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染见壮汉闷闷不乐低头从城中出来,似有心事。陆染想起他先前在陈府门前善意相劝,对这壮汉也有几分好感,于是嘴角一翘,向那壮汉走去。
“这位大哥是要去何处啊?”陆染问壮汉道。
壮汉一愣抬起头来,只见是先前在陈府门前见过的那文弱书生。想到自己先前自信满满劝他不要报名,如今自己也未被聘请,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见陆染满脸笑意,壮汉脸颊微微发烫没好气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们这些书生整天游手好闲,最喜欢评论他人之事,老子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说。莫要在此拦住我去路,快快闪开。”
陆染还未说话却已经被壮汉误解,他微微一愣然后嘴角又扬了扬道:“我想这位大哥是误会了,在下天生这幅笑脸,却不是在嘲笑阁下技不如人。”
壮汉不屑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多是出自豪门大家,怎会知道我们这些穷人百姓的苦衷。小哥莫要在此与我纠缠,我还有事要做。”
陆染却道:“相见便是有缘,我看这位大哥似有心事,不如说给在下听听,或许在下能帮阁下也说不定。”
壮汉看陆染衣着华贵气度非凡,定是哪家大户的公子,闻听陆染要热心帮助心有动容,叹一口气道:“我家住天陨山下,前几天有两人在离村庄不远处打斗,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村中老弱之人都在这阵阴风之后重病不起。我们农家本就无多少家底,家人这一病连买药的钱都没有,无奈之下才来这云城,想找些钱财救助重病的村名。”
陆染微微皱眉道:“天陨山?大哥的意思是说那阵阴风是因二人打斗所起?”
说到那打斗场景壮汉心中有些激动道:“一定是这样的,那二人打斗的场面着实把村里人吓得不轻,谁也不敢靠近去看。那两人打斗起来天就变得阴沉沉的,那阵阴风也是在二人打斗时吹过来的,我还看见一道红色闪电从天而降,想来是天陨山中的仙人在降服什么邪魔吧,之后阴风便停了。”
陆染心中疑惑,那二人打斗竟引起天地变色,有如此法力的人除了三个首座师长,陆染再也想不出天陨门中还有何人能办到。但下山之前并未听闻有邪魔入侵,谁又会在天陨山下出现呢?陆染又问壮汉道:“你可曾被那阵阴风吹到过?”
壮汉道:“有的,我现在心中还有些沉闷,若非如此恐怕今天的比试我也不会输。只是我身体壮实,这点小病倒也对我没多大影响。”
陆染道:“在下学过医术,不如让我帮阁下诊断一下。”
“你会医术?那帮我看看。”那壮士有些意外,将手伸了过来。
陆染握住壮汉的手腕,一股真元探出走遍壮汉的静脉。陆染眉头紧皱,原来村中之人生病是因为被戾气所侵蚀。陆染用真元将壮汉体内的戾气清除干净,壮汉只觉周身清爽,气力比以前还盛。这戾气本是冤魂厉鬼身上才有的东西,天陨山灵气殷实,怎会有戾气的存在,对此陆染也是大惑不解。
陆染愁眉不展若有所思,壮汉面露感激道:“想不到小哥还会这一手,希望小哥能救救我村中之人。”壮汉说完竟跪倒在陆染面前,周围路过的行人皆是露出差异之色。
陆染连忙拉起壮汉道:“不可如此,举手之劳在下乐意效劳,但……”陆染忽然想到要对付欧阳家那几人之事,一时也抽不开身去救助村民,语中显得有些犹豫。
壮汉见陆染有些迟疑道:“若是小哥能救了村名,我愿意为小哥当牛做马。”
陆染被这壮汉的善心所动,想了想云家与欧阳家之事,心下又有了另一番打算便对壮汉道:“这位大哥莫要急,村名的病吃上些山参之类的驱寒之药也就无事了,之后再注意调养不出几日定会痊愈。如果小哥信得过在下,与在下走一趟,在下定会筹集钱财让大哥带去救人。”
壮汉也是忠厚之人,对陆染的言语没有半点猜疑,闻言大喜道:“好!我就听小哥的。对了,还未请教小哥大名。”
“在下陆染。”陆染嘴角微微一翘道。
“我叫铁蛋,这几日就要劳烦陆小哥了,嘿嘿嘿。”铁蛋抓着头嘿嘿笑道。
