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管有没有经验,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小声咕哝了一句,张静又看向了我。“我说,你有事瞒着我,对吧?”
“啊?什么事?”心虚得要命,我躲开了张静的眼睛。
“一看你这表情就知道有事!你知不知道,你在撒谎的时候,说话的尾音会不自觉地颤抖?”眼珠转了转,张静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
“是吗?”干笑了两声,我尴尬地低下了头。是啊,张静简直可以说是太了解我了,甚至比我自己都更加了解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又怎么可能骗过她?
“是啊,所以赶快对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脸色有多难看?真是吓死我了……”
像是想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张静夸张地耸了耸肩。
“要是我对你说实话的话,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原本和张静之间就没有什么大秘密,听她这么一说,我更加控制不住地想要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她。
“我说,你别吊我的胃口好不好?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更好奇了?赶快告诉我,不然咱俩可就真的友尽了。”板起脸来,撅高了嘴巴,张静用眼角余光斜瞥了我一眼。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知道拗不过张静,我也只好松了口,主动表示妥协。
“这还差不多!”主动靠过来,亲昵地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张静一反平日的干练形象,怎么看怎么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我怀疑,我刚才见到鬼了……”压低了声音,我鬼鬼祟祟地看了四周一眼,不想被任何人听见我和张静的谈话。
“啊?”大叫了一声,张静随即掩住了自己的嘴巴,却还是已经晚了,挨了班主任老师结结实实的一记白眼。
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了窗外,我可不想让班主任老师发现张静的失态和我有关。虽然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太够朋友,但对班主任老师的淫威的畏惧却战胜了一切。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知道经过刚刚的那件事,自己显然已经成为了班主任老师所注意的“重点对象”,张静也不看我,一边尽量保持嘴唇不动,一边发出了一串含糊不清的音阶。
“谁有闲工夫和你开玩笑?”假装不悦地回了张静一句,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尽量保持嘴唇不动地和她进行秘密交流。“就在我出去之后,你和胡文江单独呆在屋里的时候。”
“那……你看见的是什么样的鬼?”好奇地看着我,张静还没忘了偷瞄一眼班主任老师。
“应该是那家的主人,就是照片里年龄最大的那个老头。”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个穿着黑布棉袄,佝偻着胸腰的身影,我猛地打了个哆嗦,一股凉意仿佛电流般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
“你确定?”张静的语气满带怀疑,这当然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嗯。”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我可不想让张静以为我是在和她开玩笑。
“那……他当时在干什么?”终于问到了重点上,张静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虽然有些气她竟然不完全信任我,但我却也明白,这种事情不管对哪个生活在新时代的青少年来说,听起来都没那么容易相信。
“他当时正趴在窗边向屋里看,就好像咱们之前做过的那样。”回想起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我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了寒意,即便是在这坐满了人的大巴车里,也还是冷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你可不要吓我……”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张静这回总算没有大喊出声,却还是用手掩住了嘴巴,原本就不小的眼睛也瞪得更大了。
“我没吓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尽量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认真一些,我看着张静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小声说。
“妈呀,想起来就让人害怕……”双手交差环绕在胸前,张静搓了搓自己的两只胳膊。“你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我和胡文江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那……你们两个当时有没有看过窗外?”其实也希望那一切都不过只是我的错觉,我试探性地问了张静一嘴。
“没注意,好像应该是没有……”困惑地摇了摇头,张静纠结眉头,扭曲了一张脸。
“反正既然你问我,我就把我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信不信随你。不过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觉,我也不能确定。”咬了一下嘴唇的内侧,我的心情其实相当矛盾。
一方面希望获得张静的无条件信任,一方面我却知道她就算是有所怀疑,也再正常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我自己,在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些灵异事件之前,也很难相信别人这样的说词,就算是从自己最好的朋友口中听说。
“不会真的那么邪门吧……”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张静像是在认真思考着我刚才说过的话。“那……我们几个该不会被鬼给缠上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应该没理由缠着我们吧。”张静的话正戳中了我的痛处,但却不想引起她的恐慌,我只好违心地安慰了她一句。
“不是啊,怎么会没有理由呢?你想,如果他就是那间小木屋的主人,而我们却在没有得到主人允许的情况下就擅自闯了进去,对他来说难道不是一种冒犯吗?”摇了摇头,张静很快否定了我的说法。
“你要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听张静这么一说,顿时想到了那双颜色浑浊、目光呆滞的眼睛,我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冰块,正由内向外散发着难以被消除的寒气。
“所以我们是不是真的冒犯了亡灵?是不是哪天还得卖些纸钱,回到那里去祭拜一下啊?”带着哭腔的声音表明张静是真的有些紧张和害怕了,可我却只能默默地看着她,无法回答她所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