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向何照作了作揖,道:“今日陈家幸得暮云派相助才没有丢了颜面,如果不嫌弃,在下想请何副门主来府上一叙,好让在下表一表感激之情。”
何照看了他一眼,双手背到身后,答道:“陈老爷不必客气,今日最大的功臣不是我暮云派,最应该感谢的该是罗姑娘才是。”
陈英雄笑着点头,却道:“何副门主言之有理,不过罗姑娘不是外人,理应是我们一起向贵派道谢,还请何副门主莫要推辞。”
“哦?”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何照并不知道罗家与陈家的姻亲,不由地挑眉叹道。陈英雄心情不错,耐心地解释,“何副门主有所不知,罗姑娘与在下的不孝儿早有婚约,此次罗姑娘来掖城便是商量亲事的。”
“这道是一桩喜事,”何照趁机道喜,赞道:“大公子一表人才,罗姑娘有才有貌,真真是一双璧人!”
原是一句道喜的话,却令陈家人全体沉默了半晌,陈英雄与大公子陈建鸿脸上更是神情莫名,喜怒难辩,倒是小儿子陈建宁有些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这情形明眼人一看便知,何副门主该是乱点鸳鸯谱了。
果然,陈英雄尴尬解释道:“老朽的大公子早些年与翼王家小公主定了亲,如今与罗姑娘定亲的,是小儿子建宁。”
陈建宁,草包一个!冯晨省闻言皱了皱眉,罗庆祥师傅一生虽不曾叱咤风云,却也是名声赫赫,眼界不可谓不高,却为何独独在女儿的亲事上面看走了眼,难道,就仅仅是为了《斗转星移》?
一时之星众人都沉默不语,也许有人因为何照的乱点鸳鸯谱而尴尬,可也有不少人在暗叹这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陈英雄不知对众人的心里了解了多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接着开始邀请何照入府。何照却已没有了留下来的想法,故而推辞道:“实在是掌门之命难违,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只能下次再来叨扰了。”
陈英雄闻言不再难留,亲自将何照等人送到巷子口,才将罗盈月等人迎回了陈府,冯晨省走在何副门主身边,正想开口就听到漆美娇在身后叫自己的名字,待她走近了才问道:“你怎么不随你师姐一起,跑这里来做什么。”
漆美娇哼了一声,撅起嘴娇嗤道:“我说几句话就走,不用你赶人!”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冯晨省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她刚刚跑过来时吹乱的头发理了理。“大小姐有何指示,只管吩咐在下。”
漆美娇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好一会儿才收住笑正色道:“陈家那二公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师姐肯定不喜欢,晨哥哥你要助我一起帮师姐退了这门亲事。”
冯晨省愣了愣,没想到小丫头打得是这个主意,陈建宁确实不是良配,可这是罗家的事,暮云派也不便插手,遂打趣道:“你又知道了,没准你师姐就喜欢这样的,毕竟陈二公子长得也不赖。”
“师姐才不喜欢这种草包!我和她聊过,她喜欢的是大英雄,无论是身手,人品还是才情,那陈二公子都差得远呢,他哪里配得上我师姐。”
意料之中,罗盈月在当今武林算得上才貌双全的女子,非一般的男子确实不能与之相配,可退亲之事外人真是不便插手,冯晨省拍了拍漆美娇的肩膀,安抚道:“美娇,你师姐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如果她不愿嫁没人能逼得了她,况且,没有经过她的允许贸然出手相助委实不是上上之策,这样,你先跟着她,一切见机行事,如果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可随时派人来找我。”
漆美娇扁了扁嘴,虽没能如意,但晨哥哥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师姐还没说退亲的事,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背着她找人商量退亲,一定不高兴,想到这里漆美娇只得点点头,依依不舍地跟冯晨省道别。
这边上演着精彩纷呈的生死之战,那厢方向带着圣元教公玉琴一路飞奔,直到跃入到祥福客栈的某间客房内才停下来,公玉琴虽被人所持,却难得的不吵不闹很是配合。
方向满意地给公玉琴递上一杯茶,翻身在她身边的桌上坐下,双手抱胸,笑道:“妹妹果然有胆识,不知在下能否有幸获知妹妹芳名呢?”
公玉琴侧目仔细地打量着方向,年纪看起来不大,可双目中不时流露出来的精明可一点都不含糊,亏得还长了一副人神共愤的俊脸,想至此公玉琴忍不住哼了一声,道:“少套近乎!先前不知是谁将我给擒了来,还想知道本姑娘的名字?”公玉琴眼珠子转了转,道:“不如你先说啊。”
“这倒无妨,哥哥姓方名向,人称方小爷,”方向自然知道这姑娘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却并没有拆穿她,配合地问道:“现在轮到你了,妹妹。”
公玉琴目的达到,随即撅嘴耍赖道:“我不告诉你!”
方向也不恼,注目瞧了她几眼,道:“公玉妹妹,这就是你不对了,做人得有诚信!”
“对你这种贼人需要什么诚信!我本也没允诺过你先说我就一定要说,”公玉琴丝毫不觉有愧,得意过后又反应过来,忍不住站起来急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有何居心?”
“公玉妹妹不要着急,”方向将她按回凳子上,安抚道:“我能有什么居心,我是看妹妹长得好看,性情又……呃,活泼可爱,定是从小娇惯长大的,整个圣元教怕只有教主公玉淳的女儿才敢这么放肆吧。”
公玉琴又怎会不知道他欲言又止里面的潜台词,不过也不能否认他说的有此许的道理,有她爹的疪护,她向来有恃无恐,挑了挑眉,公玉琴坦然承认,“公玉琴,既然你说你没有恶意,却为何将我擒来这里?”
“不过与人打个赌罢了,我这就叫人送妹妹回去,”方向招来能言善辩的陶知行,吩咐他将公玉琴送回圣元教在掖城的落脚地,公玉琴起身想走,又停下来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呢,你到底是何门何派,来掖城有何目的?”
方向笑道:“公玉妹妹真是贪心,一个问题就想知道全部,不急不急,你我日后还能相见,慢慢你就能知道了。”
得不到答案的公玉琴忿忿而去,方向将她送出客栈后正好遇到了回到客栈的何照等人,对于陈家练武场的结果他没甚兴趣,只将欲走向客栈的冯晨省拦下,冯晨省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也开门见山道:“想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只要不违背道义,在下定当遵守诺言。”
方向摇摇头,叹道:“冯老弟莫要紧张,我要你做的事既不违背道义,也无需赴汤蹈火,我要的,不过是想借那盈月剑回来把玩把玩。”
不过是?冯晨省暗自冷笑,那盈月剑是这么好借的吗?“这些事委实有些难办,盈月剑是绝世宝剑,岂能轻易相借,且罗姑娘又不是我暮云派中人,可不好夺人所好。”
“我可没想据为己有,不过想借来看看,既然老弟愿赌服输,要用何种方法借来就是你的事了,”方向不再多言,转身回到了客栈,冯省晨叹了口气,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