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风这一觉睡的很沉,当他揉着惺忪的眼睛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偏斜。夏玲莹坐在桌子的一旁,正百无聊赖的眺望着远方,雪白的双腿在空中来回荡着。橙红色的阳光为她披上了一层唯美的光辉,楚楚动人。
“哟,你醒了。”夏玲莹瞥见他醒来,懒洋洋的说道。
黎白风刚刚睡醒,目光还有些呆滞,他下意识的问道:“几点了?”
“早着呢,还不到十点。”夏玲莹撇了下嘴,戏谑道:“以前一直不知道你这么能睡。”
黎白风“嘁”了一声,暗道:“要是让你拿手当剪刀剪一夜,你也这么能睡。”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尽管有一定预期,但还是有些惊讶的说道:“已经五点半了?”
“你以为呢?”夏玲莹从桌子上一跃而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你大概睡了四个小时吧。”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唇角带着笑意说道:“整个下午你都趴在这里,每个过来报名的人都会看你一眼,还有人问我你是个什么。”
黎白风想象了一下那幅景象,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夏玲莹轻笑了一声,又道:“于是我就跟她们说你是我请来在这里镇压气运的,然后她们就都管你叫镇社之宝,简称宝宝。”说完,她瞥见了黎白风苦瓜一般的脸,转而好奇的问道:“怎么,你不开心吗?”
“不,这怎么想也开心不起来吧。”黎白风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无所谓了,反正你的意见不重要。”夏玲莹“会移动的人形不讲道理”的称号并不是浪得虚名,她自作主张的摆了摆手,表示揭过此事。
“这是哪里来的霸权主义……”黎白风不满的说道,还没说完,就又被强行打断。
“好了,现在放下帐篷,把桌椅还回去,咱们该收摊了。”夏玲莹背起放在一旁早就收拾好的书包,意气风发的指挥道。
“行行行,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黎白风晃了晃头,正准备拆帐篷,却发现夏玲莹脸上浮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红晕。
“你脸红什么?”他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出言问道。
“谁……谁脸红了!这分明是夕阳照的!对,没错,是夕阳!”夏玲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般,脸色羞红的叫喊道。
“之前还不是很确定,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是。”黎白风自顾自的点头道:“你每次脸红的时候,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而且会找一些很笨拙的借口。”
“你!”夏玲莹被他说中,不禁又羞又怒。她愤愤的跺了下脚,话都没说一句就转过身飞快的跑开了。
黎白风看着她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嘀咕道:“每次都是,莫名其妙的脸红,莫名其妙的生气,最后话都不说完就跑。”
夏玲莹虽然跑掉了,可他不能跑,还有一堆活没干呢。
黎白风一边感叹着自己真是欠了她的,一边老老实实的把活干完,然后去“早春”点了一大碗清汤面,连面带汤的吃完,这才摸着饱饱的肚子溜达回寝室。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由于一直惦记着那门地阶御宝术,黎白风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拉开抽屉找那块木牌——不,这样说并不准确,因为第一件事其实是脱鞋。
黎白风回想起上次的教训,这次没有大喊,而是温柔的询问道:“晚上好呐,醒了没?”
一缕白烟轻盈的从木牌中飘出,随后自行组成了一只无颅白骨。满意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早就醒了。不错,年轻人,有进步,没上次那么浮躁了。”
“是是是,之前是我太膨胀了。”黎白风点头附和,至于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知错能改,再犯不难,咳咳咳,我是说善莫大焉。”发觉失言的白骨用一串干咳强行掩盖了过去,见黎白风面无表情,颇感无趣的接着问道:“那一万次练完了吗?”
“练完了。”黎白风点头道:“昨晚剪了半个晚上才睡,导致做梦都梦见自己变成了螃蟹,又剪了半个晚上,都算上的话,两万都不止了。”
“噗。”白骨发出了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声,接着问道:“那你有什么体会吗?”
“有。”黎白风摆出一副死鱼眼,神色灰暗的说道:“早上起来的时候快崩溃了,手也有点抽筋的感觉。”说到这,他又问道:“我真不明白这个练法到底有什么意义。”
“其实也没什么意义,这个练法是我顺口说的。”白骨扭扭颈骨,煞有其事的说道。
黎白风闻言,二话不说,抓起木牌就往厕所走。
“哎哎哎,等等,”白骨见状,连忙喊道:“冷静冷静,听我说完。”
黎白风站住脚,冷漠的看着它。
白骨晃动着脖颈,似乎在摇头叹息:“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言不合就要嘘嘘。”说完,它见黎白风又要走,连忙切换到正题:
“其实这个练法还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主要就是让你习惯这个手法,逐渐形成本能,以后用这招的时候才能如臂使指,不掉链子。你想想,那些剑修是不是经常要练习挥剑?也是这个道理。”
黎白风抬了抬眉毛,纠正道:“那就是我的手,什么叫如臂使指?”
“哎呀,这不是重点,我就是举个例子嘛,你这人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白骨不满道。
虽然纠正了白骨的用词错误,但黎白风觉得那句话听起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便消了怒气,把木牌丢回抽屉。
白骨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它实际上并不需要喘气。
黎白风双臂环胸,说道:“我不管这个玄学的法门存在什么科学依据,总之我现在已经刷够这个无聊的课时了,我只想知道现在到底能不能开始下一阶段的学习。”
白骨似乎顿了顿,然后迟疑着说道:“这个……还不行……”
“为什么还不行?”黎白风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