奕日,云家商队沿着云栖河浩浩荡荡地向西北方向而去,欧阳家那五人自然也在其中。陆染带着狗蛋御空飞行,在云间注视着商队的一举一动。得知陆染有此神通,狗蛋心中着实吃惊不小,没想到这姓陆的小哥竟然是法力高强的修真者,看来那些村民有救了。
云家商队行了一日,眼看夕阳西下,陆染突然感觉云家商队中传来杀气,欧阳家那五人要动作了,陆染双目一眯,向离商队不远的一处树林落去。
五人刚要动手,只觉一阵清风在面前拂过,刚握着利器的手就是一麻,拿捏不住落在地上发出叮当几声脆响。众人大惊反应过来,只见一个蓝衣身影在那五个欧阳家之人的面前一闪而过,五人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陆染出手之快,云家众人大惊,有人大喊道:“快保护夫人!”一众家丁将陆染围了起来。
“让开!”一人推开众家丁出来,没想到竟是云家家主云迹。
陆染见到云迹有些意外道:“云迹,你不是走了吗?”但此话一出顿知大为不妥。
“看来阁下对我云家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想必是窥探我云家许久了吧,我想这五人要对我云家不利之事阁下也知道吧。”云迹面色冷冷,“既然对我云家有所企图,却不知阁下为何要杀了这五人,反帮我云家?”
陆染微微一笑背着双手,将真元气息外放了些故作高深道:“我并没有杀他们。”
云迹感觉到了陆染身上的修真者气息,那气息让云迹身体明显一滞,敌视的目光忽然间变成了惊恐。云迹定了定心神对陆染微微一笑:“云迹先前失礼还望上仙海涵,只是……只是不知上仙为何要暗中跟随我云家商队,若是上仙有何需要,只要我云迹办得到一定竭尽全力。”
陆染道:“我也是无意中得知你云家与欧阳家的恩怨,担心这些人懒杀无辜,这才尾随而来。”
云迹闻言大吃一惊:“原来他们是欧阳家的人?”说完走到晕倒的几人面前,在他们的后脑摸索一阵后拔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忽而,那五人的面目大变,与之前判若两人。
“没想到啊,这欧阳家竟然用这易容之术避人耳目,一路从齐城跟到了这里我云迹却毫无察觉。”云迹叹道。
“据我所知,阁下另一只商队也是被这欧阳家之人所截,云家主若在不赶去救援恐怕那商队凶多吉少。”陆染道。
云迹闻言大怒,将手中银针狠狠摔在地上道:“这欧阳家为对付我云家真可谓不择手段。之前怕打草惊蛇没有戳穿这五人,眼下我这只商队再无人保护,这该如何是好。”云迹来回踱步显得焦虑不安。
陆染干咳一声,负手而立仰头望天。云迹察觉转头看来,这才反应过来,微微一笑道:“原来上仙是急需银两,上仙稍待。”云迹说完向身边随从吩咐了一声,不多时只见那随从抱着一个小箱子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陆染面前,陆染打开箱子一看却是一箱黄灿灿的金子。
陆染一边嘴角微微翘起,漫不经心地在指尖凝出一点血红火焰,随手将它弹向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只见那大树燃起熊熊大火然后在一瞬大火便消失了,大树还是原来的大树。一阵微风拂过,那看似完好无损的大树尽如尘埃般飘散。
众人都呆在了原地,谁都没有说话,陆染看着云迹目瞪口呆的样子不觉好笑,又干咳了一声陆染道:“银两我收下,但我也不白拿你的,我就负责你这只商队的安全,你大可放心去办你的事。”
云迹只觉喉咙发干,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道:“上仙好本事,上仙有如此修为要害我云家易如反掌,也不必在此与在下浪费口舌了,那这只商队在下就托付给上仙了。”
陆染微微点头,从随从颤抖的手中接过银两对着树林喊到:“铁蛋,出来吧。”
铁蛋闻声从树林之中出来,陆染将金子交个铁蛋道:“带着这些银两,去吧。”铁蛋满脸的感激,眼眶微微泛红,带着金子离开了。
云迹不知陆染为何将那许多金银送给壮汉,自己却分文不要,便问到:“上仙这是为何?”
