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宝珠闻得这般大事,自是听得津津有味,即便她亦是知晓如今她朱家大明江山,指日便会改朝换代,但闻得柳、李二人说及闯王如今甚为不义,只恐所得江山亦不长久,心中亦是高兴之极。即便仅为自欺之念,她心中亦是兴奋激动无比,听得精神更是大振,期间更是偶尔说的一句,更增柳、李二人长谈兴致。
三人又谈的多时,瞧得天色以晚,便各自回房睡去,柳平凡瞧得这数日来,李思竭并未和朱、瞿二女同房而眠,便即想到绝尘那日间想必是兴口开河,岂可当真。但他却瞧出李、朱二人间情同意合,朱宝珠更有夫唱妇随之意,若他二人能皆得连理,自己亦是代李思竭欢喜。他悄悄向吴康宁说起,从今而后,须得称呼朱宝珠为师娘,小家伙虽不明所以,但却极为听话,满口师娘长、师娘短的叫着朱宝珠。
朱宝珠初听之际,颇觉尴尬,但心中却甚是欢喜,遂也不争辩,由得小家伙如此相称,心中却是责怪李思竭为人师者,不教好的,尽教些油嘴滑舌的东西。
李思竭等人在华山住了数日,李思竭瞧得瞿采莲最近几日,情绪有些低落,无以前那般事事纠缠自己之状,他初始之际颇为高兴,尚以为瞿采莲以明白自己心意,就此退出他和朱宝珠之间。过了几日,便觉得不似。瞿采莲虽不似以前那般活泼多语,但自己却发现这数日,她多次偷偷的瞧向自己,目光之中更是充满款款情意。
他和朱宝珠相恋几近一年,早非当初毫无经验的楞头小子,瞿采莲这般神情,他又岂会不明白瞿采莲的心意?只是他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向瞿采莲说起,这几天看到瞿采莲心情不畅,心中更是难受之极。这一日,他觅得合适机会,寻到瞿采莲,向瞿采莲言道:“采莲,最近几日,一直瞧你闷闷不乐,想是心中有事,不如说出来,大家共同商议如何?”
瞿采莲自那日在河间闻得钟怀安言及,自己瞿家满门被灭实和李思竭师父有关,但此事未经证实,自是难以向李思竭开口问及昔日那崔氏兄弟详情。那日、她闻得朱宝珠、绝尘向柳平凡、李思竭等人言及那崔涧溪一事,心中料定自己家门不幸,必定和那崔漳溪有所关联,甚至十有八九就是那崔涧溪所为。
只是她知晓那崔涧溪武功高明之极,实为天下武林之中属一属二的人物,自己即便苦练数十年,和崔涧溪相比,仍是莹虫之火相较日月之辉,又岂有可比性。更何况瞿家满门被灭,实属突然,尚有多种武功绝技未能留传下来让自己习得,自己于武学一道,又岂能一蹴而就?偏偏她又得知那崔漳溪和李思竭的师父是亲兄弟,自己若要报得此仇,又岂能求得李思竭?
再者她这数日瞧得李思竭和朱宝珠眉来眼去,何曾关心过自己,那吴康宁更是向朱宝珠满口的称呼师娘,却叫自己阿姨,显然自己在李思竭心中哪有半分地位,这时闻得李思竭开口向自己问及自己心事,她竟不知如何说起,一时怔在那里,心中思索良久,向李思竭道:“我想婆婆了,想早日回得京城,和婆婆相聚。”
李思竭瞧她脸上果有相思之情,心中一呆,想是自己这数日间忽略了她,以至她心中不快,思念她的婆婆。又想到她那日闻及崔涧溪之事,神情颇为关注,想必瞿家被灭之事,她亦有所了解。想必她心中对自己那师叔以有所疑,想到这儿,柔声向瞿采莲道:“采莲,我心中许下誓言,有生之年,自当查出昔年瞿家被灭之事,必当助你报得此仇。”
瞿采莲瞧他说得甚为坚决,大为感动,欲待扑向李思竭怀中,忽见朱宝珠缓缓走来,一时竟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却是想到,他心中既有朱宝珠,为何却要对自己这么好,更不惜以性命之危,亦要助自己报得深仇大恨,自己却又该怎么办?
却见朱宝珠来到二人跟前道:“康宁适才说到你二人来到此处,我还以为小孩子随便说的,原来你二人果然在此,却不知谈些何事,脸上神情这般怪异。”
李思竭心中却是想到,助瞿采莲报仇之事,实是危险之极,自己功夫未曾大进之时,绝不敢轻易妄动,如今又岂能让朱宝珠知晓,令她担心难过?他想到这儿便向朱宝珠道:“采莲适才说起,她相念婆婆了,想早日回到京城。”
朱宝珠呵呵笑道:“如今我亦想早日回到京城,只是瞧你在此处住的甚欢,不忍对你说起,想不到采莲妹妹亦是和我一般心思。”
瞿采莲心中一酸,她这般说法,显是处处替李思竭着想,自己却处处麻烦李思竭一般,只是自己心中实难控制,只要自己能得到李思竭一成爱意,其余九成均分给朱宝珠,自己便心满意足了。但瞧得李思竭在朱宝珠面前,似全忘了自己的存在,只怕他适才说及替自己探得仇人,助自己报仇一事,亦是随口说出。
想到这儿,便向朱宝珠道:“宝珠,我婆婆如信年老人迈,如今一人身处皇宫之中,也不知如今是否习惯宫中生活,我心中甚是担忧思念。”朱宝珠瞧她眼眶发红,想是心中担心之极,自己早视她为亲姐妹一般,心中亦是挂虑那老妪。便向李思竭道:“思竭,咱们明日便向柳前辈告辞,离开华山吧。“
李思竭道:“我本欲再此处再留得数日,瞧瞧师兄动静再离开,既然你二人归心信箭,咱们明日便赶去京城就是。”
朱宝珠闻言一怔,李思竭来到华山数日,见李思竭始终未曾提及成思网之事,这般事情,自己若向他问及,只怕他会怀疑自己为朝廷刺探军情一般。如今闻得李思竭主动言及,便向李思竭问道:“你师兄如今还在闯王军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