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您说的那个赵正长得什么样子?您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封鬼还是忍不住的好奇啊,就问封铭泰有关那个姓赵的一些具体情况。封铭泰掏出一包烟,给自己和封鬼各点上一支,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封鬼一看这是要讲故事的架势啊,连忙坐正,猛吸一口烟提起精神。
“哎,这事儿发生在三十六年前,我记得特清楚,就在咱们敬爱的朱总司令去世之后的一个月,我跟着你爷爷一起去了趟贵州一个叫乌盘的苗族古寨。据说那个寨子里闹鬼,你爷爷就被他们族长请去捉鬼。”
顿了一下,封铭泰吐出一团烟雾,显然是在整理思路考虑怎么接着往下讲。封鬼趁着这个当下就插嘴问:
“四川离他们这么近,怎么不找唐门的人,而要跑去江苏找我爷爷?”
封铭泰嘿嘿笑了两声,看着封鬼说:
“怎么没找啊?我说大侄子,你就别打岔听我继续说啊。等我们到了寨子之后,就发现唐门的人已经在那了。带头的就是赵林阳,还有他那个叫赵正的私生子。那个人三十多岁,实在是个闷瓜,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几句话,在人群里也是一点儿都不起眼。刚开始我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后来是赵林阳介绍才知道这个人的。”
不说话的闷瓜,封鬼觉得赵正这点跟那宋阿拽倒是很像,暗笑一声,就听封铭泰继续往下说。当天老族长就带他们去了出事的人家,那是寨子里一个猎户的吊脚楼。这个木楼依山傍水而建,悬空在寨子边上的山坡,而楼下面就是流经古寨的乌盘河。
看这家的楼层建筑那也算是个大户,族长说他们家姓邹,祖上原来是湘西的赶尸匠,嘉庆年间乔迁至此成了当地的猎户,在雷公山一带的十三苗寨中那是相当有名。两个月以前他们家里有三个男人上山打鸟,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女人着急第二天一早就带人敲锣打鼓的去山里寻,没想到半路上碰到疯疯癫癫的大儿子,蓬头跣足满口疯话。不过就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而其他两个没找到,大家都以为被野兽给叼走了。
大儿子完全被吓傻了,回到家里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清醒,问他怎么回事,就边哭边说他们在山里遇到鬼了,而老爹和大伯已经被鬼给吃了。
众人又忙问详细情况,他就说那天三人在山里遇到鬼打墙了,原本很熟悉的路怎么走都走不出来。到了晚上看到前面有火光,以为是其他猎人就跑去求助。没想到走进一看竟然是五六个红脸长毛的山魈在烤火,三人吓得腿都软了,想到山魈生吞婴孩的传说以为肯定会被吃了,没想到那几只山魈竟然捧着野果和泉水给他们充饥果腹。
三人实在是又饿又累,见这山魈如此通人性就和它们熟络起来。后来三人被山魈带到一棵巨大的老榕树前,而树干上有个树洞,从里面传来女子的笑声,他们三人就走了进去。树里面是个很大的山洞,山洞里有三个苗族女子穿着鲜艳的民族服饰对着他们笑,都是正当妙龄相当的美丽动人。
姑娘们请邹家爷仨进来做客,他们就和那三个姑娘喝酒跳舞谈笑风生,耍尽一夜风/流啊。等大儿子邹二贵醒来之后,发现那三名女子早就不知所踪了,而老爹和大伯衣衫不整的躺在他旁边,身体僵硬变成了干尸,吓得二贵一下自己就跳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连忙往洞口跑。洞里漆黑一片,他就感觉地上软乎乎的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绊他,点着火折子一看,竟发现地上堆满了****的女人尸体!四周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嚎之声。
火折子没亮几下就灭了,二贵这时候已经有点儿精神错乱了,大叫着跑出了树洞,一路上耳边全是那种女人的叫声。后来遇到上山来寻他的人,才算是逃脱。
回到家之后,他跟别人讲述自己的经历,没有一个人信他,还被自己老婆骂了一顿说他和野女人乱搞。本来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没想到半个月之后家里的人就得了怪病相继死去,先是他的老婆、儿子、亲戚,到后来凡是和他接触过的女人,哪怕只是擦身而过或者就只被二贵看上一眼,全都染上了同一种怪病,全身溃烂跟中了病毒一样,没几天就会死去。有人说他是被哪个看上他的女子下了蛊了,就请来十三苗寨中最权威的草鬼婆来给他看,草鬼婆却说这根本就不是蛊,而是遇上恶鬼缠身了。
这时候村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带着猎犬步枪组织了一批人去山里找那尸洞。可到了二贵带他们去的那棵老榕树下之后,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树洞,更没有女人的尸体,人们就怀疑二贵是做贼心虚,不知道在哪里遇上了个漂亮女子把人家强/奸了,正好被他老爹和大伯撞上,于是他就杀人灭口,才会被那女鬼缠身,他就编造了这么个尸洞的故事来骗人想要瞒天过海。
二贵一听就哀嚎着说自己没骗人,让大家一定要相信他。不过根本就没人愿意听,也不再有人问他。可是后来还是不断有女人离奇死亡,到最后邹家就剩下他一个人,寨子里更是没人敢接近他了。
迫于无奈,村民就凑钱去请唐门的人来,唐门的大当家一听是在山里发现了尸洞,立刻就带着人赶来了,并在那棵老榕树下开坛做法,果然从树干上凭空出现一个大洞。二贵这才洗白冤屈,大叫自己没有骗人。
本来寨子里的人以为赵林阳会派人进洞里捉鬼,可他说这个尸洞里有无数女子的冤魂怨鬼盘踞于内,阴气冲天,实在是非同小可,唐门的人也没有办法降服,必须找封门的封九公以封家纯阳宝血才能克制。这才请来封鬼的爷爷,带着封铭泰和他一起到了二贵的家。
刚到邹家的吊脚楼封铭泰就感觉一股邪佞的阴气扑面而来,见到二贵就发现这个不到三十的男人体态佝偻,神情萎靡不振,印堂发黑,一脸的血气不足,显然是被厉鬼吸取了精元。可他虽然骨瘦如柴肚子却相当的鼓胀,就像是身怀六甲的女人一样,挺着着个与身体比例不符的大肚子,相当的骇人。
封九公二话不说就往他嘴里塞进一颗白丸,二贵吃完就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跟发了羊癫疯一样。一刻钟之后他开始猛烈的呕吐,从口中吐出大量黑色棉絮状的物质,还散发出一种古怪的香气。众人仔细一看,都吓出一身冷汗,那黑色的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女人的长头发!
