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赵摩晟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开,周身气血沸腾,直把身上的胜雪白衣高高撑起,面容扭曲,几乎忍不住要动手。
眼前这个贱种实在是太可恶,年龄和自己相差仿佛,可行事却如此老道,简直是滴水不漏,原本以为拿住了他的把柄,没想到却被反将一军,顶到墙上,下不了台。
面对赵摩晟几欲喷火的目光,苍夜淡然一笑,转而望向方管事,肃声道:“方管事,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且不说你先前玩忽职守,故意克扣资粮,光这私分丹药,行贿嫡子的事,就被我逮了个正着,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你还是和我去家主那边说道说道吧。”
“啊……我……”方管事吓了一跳,面色忽青忽白,眼中已满是惧色,有心想要放低姿态,软语相求,却又拉不下脸面。
他是家主宠姬的胞兄,一向善于见风使舵,且算术精湛,故而被委派了这份油水颇丰的差事,迎来送往,不曾有丝毫差池,在一众嫡系子弟眼中也有几分薄面,数年来,已在老家购地置宅,积累了一份颇大的家业。
若是被去了这份差事,遭受家法惩处不说,一旦被逐出赵府,失去庇佑,他千辛万苦积累下的家产便成了一块肥肉,足以招致周遭虎狼哄抢,一生心血毁于一旦,且有性命之忧。
“方管事莫怕,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或许我真的误会了你,且到家主面前分说清楚。”
苍夜说罢,踏步上前,一把将方管事自地面提起,示意搞不清形式,处在呆滞状态的赵萌萌跟上,便向着库房外走去。
“慢!”
眼见苍夜几乎是拎着不断挣扎的方管事扬长而去,就要迈出大门,赵摩晟终于坐不住,喘着粗气,沉声道,“夜狼,你究竟想怎样?”
“摩晟少爷此言差矣,赵家是有规矩的世家豪族,有法必依,有过必究,我作为赵家的一员,发现了某些人利用职务之便,徇私枉法,克扣资粮且私相授受,自当要检举揭发,惩恶扬善,以正视听。”
苍夜停住脚步,转过头,眼中流转莫名的神采,神情庄严而神圣,噎得赵摩晟说不出话来。
他能说甚,难道开口要苍夜高抬贵手,放方管事一马,亦或是装作不见?他不确定苍夜的目的,是以不敢随意开口,怕被抓住把柄,苍夜的目无尊卑,胆大妄为已让他深有体会,万一要是被借此抓住了把柄,引火烧身,不晓得又要闹出多大的风雨。
但若就此袖手旁观,坐看方管事被扭送受罚,却又让赵摩晟心有不甘,毕竟方管事颇会做人,每月的孝敬都按时送上,不曾拖延过,让他获利不少,此际对方遭了祸事,他却袖手旁观,着实有损他的形象,坏了义气。
故而,赵摩晟踌躇了一番,按住性子,放缓语气,道:“就此罢手,如何?”
“摩晟少爷还真是慈悲,体恤他人。”苍夜赞了句,忽而脸色一变,道,“不过,这事关萌萌小姐的颜面,却是无情可讲,还请摩晟少爷原谅。”
言罢,苍夜便微微用力,如提鸡仔般将还在挣扎的方管事提起,带着迷糊的赵萌萌往外走去。
到了库房门口,几名守卫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居然被人羞辱似得提了出来,忙围了上前意图解救,只是刀剑还未出鞘,就被苍夜那冰冷无情的目光一扫,背脊一阵寒凉,禁不住打了几个冷颤,手下就慢了一分。
“方管事克扣丹药,私分配额,贿赂嫡子,人脏俱全,已被我拿下,正要送审家主,明典正邢,尔等不相干众,莫要自误,否则当以同谋论处!”
苍夜暴喝,声如洪雷,震慑人心,这些守卫对方管事平日里的一些龌蹉心知肚明,此际被苍夜一语道破,却是没有怀疑,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就被苍夜抓住机会,带着赵萌萌从他们的包围中冲了出去,扬长而去。
“小杨,快去我妹妹那求救,让她快来救我!”方管事见自己寄予厚望的手下被苍夜三言两语喝退,顿时吓得肝胆欲裂,忙扭头对往日的心腹之人高喊求救。
库房厅堂内,赵摩晟呼吸急促,面色铁青,身旁的一众武卫却是噤若寒蝉,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个该死的混子,他这是裹挟,是逼迫,一个下贱胚子居然如此胆大包天,裹挟逼迫要挟赵氏的嫡子,其罪当诛!”
赵摩晟怒气勃发,脚下一跺,登时用上好莹玉石板铺就的地面就出现了道道蛛网般的裂纹,延伸到数丈开外。
“少爷,我们现在该怎样?”那名超等武卫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