弟,我刚才看你跟几个兵士打斗,已经看出你功力高深,在下不是你的对手,我看这切磋还是算了。”
“江舟兄弟。”周浜道,“你这么说是不是瞧不起我,觉得我的功力不值得你出手切磋?”
“岂敢岂敢。”江舟连忙道,“在下哪敢瞧不起周浜兄弟,只是真的自感不是兄弟你的对手,就不必多此一举,再切磋一次了。”
周浜笑道,“江舟兄弟好生谦虚啊,哈哈。”忽然目光瞧着刘铁,“我看这位刘铁兄弟身材壮硕,跟我一样,咱俩应该功力差不多吧,不如咱俩来切磋一下吧。”
刘铁听到这话,手中亮出了长刀,冲周浜道,“好啊,你要是想切磋,那我陪你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周浜见刘铁亮刀,顿时高兴,心里想着,等打败了刘铁,在众士兵面前再风光一次,让大家都看看他周浜的能力。
周浜右手一伸,手中忽地出现一把长刀,跟刘铁的刀差不多,也是三尺多长的弯刀,只不过周浜是修炼火系的,因此刀上缭绕着红色灵力。
“刘铁。”江舟在刘铁身边叮嘱道,“此乃切磋,出手可要注意轻重,勿要伤人。”
刘铁道,“江兄放心吧,我刘铁知道分寸。”
“江舟兄弟尽管放心,我只是跟刘铁兄弟随便玩玩。”周浜说完之后,向刘铁道,“刘铁兄弟,你来到五柳庄,我是主,你是客,我作为主人,应该让你这个客人三招,你先出招吧,前三招我只躲闪,绝不还手。”
周浜说这话虽然有点自负,但也只是谦让一下,一般情况下,对方听到被让三招,都不会同意,就像下象棋的时候,一方说让对方一个马,对方只会觉得尊严受损,一般不会答应让子。
但让周浜没想到的是,刘铁毫不客气地道,“好啊,那我先出三招。”话音未落,忽地一刀劈出,一道白光瞬间劈向周浜。
周浜慌忙长刀一横,挡住了劈来的白光。
刘铁这时又朝周浜挥刀砍过去,一边砍一边大叫道,“不许还手啊!”
这一刀威势很猛,正朝周浜肩头砍过去。
周浜心头一惊,连忙侧身躲开,心中同时骂道,“他奶奶的,你还真实在!”
呼!
刘铁又一刀横斩,直接斩向周浜肩部。
周浜一矮身子,躲开了这一刀,然后大叫,“兄弟你看好了,我开始还手了。”
话音未落,忽地也一刀横斩出去,一片白光瞬间飞向刘铁腰部。
刘铁向上一跳,飞起躲开。
两人就这么你一招,我一招地对打起来。
周围众多士兵全都凝神静气,紧张地观看着场中两人切磋,江舟和江鱼倒不担心刘铁输掉,因为刘铁皮厚,输了不会怎么样,而周浜这人有些自负,爱炫耀,因此有点担心周浜输掉。
一直斗了两百回合,两人仍然未能分出胜负,周浜不由得着急起来,越大越急,越急招式越乱。
忽然,砰地一下。
刘铁一脚踢中了周浜肚子,只见周浜瞬间被踢飞出去,仰摔在地上。
江舟看到这情况,顿时神色一紧。
周围士兵全都傻眼了,一个个看着地上的周浜,不敢吭声。
刘铁切磋胜了,不禁高兴,笑着冲周浜道,“嘿嘿,周兄弟,承让承让。”
周浜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发红,心里十分羞愧,他本来功力比刘铁还强一点,但是急于求胜,谁知反而输了,此刻十分不服气,握着长刀冲刘铁道,“刘铁兄弟,你果然功力不错啊。”手中刀一横,做了个要开打的姿势,“刘铁兄弟,今天我碰到你这样的高手,真是相见恨晚啊,咱们再来一次,打个痛快!”
刘铁叫道,“好啊,我也想……”
“大铁!”
