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洳如何不知道方向与徐磊之间的矛盾,这件事龙吟教上下无人不知,可是包括方华和徐焕,新老两任教主都对此事视而不见,旁人也不好说道什么。黄子洳原以为次数多了方向能习惯了,没想到他仍是耿耿于怀啊。
“向儿,难为你了,徐公子初来乍到,可能还没习惯这种人多音杂,与人相处的日子,你凡事多担待一些,若真是忍不下去了就来我这儿,干娘给你做好吃的。”
方向听得此言忍不住笑开了怀,师娘还当他是七八岁的毛头小儿呢,还用好吃的玩意儿来打发自己。笑归笑,方向还是觉得内心温暖无比,自他懂事开始就没见过自己的生身父母,这个世间只有师娘会关心他好与不好,累与不累。
“多谢师娘,说得我嘴都馋了,”方向笑着牵过黄子洳的手,终还是憋着嘴不甘道:“其实我也不是非要跟他论个高低,可是我总觉得他不仅仅是出于陌生的排斥感,他对我的厌恶已经达到了恨不得取我性命的地步,孩儿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黄子洳闻得此言默不作声地看了看方向,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还是瞒不过他,那徐磊的心思还是太重了些,不懂得隐藏自己的心思。只是方华虽猜到了徐教主一家来玲珑山似另有隐情,却始终没有猜透他们的用意,只能先将此事瞒下来,免得大家心中有疑,兴许也没有恶意。
没想到还是被方向察觉到了。
黄子洳神情严肃,方向看出了些端倪,不禁追问道:“干娘可是知道些什么?难道那徐磊真与孩儿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你就别问干娘了,我知道的也不多,”黄子洳叹了口气,道:“徐教主毕竟是老教主,又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理应不该怀疑他,许是有些旁的什么安排吧,教主自会处理这件事情,你就静候结果吧。”
“干娘还当我是几岁小儿吗,随意就拿话搪塞我,”方向哼哼两声,不满道:“教主也是什么事都不愿跟我多说,你看看,从上次有内奸泄露孩儿的身份开始,到这次的徐磊一事,他都有意把我支开,想来这些事都与我有关吧。”
方向很聪明,这黄子洳一直都知道,方华最近调查的事瞒不过他,可瞒不过也始终要瞒啊。黄子洳无奈地摇摇头,道:“向儿,莫怪你干爹,他也是身不由已啊,而且,你始终要相信,他是永远不会害你的。”
“这个自然,干娘莫要为向儿操心,你说不问我便不问了,以后我尽量躲着那徐磊便是了。”
方向从黄子洳那出来之后,心中的疑团更大了,但他打消了去问方教主的念头,想也知道结果。但他也不会因此放弃,他一定要亲自查出这中间的蹊跷来。
方向想来想去不记得以前有见过徐磊,就是徐教主也是近两年在对付六小派之时才见到的,那两次虽然与他没有直面交流的机会,但相互配合得还不错,也不至于得罪了他。
再说到玲珑山之事,虽然凤梧师父和陶先生都是因他而死,但追根究底还是因为龙吟教出了内奸,如果因此而记恨他且恨不得置他于死地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方向甚至还想到,徐磊此次显然是为了教主之位而来,怕自己阻碍了他的继位之路。可是这也说不过去啊,方向在教里虽然人缘甚好,但从未想过那教主之位,这在玲珑山上谁都知道啊。
按照干娘的说法,徐磊是因为初来玲珑山而不善与人相处就更说不过去了,整个玲珑山的龙吟教教众何止千万,怎他就只对自己如此排斥呢?方向想了想,若真要说自己与其他兄弟有何不同的地方,恐怕只有他的身份和少年得志的身手了。
身手,徐磊与自己同年,功力却显然胜出自己不少,他没什么好妒忌的,至于身份,如今自己的身份已是世人皆知了,按理说徐磊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身份与使命,方向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原因要这般敌视自己。
冥思苦想之际,突然一个奇怪的想法涌上了方向的心头,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了,虽然一再地劝自己打消这个念头,可是这可怕的想法如同藤蔓似的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最后生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也罢,反正找不到突破口,就从此处下手开始查好了,不过这种想法既大胆又忤逆,需得悄悄进行才行。
正当方向冥思苦想该如何走出第一步时,疾风堂的一个兄弟找上门来,只见他进来之后将外面张望了几眼,并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才轻轻地走了过来。
“什么事如此神秘?”
疾风堂弟子又靠近了些,小声禀道:“副堂主,被关在刑律堂的罗姑娘拖弟子给你带来一句话。”
罗盈月?方向急得站了起来,急道:“罗姑娘有什么话带过来,快说!”
“罗姑娘说事情紧急,请副堂主务必要今晚去与他见上一面,说是,关乎漆姑娘性命的事情。”
果然是为了美娇的事而来,方向将这名弟子遣了下去,看来自己的事要先放在一边了,救美娇要紧。此刻他已经等不到天黑了,晚膳刚过,天边还留着丝丝的余晖,他就迫不及待地到了刑律堂。
刑律堂归惊雷堂杨堂主管,方向曾经是惊雷堂的副堂主,想要进去理应不难,所以当他被昔日的兄弟挡在门外之时,竟露出了几分惊异之情。
“方副堂主莫要为难兄弟们,杨堂主吩咐过,除了徐公子,任何人不能入内。”
“连我都不行?”
守门的兄弟不语,方向不甘心又问道:“我就进去见一见罗姑娘,说几句话就走,绝不为难兄弟们。”
兄弟们还是不语,方向无奈地叹了叹气,转身离开,这些兄弟们平时跟自己的关系不错,若不是师命难为,又何以会如此拒绝自己,说不定,那徐磊特别下令过,尤其不准自己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