陆染微笑道:“钱财之物对我修真之人来说本是无用,但给了别人或许能派的上大用。”
云迹心有动容,视钱财如粪土,俗世之人岂会如此?心中就更不用担心陆染会打这商队的主意了,于是转身对一辆马车道:“小尘,带仙儿和毅儿来见过上仙。”
陆染先前见过的那美妇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下了马车,美妇躬身向陆染见礼,云迹道:“这是内子和两个孩儿,一路上希望上仙能保她们周全。有什么需要向我的家奴们吩咐便是,会庄之日定会重重酬谢上仙。”
陆染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以性命担保,你云家之人一路上定会毫发不伤。”
“不敢,不敢,上仙言重了。如此就有劳上仙了。”云迹显得诚惶诚恐,“恳请上仙将这几人弄醒,他们劫了我云家商队,我想问问他们一些事情。”
陆染一挥衣袖,一阵红色真元拂过地上的五人,那些人悠悠醒转,一众家丁纷纷围了上来,五人见状得知阴谋被揭穿大势已去,一个个面如死灰。
云迹怒道:“欧阳步,快说你将我另一只商队困在何处?”
为首的那瘦高男子冷哼道:“落在你云家手里我欧阳步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
“哼!那我就成全你!”云迹眼中寒芒一闪,手起刀落就要砍了欧阳步。
陆染微微皱眉,手上快如闪电,在刀刃离欧阳步还有一寸之时,两根手指夹住了刀身。陆染手臂轻轻一震,云迹只觉虎口生疼松开了刀柄,陆染对云迹微微一笑道:“让我来。”
云迹惊魂未定,唯恐先前之举惹恼了陆染,应声道:“是,是。”
陆染拿起那大刀对五人道:“快说吧!不说下场就和这柄刀一般。”陆染说完,只见他手中的大刀从刀尖慢慢开始融化,点点铁水流在地上发出“扑扑”之声。
欧阳步看得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颤声道:“上仙饶命,饶命,我说。”于是便将云家另外一只商队的下落说了。
“上仙,这些人无恶不作,留他们在世上只会为祸一方,不如……”云迹小声对陆染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们以后不能作恶便是。”陆染说完,五指射出五道红光分别射入五人额头之中,“从今以后他们便不能修炼,习武都难了,如此一来他们也不能再作恶了。”
“上仙慈悲心肠,在下受教了。”云迹躬身道
云家那管事道:“上仙饶你等一命,还不快滚!”五人这才连滚带爬地向远处而去。
云迹骑上一匹高头大马扬鞭向北边而去,自此陆染便与云家商队随行了。
陆染在马车之上,想起先前铁蛋说的有二人在天陨山下打斗之事,也不知师傅他们知不知道,心中难免有些担忧。但又一想,天陨门有那天罡大阵保护,外人无论如何也是进不得天陨山的,这才安心了不少。
陆染闭目打坐,自从天极天秘境前修为大增后,这几日运用天罡炎阳决越发纯熟,对真元的掌控可谓是炉火纯青,真元气海中隐隐有凝出元神的迹象,陆染第一次用自己的神识窥探起自己的身体来,只有以他现在天罡炎阳决第三层第六式的修为才能如此。慢慢地,陆染察觉了自己身体之中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