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声由远及近,来的人不少,陈家弟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全部都退回到了陈英雄身后,漆美娇这才有空看一看来的帮手,一眼望去,不见方向及龙吟教的人,连晨哥哥和暮云派的人都没来,这真的是帮手?
陈英雄看着带头之人易云风,冷哼一声道:“无极殿今日带着中原六小派的人光临寒舍,还带着兵器,到底是何用意。”
易云风双手抱胸,道:“听闻陈家恃强凌弱,不仅骗了罗姑娘的宝剑,还以书信退亲折辱之,我等不过是看不过去,来抱打不平而已。”
陈英雄气极,骂道:“没有的事,休听那莫邪门的小蹄子无中生有!”
“哦!”易云风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来,正是昨日陈英雄派人送给罗庆祥的退亲信,“可是这里有书信为证,陈老爷如何说?”
对方就是为斗转星移和盈月剑而来,陈英雄对此心知肚明,却因为这封书信而辩驳不能,没想到这封信这么快就到了无级殿的手里,到底是莫邪门与无极殿联手或是无极殿自始至终都盯着陈家?无论是何种可能今日之后陈家都不得安宁了。陈英雄这次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与罗家订亲了,如今盈月剑得而复失,反惹来一身骚!“你既然已然将退亲书得到了手,就应该知道罗盈月那毒妇骗婚之事,我陈家才是受害者!”
易云风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陈家真有退亲的意思,可我手上的退亲书只有你们言之凿凿想要退亲,却没有提任何罗姑娘不雅之事,陈老爷,您可不能着急起来就乱咬人哪。”
漆美娇虽不喜欢易云风,此时也被他给逗笑了,原来退亲书的内容被动了手脚,陈英雄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却还是辩驳道:“你们说我骗走了罗盈月的宝剑可有证据?”
“漆姑娘,你怎么说?”易云风偏头看着漆美娇,陈英雄是不是真的做了行骗之事早已不那么重要,如今只要真如方向所说的漆美娇能从陈家搜出盈月剑来便完美了。
漆美娇冷哼一声,推开陈家子弟,径直在陈家各小院里搜了起来,陈英雄在院里坐了下来,他倒要看看这小贼妮能搞出什么名堂来。漆美娇从前院找到后院,从练武场找到祠堂,一旁从头到尾未开口说过一句话的陈建鸿突然反应过来,冲到陈英雄面前说道:“爹,我们陈家完了,那漆姑娘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如何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信心十足地找东西,恐怕,盈月剑早被她们放在陈家的某个角落了。”
果然,一直尾随在漆美娇身后的六小派的弟子一声惊呼:“找到了!”漆美娇带着一队人鱼贯而出,她手上拿的不是盈月剑还会是什么,陈英雄叹了一口气,已经没有任何脾气了,这一下真的算是栽了。如果他知道导演一场戏的是龙吟教的方副堂主,也许心里会畅快些。
“陈老爷,你还有何话可说,”易云风笑了笑,说道。
“计不如人我还有何可说,没想到陈家世代英名竟然毁在了我的手上。不过,易贤侄此番前来不仅仅是为报打不平吧?我陈家虽遭人陷害毁了名声,可你无极殿干的可是明抢的勾当,若说维护正义还轮不到你们!”
易云风闻言也不气恼,反而笑道:“轮不轮得到不是你说了算的,今日我就算是铲平了陈家大院,说出去也是为民除害了。”
陈英雄气极喝道:“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陈家子弟和无极殿六小派的人混打在了一起,漆美娇对此可没什么兴趣,趁乱从陈家大院溜了出来,马不停蹄地追赶罗盈月去了。无极殿和六小派的人虽然以正义之名硬闯陈家,可最终也没有讨得好来,陈家子弟虽没有杰出之辈但胜在人多,最后易云风放下狠话之后无功而返了。
得到消息的冯晨省第一时间冲到方向的房间,对方正低着头低声地和陶行知说着什么,见到来人方向并未感到奇怪,陶行知非常识趣地退了出去。冯晨省也不客套,单刀直入便问道:“美娇去陈家大闹之事是你教她的?”
方向并不作答,只是双手抱胸,双腿抬起来悠闲地搭在桌上,算是默认了。“无极殿的人也是你通知的?”方向依然默认。
“你疯了!”冯晨省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将美娇置于了风口浪尖之上,陈家的人不会放过她的!而且易云风的出现,令莫邪门和无极殿的关系说不清也道不明了。”
方向仍然不作答,脸上绽放一种莫名的笑容,冯晨省恍然大悟,道:“你不是不知道,你是故意的!真是好计啊,想必你们也看上陈家的《斗转星移》了吧,不过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陈家变得人人唾弃,而一向不问江湖事的莫邪门也将会被拉下水,真是一箭双雕啊!”
“不管怎么样,我方小爷绝对不会利用女人,也不会将女人置于危险之地,我是有目的,但不一定非得是漆姑娘,之所以出这个主意是想洗清罗姑娘的名声。”
“倒成你的好心了!”冯晨省冷哼一声,道:“现在美娇和莫邪门已经被你推到最前面了,以陈家在掖城的地位,她以后还能来掖城吗?”
方向默了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冯晨省,后者很快读懂了他的意思,“你的味口可真大!你们竟然想灭了陈家,夺了《斗转星移》,吞了可抵半个掖城的陈家家产!”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陈家包藏祸心,恃强凌弱,几个大老爷们欺负两个小姑娘,这样的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我龙吟教不过是顺应天意而已。至于漆姑娘的安危,如果陈家都没了,就没什么好担心了。”方向不带喘气地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并不否认冯晨省的猜测。
冯晨省气极反而冷静下来了,重重地点点头,道:“龙吟教明面上为了叛徒而来,却因为怕得罪圣元教而将我暮云派推在前面,暗地里想吞并陈家,却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将莫邪门推在前面,方副堂主可真是不简单。”
“过奖,过奖,冯老弟,恕我奉劝你几句,黄门主还在我龙吟教做客,你回去和何副门主仔细想想该如何除掉李进吧,陈家的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冯晨省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小瞧了方向此人,原以为他就会耍些小聪明,出些鬼主意而已,却没想到他在不动声色之间早已将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魔教就是魔教,不能对他们存半分友善之心!
冯晨省不想再多费唇舌,恨恨地抚袖而去,陶行知推门而入,不无担心地说道:“副堂主,这个冯晨省可真不简单,竟然将你的想法揣摸得一清二楚,此人很可能成为我教的绊脚石。”
“他已经是了,”方向摸了摸嘴角,道:“十年前他就已经不简单了,这些年要不是被暮云派那帮所谓的君子调教得循规蹈矩,我也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莫邪门的人。”
陶行知皱眉想了想,建议道:“如此,让属下安排一下。”陶行知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方向愣了愣,轻轻地摇了摇头,道:“那倒不至于,我们龙吟教连黄轶云都不怕,又何惧一个初涉江湖的年轻人,况且独步江湖多无聊,有个强劲的对手作伴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初涉江湖的愣头青才可怕,陶行知叹了口气,却还是未将嘴边的话说出口,也许是自己多虑了,现在暮云派为了救苍龙门门主已经急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来插手龙吟教的事,况且现在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中。如果方向和陶行知知道不久后发生的事一定不会如此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