随着吐出来的头发越来越多,二贵原本鼓胀的肚子也越来越瘪,到最后竟然恢复到了平坦的常人状态。别人就问这是怎么回事,封九坤说他是被女鬼看上了,要借助他的阳体在他体内孕育出一个尸胎,而女鬼就附着在尸胎之上,吸取他的精元阳气,等他被吸干后,女鬼就和尸胎长在一起,破肚而出,变成更加厉害的鬼怪。
而那头发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是一种可以令人产生幻觉的尸香,二贵和他老爹大伯三人在山洞中所见所闻,全都是尸香制造出来的幻境。
众人一听邹家爷仨和女尸在洞中温存了一夜,都恶心的直呕酸水,二贵也怒骂着求封九公替他杀了尸洞里那些女鬼为邹家报仇雪恨。大家不再耽搁,当晚就进山到了老榕树下,进入尸洞之前,封九公指着赵正说他必须留在洞外,不能跟大家一起下去。别人就问为什么,他说这个人是寒血纯阴之体,会招来更多阴邪,跟着他们进入尸洞会把大家全都害死。
赵林阳死活都不答应,说封九公是故弄玄虚鬼话连篇,什么寒血纯阴,全都是骗人,他是怕唐门抢了封家的功劳,才会阻挠赵家人跟着去。最后双方争执了半天,九公做出让步,说可以让赵正下去,但是必须在他额头摸上自己的血,这样才能隐藏他的寒气不被女鬼发现。
一行人准备妥当之后,就举着火把和手电进入了榕树下的地洞。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月亮高挂在树梢,山里起了一层薄雾,从林子深处传来夜枭类似婴儿啼哭的叫声,十分的骇人可怖。
洞里的空气十分稀薄潮湿,越往里走呼吸越是困难,到后来火把全都灭了,只剩下三把两节电池的老式手电还能照亮。
这时候他们就开始闻到一股幽香,浑身都发起飘来,神智也有些不清楚。封九公大声提醒众人这是尸香,叫大家屏气凝神,以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状态。有人在自己脸上狠狠掐了起来,还有人用利器割破自己的手指,总算是恢复了神智。不过他们中间还是有个胖子着了道,就见他边傻笑边腆着个肚子在那自己跳起舞来,嘴里还唱起了小曲。
封九公猛然抽出邪牙刀,看见刀身亮起幽蓝的冷光,银铃也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低声命众人戒备,大家还没来及反应,突然周围就响起女人尖细的笑声,连整个山洞都跟着震动起来。
手电筒的可视范围实在是太有限了,所有人都没看见是怎么回事,四周的岩壁上就冒出了成片成片的黑色长头发,而从头发里不断走出没穿衣服的女人,披头散发看不着脸。猛一看都是体态丰盈少女之姿,这画面太过香艳惹得人心痒难耐,封铭泰刚想迎上去就被他爹封九坤抽了个嘴巴子猛然惊醒,才发现那股尸香越来越浓烈,简直就充斥了整个山洞。那个胖子早就被迷得失去理智了,笑呵呵的冲上去拉起一个****的女人就开始跳舞,接着不断有人被迷了心智。
到后来只剩下封家父子和赵家父子四人,背靠背站在中央警惕的盯着那些女尸。而那些被迷惑的人全都昏死过去倒在地上,周围的女尸终于显现真面目,从头发后面露出一张张青白的脸,将嘴角咧成常人无法达到的诡异程度,瞪着没有瞳孔只剩下眼白的大眼发出尖细的狞笑,张牙舞爪的朝他们四人扑了过来。
封九公连忙用邪牙刀在手掌中一划,举起流血的手恶狠狠的盯着那些女尸,她们再也不敢向前,纷纷低下头跪倒在石壁前,耷拉着脑袋发出类似受伤野兽的低吼。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有一分多钟,封九坤突然冷笑一声,对另外三个人说,这是落花洞女冤魂索命,邹家人作恶多端合该有此下场。
说完,猛然走向赵正,用沾着血的邪牙刀将他衣服扯破。封铭泰一惊,不知道他爹这是要做什么,朝赵正身上看去,发现他背后纹着一条面目狰狞的青龙,而那条青龙的眼珠竟然转了两下,直直的朝他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