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东方现出一抹鱼肚白，漆夜即将过去。

梵生沐浴完，习惯性拿酒喝，酒这个东西能让他逃避痛苦，寄托思念，南拥月离世后他时常喝到酩酊。

指尖碰到酒壶，算了，还是别喝，省得出乱子。拿棉巾简单擦干银发上的水气，躺摇椅里把目色投进鱼肚白的天空里，借天色的清新平复烦燥的情绪。

碧波亭的事八成是龙王说出去的，那么天灵石呢？瑶池畔的那天，必是打盹的仙家神官里有谁听到了凌小敏的话。

说来全怪她！不知道已经处在什么样的险境里了，还带着天灵石乱跑。

哼，她自找苦吃，活该！

贪图灵石的人数不胜数，夜煞只是个开头，她的灾难才刚刚开始。他以后再也不管她了，等她慢慢遭罪去，反正天灵石在谁手里对他来说都一样，只要他想要，抢到手是件很容易的事。

他如若幸灾乐祸般，心情越来越好，还计划着等她伤好就把她赶出圣域，好比一块大肥肉丢进饥饿的狼群，她绝对小命不保，走头无路。

这惨状想想都觉痛快！

双手枕到脑后，他舒舒服服睡起觉来，打定主意照想的这样去做，再也不管她死活。睡到半梦半醒的时候，他听见花凡的脚步声，然后花凡推开门看见他在睡觉又走了。他没过问，移驾到松软的宽榻上，继续睡。

直到庞然大物冲击在结界的巨响惊动了他，他睡意全消，身形一晃已在寝轩门外，白衣白袍飞来穿好，眨眼不到的时间里，天雪圣殿的圣尊出现在守月中殿的廊桥上，从容不迫，临危不乱。

“圣尊。”花凡和苏小若还有小鲲一起飞落他跟前，花凡禀道：“妖魔两界勾结在一起，看样子是要强行攻进圣殿。墨素和情伤先行抵御去了，凌姑娘身边我也安排了静语守着。”

梵生从容不减地嗯了声，抬目看，密密麻麻的妖魔飞兽，猖狂地用锋利的獠牙地撕扯结界，不难想像出地面上还有更多。

他低声唤：“阿鲲。”

小鲲飞身半空化回原形，梵生跟着稳稳停落小鲲背上，对花凡吩咐道：“你和小若同去守着凌小敏，不能有任何闪失。”

说完，他穿过结界，白衣鼓动，银光洒开，召唤云层在圣殿的上方堆积，遮天避日，再随他轻阖深瞳，大片大片飞雪霎间抖落，混在咆哮般的风暴里，锋芒毕露，把飞兽先剥皮再削肉，最后尸骨无存的被风暴带走。

墨素和情伤一左一右御风在侧，只等对圣尊一句话，他们就去把地上的那些杀个片甲不留。

为首的妖魔一挥令旗，示意暂停片刻，然后对梵生道：“我们的来意梵尊应该知道的，我就开门见山了，让我带走那个凡人，妖皇陛下愿意不再追究水姬的死。”

梵生在半空中垂视：“你在跟我谈条件？”

“那当然，难道梵尊觉得，我是来跟梵尊闲聊碧波亭里的风流事吗？梵尊有这个兴致，我等可还急着回去向妖皇陛下复命。”为首的妖魔当众取笑道，好不嚣张，其它妖魔陆续围到其周围，跟着一块取笑梵生。

梵生神色如常，甚至没有一点点怒意，只见他迎风理理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