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宝珠无意间闻得那叔侄二人争议,且争议的对象竟是自己,似是叔侄二人都对自己有意,但这两人适才偷听自己和唐春儿的闲谈,实是可恶之极,若不是有事相求,便想即刻离开此处。
却闻得那钟杭毅道:“小叔,我敬你是我长辈,自小事事相让,不与你计较太多,你言语间莫要太过份了。”
钟季略道:“你这般与我说话是把我当成长辈么?我实话实说,有何过份。”
钟杭毅道:“你别以为我不知你心事,你自昨日见得李家姑娘,便一直神魂颠倒至今,难道你没有非份之想。”言毕更是脸现鄙夷之色。
钟季闻言大怒道:“今日不教训你,他日你更加目无尊长。”言毕一掌击向钟杭毅面门。
钟杭毅一闪,避开这一击,嘴中更是说道:“小叔,你莫要以为你武艺高强,便侍技凌人,我一味相让,你还当真以为我怕你了不成。”
更是一掌击去,不数招间便占得上风,显是他才是钟家年轻一辈第一高手,其叔远非苦敌。忽然之间,那钟季略招数一变,竟向钟杭毅跨间击去,似欲让钟杭毅断子绝孙一般。
钟杭毅见他使出这般阴险歹毒的功夫,更是大怒,攻势大盛,脚步向前跨出,左手一掌击去,正是一招国舅亮掌。只见钟季略身形一闪,迅速转向钟杭毅右侧,双指却是叉向钟杭毅双目。
朱宝珠瞧的那叔侄二人因自己而争斗起来,本想劝止,可她对这叔侄二人均无好感,她瞧的二人功夫相当,甚是不弱,那钟杭毅似以颇得八仙拳法真谛。仙姑翻身、湘子吹笛、钟离解衣、洞宾醉酒等精妙招式一一使出,颇是高明。那钟季略所使却非八仙门功夫,变化虽不繁复,但招式极其阴险歹毒,诸如猴子摘桃、夜叉夺目、雷霆贯耳等专打对方脆弱器官或穴道。
这叔侄二人斗了数百招之际,朱宝珠忽闻十数人向花园处行来,若是钟家长辈来此,瞧的自己看那二人相斗却不出言相劝,岂是大大不妙。朱宝珠欲待避去,却以不及,正感尴尬之际,果见钟伯文等兄弟各带几人奔了过来。
那钟伯文瞧的他叔侄二人在外人前相斗,更是大怒。身形一纵,将两人分开,更是连续几个耳光将钟杭毅打翻,显是恼怒之极。嘴中更是怒骂:“你这小畜生,目无尊长,是不是连老子也要打了。”
那钟杭毅道:“爹,我和小叔正在切磋技艺,言毕,望向朱宝珠。”
朱宝珠见他瞧向自己,初时自己见他二人性命相搏未曾劝解,自当替他圆了这个谎,说道:“各位前辈,他叔侄二人确实在切磋技艺,两人不相上下,甚是高明。”
钟季略闻之,更是恼怒朱宝珠,他自见得朱宝珠以来,内心荡漾,自己言行举止间竟似变了人一般,这日瞧的朱宝珠似对钟杭毅更有好感,甚是恼怒。
他适才偷偷听得朱、唐二人言语,那朱宝珠实是另有心上人,本意是想激的钟杭毅一同出手,叔侄二人联手令那什么思竭的大大出丑一番。岂料和钟杭毅言语间不合,动起手来,又隐隐瞧的那朱宝珠似在窥探,他自是不想在意中人前示弱,但他本门功夫确实不及侄子,迫不及待下使出旁门功夫,果然数招间便拆的平手之势。
其后大哥到来之际,出手将钟杭毅打了一番,他倒未曾料得。见到钟杭毅那张俊俏的脸如今肿的似猪头一般,心中亦是不忍道:“大哥,我和杭毅确实是在切磋技艺,杭毅近年来武艺大进,我这做叔叔的却是不敌。”
钟伯文早以闻得家人报之,言及他叔侄二人在花园似因昨日那美貌女子而性命相搏,听后即刻带着老二老三及数位家人赶来,老远便见他二人相斗,出招间狠辣无比,钟季略招式间更是不断击打儿子档间,似要钟杭毅断子绝孙般,哪里是切磋技艺了。只是这个最小的弟弟是老爷子晚来得子,自是宝贝异常。如今老爷子不知去处,只得将儿子痛打一顿,看到他那高高肿起的脸庞,心中亦是痛楚难当。见得三人都是这般说法,自是趁机下台,心中却是想到,他叔侄二人日常虽有不和,但决不致今天这般,想来皆是因眼前这女子之故。
他看向朱宝珠道:“李姑娘,如今老爷子外出未归,亦不知老爷子何时能回转。你和那震三江之约,我八仙门钟家届时自当有人前去相助。今日之事,倒是让李姑娘见笑了。”
朱宝珠瞧他神情,似是颇不愿自己多呆在此,她本身也颇不愿意再此多留。见他这般说法道:“前辈一番好意,晚辈感激不尽,晚辈家中正有要事,这便告辞了。”言毕回转房间,叫了唐春儿,收拾了盘缠,便离开了钟家。
回转的路上,朱宝珠暗自思道:自己此番来得钟家,真是毫无来头,莫名其妙引得钟家叔侄相斗,瞧那钟伯文对自己的态度,又颇不欢迎,似是自己乞求他一般。她一路怏怏不快的带着唐春儿回转,一路上更无心情欣赏路边景色,速度自是极快。
这时,二人以离杨家墩不远,已是放慢座骑,忽闻声后马蹄疾驰声传来,向后望去,却见正是李思竭,她心中大喜,正欲策马回驰,却见李思竭身侧两人,一人是那僧人绝尘,另一人竟是那瞿采莲。
她心中颇为难过,只是想到,怎么他和他们竟然在一起了,自己虽知李思竭会邀的那僧人前来相助,但那瞿家姑娘又来此做甚?她武艺低微,在那约斗之际,岂不还要众人分神相护?她心中虽是难过之极,但面色却未曾表露出来。转眼又即想到,李思竭曾言及,瞿采莲之母对他有哺育之恩,他如此对待瞿采莲是报恩于她,倘若他二人真有何情意,又岂会带得她来与自己相见?自己真是又吃的哪门子的醋了。想到此处,心中所忧即刻释然,又想及瞿采莲既是他的恩人,自己亦须得好生相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