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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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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心这句话还未说完,便被沈流年打断了:“兄弟,这件事你还告诉过别人么?”

隋心一愣:“我只是最近才领悟,除了我没有人知道。”

沈流年点点头道:“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关于这一剑的弱点,以后莫要跟任何人说起。”

隋心明白沈流年的用意,心头一热道:“好,我以后绝不再提。”

沈流年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兄弟,屋子里太闷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这时候酒桌前只有叶蓝川和牛二,叶蓝川望着窗外淡墨色的天空似若有所思,而牛二已然醉了,依旧在大口喝着酒,嘴里还念叨着:“没想到能结识铜牙做朋友,痛快、痛快……”

******

月光洒落长街,隋心和沈流年并肩前行,

虽然街头只有这二人,他们却觉得这里似乎没有了白日里的寂寞,看来“境由心生”这个词说的也并没有错。

这时沈流年看了看隋心:“兄弟,你真是个随意妄为的人,连自己最拿手的剑招的弱点也可以随便说出来,若是这软肋江湖剑客人人皆知,你还会有把握成为‘天下无双’么“

隋心望着天边这一轮皓月,道:“天下无双?天下无双便是江湖人所说的天下第一剑吧。大哥,我这一剑真能成为最快一剑么?即便如此,我也没想过做什么天下第一。”

沈流年道:“那你练剑是为了什么?”

隋心道:“其实也没什么,当初也许是为了成为一个自由的人。就像小时候师父所说,练好了剑想去哪去哪,没人能妨碍你。”

沈流年道:“那后来不是了?”

隋心笑了笑:“不,只是后来我不光喜欢自由,也慢慢喜欢上了剑。”

沈流年一怔,他见过太多太多练剑的年轻人。

他们之所以练剑,有些人是为了扬名,有些人是为了获利,有些人为了光宗耀祖,有些人为了报仇雪恨,有些人为了成为锄强扶弱的英雄,有些人为了成为快意恩仇的侠客……

可眼前这个少年练剑却是为了自由和凭借喜好。

这样的人他十多年前也曾见过一个,那便是他自己。

他望着隋心,就像望着年少时候那个关于自由的梦,那时的他也一心想着自由自在地仗剑走天涯,并且一度认为自己的剑已足够快了。

结果,至少有三次,他都差一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这个江湖上,好手的确比比皆是。慢慢地他认定只有“天下无双”才能算作这个江湖上最自由的人。之后他便收敛起自己的随意而为和洒脱不羁,不惜代价地日复一日地苦练剑术,只为早日成为天下无双的剑客。

时至今日,他还清楚地记得多年前那个最爱的姑娘如何问自己,“‘天下无双’这四个字有意义么?”他甚至也还记得自己的答复,“等我成为‘天下无双’就知道它有没有意义了。”之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个姑娘。

想到这沈流年心口一阵刺痛,胸膛上仿佛被戳了一刀,他的思绪也猛地回到现实。

他喃喃道:“我练剑就是为了成为‘天下无双’,曾经有一个人告诉我‘天下无双’才是这江湖上最自由自在的人,所以我一定要成为‘天下无双’看看他说的对不对!”

隋心看着沈流年坚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这个男人在这条通往“天下无双”的道路上所付出的汗水、鲜血甚至眼泪。

他犹豫了下,忽然道了句:“如果‘天下无双’是江湖上最自由自在的人,那江湖上最自由自在的人算不算‘天下无双’?”

沈流年觉得整个人仿佛被这个问题击中了,他的心里好像有一扇门打开了,但门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不可否认,隋心的身上有他自己的影子。但他觉得这个少年更加乐观,更为洒脱,更有天赋。

或许这两个人都是为自由和剑而生,但却走在两条不同的道路上:

在追求自由的道路上是否已经失去了自由?

自由自在地上路到达的终点是否依旧是自由?

这世上本就有这么多一时无法回答的问题要靠这些勇敢的人继续去探寻答案!

忽然,沈流年抬头看着这轮月,长出一口气道:“兄弟,你不觉得‘天下无双’这四个字很美么?”

隋心道:“恩,的确很美。哈哈,说不定有一天为了这四个字,我和大哥还会一决高下。”

沈流年也大笑一声:“好,倘若我做不了‘天下无双’,我希望你可以,不过到了那天一定要告诉我站在这江湖的最高峰上会看到什么。”

此时,月光映照之下,隋心的脸上依旧泛着酒后的红晕。不过方才和沈流年的一席对话已使他完全清醒,人生中他第一次审视着这四个字:“天下无双”。

片刻,他看了看沈流年腰间那把乌剑道:“大哥,我的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进步了,但有时候我认为它明明可以更快,有时候觉得它也可以更有力道。说实话比起大哥今日破我剑招让我脱手的那一剑实在差了太多。”

沈流年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一定会问我的,你们的师父也许还没告诉过你。很多剑客以为将自己身体的力量、速度、韧性磨练到极致,自己的剑招也就发挥到极致了。其实不然,剑术还有一层境界:以气驭剑。刚刚我那一剑便是所谓的以气驭剑”

“以气驭剑?”隋心禁不住问道。

沈流年道:“兄弟,看来你还从没听说过这个,‘以气驭剑’的‘气’并不是指力气,它更应该称为一种精神力,一种可以直接作用于身体并且能够让身体产生微妙变化的精神力。这种精神力,每个人都有,而且是与生俱来。不过,绝大部分人一辈子也不会意识到这种力量还能够直接让自己的肉身发生变化,而能够运用的人更是万中无一。我方才所说的‘以气驭剑’,便是指使剑的时候运用‘气’直接强化身体四肢,来进一步提升剑招的速度和力道。你方才可看到我使那一剑的时候有什么异样?”

