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今天就这点儿了,肠胃炎,快脱水了,小的尽量明天多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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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二进门的时候,扬州运同郭远安派来伺候那姑娘的家人和杂役,已经带着家丁护院向着朱顶的家赶来。
可以说,如果姑娘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是被朱顶逼死的。
朱顶懵了,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样的一个地步。
现在还是明初,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在这个城市也生活了半年多,哪里会不知道包括世家豪门在内,市井之间的男女之防还没有如清朝那么严重。
老百姓还根本不怎么关心“存天理,灭人性。”究竟是什么样意思,道德观念里也还没有把“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扭曲的不成样子,依然该改嫁的改嫁,该划拉小老婆的划拉小老婆。
虽然很多老学究和一些豪门已经非常重视男女之间的界限,但是还不至于因为在某种公开场合被陌生人表白,就以为失去了贞洁,就要寻死觅活的,当今皇帝朱元璋祸害了那么多寡妇、少妇,也没见谁第二天就自杀了!
现在是明朝,还远远不是鞑子的天下,程朱理学虽然已经开始被歪曲,逐渐成为朝堂上贵人为老百姓洗脑的工具,但是大姑娘小媳妇也还没有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讲究,该逛街逛街、该串门串门,更别说达到只因为几句当众表白,就要上吊的地步!
马皇后有一双大脚,所以她很反对元末流行起来的裹脚,所以这项陋习在大明建国短短十几年之间就变得不再普遍。
并不是因为马皇后讨厌裹脚,所以才被禁止,事实上,据朱顶所知,大明官府从来没有明文规定鼓励或者禁止裹脚的说法,究其原因,是因为马皇后是一个勤劳的国母,自建国后,她就以身作则的鼓励妇女加入劳动,为不停歇的战事添砖加瓦。
而裹脚是会不良于行,不利于劳动的。
同样的道理,大明初年,壮丁多死于战,民间孤儿寡母无数,马皇后曾经公开表示过鼓励寡妇再嫁。
大明初年的国情很不安定,还没有孕育歪曲、稼接“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句原本约束士大夫的教条,强加到女子身上的土壤。
所以,朱顶是真的没有想到,那姑娘会寻了短见?
他之所以要那么做,一是因为的确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也不想忍耐。
二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里,知道那姑娘的身份,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会闹大,到时候不用打听自然就知道那姑娘是谁。
第三也是他最蛋疼的事情,他还太小,才十三岁,但是看那姑娘的身姿,应该和他差不多的样子,然而在这个该死的年代,十三岁的男子成家结婚的极少,但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早在七八岁、甚至肚子里,可能就许配了人家,十四五岁做了人妇、当了妈的比比皆是!
他有些感谢程朱理学已经开始成功的被扭曲了一些,他这么干,绝对能让那姑娘在近几年没人敢娶!
可是他确然没想到,那姑娘竟然刚烈如斯!这不科学!
就是在所谓的男女大防最盛行的清朝中后期,都不至于因为这么点破事儿,就不要了性命的啊!
朱顶慌了,心乱如麻,进而绝望和深深的自责懊悔,多少辈子才遇到一个能让他心动的女孩儿,因为自己的胡作非为,就这么没了?
“大宝,你快走,那家人家没准要上门来抓你了,你快走,家里有爷爷顶着。”
朱顶混混沌沌的抬起头看着方老人。
“走?往哪里走,再能找到她?”
谈不上什么要陪她共赴地府,但却多少有些心如死灰,对什么事都不想提起精神,那家人来就来吧,又不可能真个将他打死。
“老爷、少爷放心,那郭小姐被救的及时,只是一时半刻还没清醒,但是已经没有性命之忧,那郭家来了也不过是想正正名声,讨要个说法,我们关上大门就是,他们必然不会硬闯进来的。”
朱顶慕然抬头,看着说话的陈二二,哑着嗓子问道:“那,那女孩儿,没死?”
这个时候,陈二二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他今天着实是有些着急,拎不清那女子在朱顶心里到底是什么分量,再加上一直以来对方老头儿都有些轻视,所以这些话说的有些贸贸然。
可是他刚说完,朱顶还在回神,就见方老头儿脸色有点不对了,看向他的眼神也满是狐疑。
他当下一阵心惊,心说坏了,那郭家的人到现在还没到这里,可是他的消息却先到了,这可远不是一个小户人家的仆人该有的灵通啊。
搞不好是要露馅!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的时候,朱顶用一副要死的声音问出了问题,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就见方老头儿死力的一啪大腿,激动的说道:
“对啊,你不是魏国公府上的吗?是小公爷让人来送的信?
人还没走吧?赶紧赶紧,把大宝一起带走,别再来不及!还愣着干嘛?快啊!”
陈二二偷偷的长出了一口气,他还真把这茬给忘了,也顾不上答朱顶的话,搀起他的胳膊就向外走去。
陈二二扶着还有些恍惚的朱顶来到了大门处,老太监十三佝偻着个腰,趴在门缝里向外张望着,已经依稀有杂乱的脚步传了过来。
想来,郭家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没死就好,是郭家的人来了?”朱顶其实在陈二二说郭姑娘没死的时候,就回神儿了,只是因为心里担心那姑娘的平安,惦记着想要去看看,所以才装作蒙混状,借着个台阶出门。
“十三,我要去郭姑娘住的地方看一眼,不然不放心,你别跟着,在家看好我爷爷,算我欠你个人情怎么样?”
十三太监回过头,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而且陈二二的身份,以及朱顶和他背地里倒腾的那些东西,其实他也不是一无所知,于是,就循着他固有的礼数,微微低头说道:“小少爷严重,家里有老奴在,您尽可放心。”
这个家里,最不知道这个家水有多深的,就只有一家之主方老头儿……
“大人,我的手下已经探查清楚,那姑娘应该不是自杀,颈上的勒痕不散,完全没有濒死时的挣扎,瞳孔涣散,似乎在之前就被人用药物拿住了。
她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是有人要对付大人您啊!”
带着陈二二在深巷里穿行的朱顶兀然止步,一股绝大的怒气瞬间填满的他的心胸:
“他杀?嫁祸?玛德,小爷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狗杂碎!”
眼睛已经充血的朱顶,带着陈二二加快了脚步,去寻找那根搭在墙角之外的瓜藤,然后准备把那个不知道在哪的瓜园子砸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