刘铁刚说一半,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只见崔浩跑了过来,如一阵烟般,转眼到了刘铁面前,冲刘铁道,“大铁,有好事啊,庄主叫你。”
“什么好事?”刘铁问。
“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崔浩笑着道。
“好!”刘铁忽然把长刀收回气海,接着跟崔浩一起跑了。
“刘铁兄弟。”周浜看着刘铁跑到了大道上,憋了一肚子气,感觉就像跟人赌钱,对方赢了一把大钱就不赌了,不给自己回本的机会。
刘铁和崔浩进村之后,校场上的士兵们继续训练,江舟和江鱼则往东边靶场去了。
这时,通往村庄的大道上,出现了十几个骑马的汉子,都是统一的土黄色布甲,腰间挎着带鞘弯刀,正是神虎营的人,其中有一个穿黑衣的雄壮大汉,圆型脸庞,络腮胡子,双眼有点外凸,骑一匹枣红色马。
这些人骑行到校场附近时,黑衣大汉忽然一摆手,整个队伍停了下来,黑衣大汉扭头望着校场方向,只见校场上那些士兵们在舞刀弄枪,互相对练,但是看上去刀枪技法简单笨拙,就像一群菜鸟新兵。
黑衣大汉望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种蔑视的笑容,口里说道,“一群弱鸡鸟兵,如何是我神虎营的对手。”
“左营使说的是,五柳庄想跟神虎营对抗,实在是可笑。”黑衣大汉身后一人说道。
左营使张濮道,“先进庄去,看姓霍的老匹夫今天怎么说。”
神虎营这一群人进村,村口守卫认识张濮,知道张濮要来商谈大事,没人敢阻拦,其中一个守卫快速跑去庄主大院通报。
张濮一行人到大院议事厅时,刘铁正拿着一根狼牙棒喜不自胜。
刚才霍宗林叫刘铁到议事厅来,就是要送刘铁这根狼牙棒兵器,作为上次冤枉刘铁偷盗紫曦剑的补偿,这狼牙棒通体黑色,重一百多斤,灵力也比刘铁原来的刀强,刘铁自然高兴不已。
庄主霍宗林看到张濮等人到厅上,和气地道,“张左使,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找老夫来,又有何事。”
张濮走到霍宗林面前,“霍庄主,我来此有何事,你应该清楚的很。”
“呵呵。”霍宗林笑道,“莫非张左使还是为了大屯村租地一事?”
“正是此事。”张濮道,“我这个人喜欢开门见山说话,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请霍庄主不要再犹豫,尽快答应大屯村一事,如若不答应……”
话到此处停下,看着霍宗林,眼中透出几分威逼之意。
“老夫若是不答应,你们又会如何呢?”霍宗林道。
“如若不答应。”张濮道,“神虎营的士兵们将会涌入五柳庄,到时腥风血雨将是不可避免。”
霍宗林听到这话,脸色一惊,“难道你们敢动兵?郡府有令,各营之间不许互相动兵征伐,你们难道想违抗郡府命令?”
“哈哈!”张濮笑道,“霍庄主,狗急了也会跳墙,你把我们营主逼急了,他恼怒之下自然会兴兵来讨伐你们。至于郡府的命令嘛。”张濮脸上轻视地一笑,“那命令是管束你们的,不是管束神虎营的。”
“为何神虎营可以不受管束?”霍宗林问。
“因为我们上边有人。”张濮道,“霍庄主,我这次来是最后一次跟你商谈,你若再不答应,神虎营必定要血洗五柳庄。”
“你们……”霍宗林动气,指着张濮,“你,你跟霍进勾结,绑架我小女之事,我还未与你计较,你今日又来威胁我五柳庄,你可真是肆意妄为,你们神虎营可真是无法无天了。”
“随便你怎么说。”张濮道,“霍庄主,你不说你女儿我倒还忘了,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你那个宝贝女儿年龄也不小了吧,也该找婆家了,你放心,到时候神虎营的兵将们杀过来的时候,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女儿,而且,我还会给她安排一门亲事。
我们营主有一个侄子叫郑昊,现在也尚未婚配,到时候就让你女儿嫁给郑昊,这位郑公子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以前当强盗的时候,养成了一个坏习惯,一喝醉酒就喜欢打女人,上次在营里大醉闹事,差点把一个婢女打死……”
“你……”霍宗林本来身子有病,十分虚弱,此刻听到这话,气得差点晕过去,身子晃了一晃,指着张濮怒道,“你与强盗何异?!”
张濮看着霍宗林,笑道,“那你说,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答、应。”
霍宗林是一字一字说的,眼中几乎冒火,盯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张濮。
“那就休怪神虎营不留情面。”张濮一转身,冲后边十几个神虎营士兵喝道,“走!”然后带着众士兵大步朝朝厅外走去。
刘铁拿着狼牙棒惊道,“霍庄主,这不会是要打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