隋心脱口道:“大哥,我只看到你出剑时周身似有蒸汽散发出来。”

沈流年道:“不错,因为‘气’作用于身体的时候,你全身的血和肢体都会瞬间变热,周身在此时也会自然而然散发出缭绕的蒸汽,即便炎炎夏日之下也能看得到。”

隋心觉得十分新奇,道:“原来用剑还有这样的学问,我竟都没有听说过。”

沈流年道:“这并不稀奇,因为如今这江湖上能做到‘以气驭剑’的人本就极少,绝不会超过十个人。并且,要掌握这本事,也没有任何人能教的了你。据我所知,每一个人唤醒这种潜能的方式都有所不同,而且越是刻意为之,越是求之不得。所以怎么做到这以气驭剑,只能完全凭你自己。此外,还有一点你要知道,‘以气驭剑’能提升武功和剑招的威力,但同时也对身体消耗极大,并且有损经脉,我练了这么久也顶多能用‘气’驭剑三招。”

隋心道:“很多威力大的招式都伴随着自己的弱点,这也在情理之中。”

沈流年点头道:“兄弟,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因为我觉得你若是掌握这‘以气驭剑’再加上你那出手快剑,对付任何人都不会用得上第二招。”

隋心笑道:“大哥,不过我也许就是那一万人中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或许这辈子也不会使用这种‘气’,甚至都不会意识到它的存在。”

沈流年哈哈一笑:“那你认为九岁时候的你是凭借什么力量用一根枯树枝就刺穿了一个人的喉咙。”

隋心一愣,沈流年接着又道:“不错,这就是所谓的‘气’,只不过当时你年纪太小又不会使剑,这种力量乍现之后又蛰伏了起来。要想提升你的剑术你还要再次唤醒这种力量。”

隋心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道:“也许吧,也许我真能运用这力量。不过大哥既然说越刻意为之,越求之不得,那我就顺其自然,这样也正合我意。”

沈流年心想:若是换做旁人,得知自己有这样万中无一的潜质,想必早已欣喜若狂。如同隋心这般处之淡然的,这江湖上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个人。

此时,他看着眼前的这个身高和自己相仿的少年,不禁感叹:这江湖上或许真的存在一种人可以像长空中的鸟、四海里的鱼那般自由自在无欲无求地活着。

他忍不住拍了拍隋心的肩膀,语气稍变:“兄弟,这世上越不羁的人往往越受束缚,何况你太善良也很感性,甚至有些惧怕孤独。所以你的自由注定要受到种种阻碍,但愿你的内心和剑能强大到足以让你能够在自己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记住,现实永远比理想残酷,今天如果我不是我,你既保护不了那些狗,自己的命也没了。”

除了母亲还没有人形容自己是个善良、感性害怕孤独的人,隋心听完沈流年这番话竟一时说不出话,他努力控制了下情绪,心里念叨:“大哥,可是你就是你,你何尝不是一个善良、感性害怕孤独的人。”

明月高照,清风徐来,良久,他才抬起头道:“大哥,我的剑以后会更快。”

这江湖上所有孤独的人,注定相逢!

*******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片刻,只听沈流年道:“今日比剑,你所用的剑是你的朋友叶蓝川的剑?他的剑法如何?”

隋心道:“他的剑法很好,那把剑唤作‘白龙’,是他家的祖传之物。”

沈流年皱了下眉:“今日他在双鬼兄弟面前出手时本不该这么慢。”

隋心微笑着道:“或许是因为他喝了太多酒。”

沈流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他那柄‘白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剑。若是换做旁的剑,在我这柄‘乌鸦’和‘以气驭剑’的攻势下,大概早就成了一堆废铁。”

隋心不禁问道:“哦?乌鸦?”

这时沈流年“噌”一下儿取出了腰间这柄乌剑,道:“这柄剑的名字便是乌鸦,是十年前一个前辈所赠,这个前辈是我所见过的最厉害的剑客,就是他告诉我‘天下无双’才是这江湖上最自由的人。只可惜我答应过他不能对任何人提及他的名字。”

隋心的目光落在雕刻着诡异的花纹以及类似梵文的图案的黑色剑身上:“这不是中原人打造的剑吧?”

沈流年一笑,“不错,这柄剑是圣女峰下的一个番人铸剑师仿照中原的铸剑工艺所铸造,但同时又糅合了他自己独有的手法,那个前辈说它是不世出的利器。”

隋心语气中充满兴奋地道:“圣女峰便是人们口中那‘一山见四季,十里不同天’的世上最高峰吧,真想去看看。”

接着他又道:“这柄剑也定不是寻常的剑,之所以取名乌鸦是因为它遍体通黑?不过乌鸦似乎并不是一个吉利的名字。”

沈流年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兄弟,据说在圣女峰,乌鸦是一种象征吉祥的神鸟,也是那里人们的守护神。这柄剑既是出自那世上最高峰,终有一天我也会凭借它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

月光之下,这柄名为“乌鸦”的长剑的剑身上映照出沈流年笃定的眼神和左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

突然,他猛地将“乌鸦”收入腰间的黑色剑鞘之中,道:“兄弟,我要走了,一个月之后我还要赴一个重要的约会,而约会的地点并不算太近。”

此时隋心在沈流年的神色之中几乎可以判断出这约会定是和某位一流高手之间的生死对决,但是他并没多说什么,只道出一个字:“好。”

不错,这两人都是世间难得的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无须做小儿女离别时的伤情之态。他俩说走便走,一同向云来客栈折回。

不过这时两人似乎都没有觉察,不远不近处一栋建筑的屋顶上赫然立着一个人。

这人就这么静静地立着,在这皓洁明月之下也丝毫不显突兀,仿佛有着同这月光融为一体的本事。待再细看之时,却又如鬼魅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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