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见冯晨省要将徐元初带走,恐他坏了自己的计划,阻止道:“冯兄弟且莫着急,老夫还想和徐将军多喝几杯呢。”随着他的话音一落,顷刻就有几名侍卫围了上来。
冯晨省心中不快,皱着眉头冷哼一声,道:“太傅大人是怎么了?难道怕晚辈带着徐将军一去不返了不成,这里是太傅府,就是晚辈想恐怕也办不到吧,或者,你派几人同我们一起去保护徐将军?”
吴哲是第一次被一个年轻人抢白,面子上差点就挂不住了,可今晚对他实在太重要,且冯晨省又是暮云派的人,他得罪不起,就让他张狂这一次,下一次别再落在他的手上!
“既如此那几位快去快回,老夫在此等着你们。”吴哲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冯晨省点了点头,与林飞扬一左一右扶着徐元初朝外走,也不知道吴哲下的是什么毒,此刻他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临出宴会厅的大门之前,冯晨省看了一眼漆美娇。
而厅内的吴哲怕横生枝节,朝身边的侍卫递了个眼色,后者点头悄悄地跟了出去,吩咐围在外面的侍卫紧跟着他们几人,直到亲眼看到他们进去并照常出来为止。
按照徐元初的计划,在冯晨省将他带入茅房之后,再将早已等候在此的一名士兵带回宴席上,到时吴哲要毒还是要杀全凭他了。但是,与计划有些不符的是,吴哲早早地就下了手,此时的徐元初已经濒临不醒人事了,哪里还能清醒地安排之后的事情。
所以,当漆美娇与方向闯进来时,那名早已等候在此的士兵决定自己与冯晨省和林飞扬回到宴席上去应付吴哲,则吩咐另外二人秘密地将徐元初带回将军府加以救治。
冯晨省摇摇头,道:“不行,鲁莽行事只会令徐将军的计划功亏一篑,首先,你这个样子与徐将军相去甚远,未必能骗得过吴太傅。”
“那冯兄弟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冯晨省笑了笑,指了指漆美娇,道:“让美娇帮你改一改,保证连你自己也认不出真假来。”
漆美娇闻言得意地扬扬眉,在那名士兵惊讶的表情中走上前,一番摆弄之后,将士兵拉到他的同伴面前,得意地让他们检查自己的成果。
被易容的士兵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他从兄弟们的眼中看出了惊呆之情,难道这个姑娘真有这种出神入化的本领?
得到兄弟肯定的眼神,士兵又转身看着冯晨省,问道:“除了容貌,冯兄弟还有什么别的顾虑?”冯晨省指了指毫无生气的徐元初,道:“将军已经身中剧毒,而你却安然无恙,想来中没中毒,应该骗不过老奸巨滑的吴太傅吧。”
此话在理,士兵皱紧眉头一时也无计可施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吴哲会下毒,遂没有人想过要带毒药来太傅府,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漆美娇笑嘻嘻地将方向推出来,道:“这有何难,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行走的毒药。"
入得茅房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方向被漆美娇推了出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方向淡笑一声,肃然道:“毒药不是问题,不过光靠这两位兄弟想要带走徐将军恐怕没那么容易,这样,晨省老弟和飞扬兄负责留下来牵制住吴哲,由我带着这二位兄弟一起护送徐将军回将军府。”
将军府的士兵们不知内情,自然是欢喜的,可是冯晨省却有点犹豫不决,徐将军是突破锦城最重要的一道防线,方向对这天下志在必得,虽然自己已将徐元初的打算告诉了方向,也不知他信了没信,若是不信,此时昏迷不醒的徐元初还不是任他宰割?
将军府的士兵们见冯晨省久久不动,便催促道:“冯兄弟,我们走吧,吴太傅等久了会起疑的。”
冯晨省点点头,走到方向的跟前,道:“方副堂主,徐将军就交给你了,徐夫人正在府里等着他,要快,晚了恐怕就出不了城了。”
如今的形势让冯晨省只能赌上这一局了,希望方向能够放过这一次机会,而后者笑而不语,背起徐元初轻轻一跃就跑出去了好几丈,此刻就是想追也追他不上了。
而另一边冯晨省带着易容之后的士兵回到了宴会厅,这名士兵喝下了方向的毒药,被他们扶回来的时候已然是神质不清了,吴哲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激动不已,接下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他除掉徐元初了。
“徐将军这是怎么了?”
冯晨省冷哼一声,心道这人不是明知故问吗,虚伪!林飞扬见他没有应答的打算,便开口应道:“将军许是喝多了,一直在说醉话。”
哦?这个吴哲倒是有兴趣了,迫不及待问道:“徐将军都说了些什么呢,也说出来让老夫乐一乐。”
林飞扬闻言眼神暗了一暗,突然闭紧嘴巴怎么也不肯开口了,吴哲察觉有异,逼问道:“怎么?徐将军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他府里的人也是这样吗?竟然敢无视本太傅的问话!”
吴哲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很严厉,林飞扬第一时间跪了下来,嗑头道:“太傅大人息怒,下官不敢。”
“还不快说!”
“是,”林飞扬低着头用余光看到了厅外闪动的几片衣角,道:“将军说,说这锦城是他一人守住的,凭什么,凭什么要受太傅大人的气,凭什么要......”
“吞吞吐吐干什么,要什么?”
林飞扬抬起头来,咬了咬嘴唇,道:“将军说凭什么要屈居于沁王之下。”
“岂有此理!”吴哲闻言怒火中烧,完全忽略了府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人,只见他愤怒地站起来,道:“没想到徐元初这个人不但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居然连沁王的位置也觊觎,真是胆大包天,万死不惜。”
眼见刚刚入厅之人慢慢靠近,林飞扬俯首求饶,大声泣道:“太傅大人,将军不过是喝醉了酒说了几句胡话而已,求大人网开一面,不要与他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