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袁浩的目光,年轻人转过头。
“老东西,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嘴里喊着就气冲冲的走过来,人还没到,船夫倒先跪下了。
“二狗啊,我没有说,没有说!我只是给这位小朋友说说进门的规律,真没有说你坏话。”船夫又是赔礼,又是磕头。
袁浩还没搞清楚,男子过来就是一巴掌,直接把船夫扇倒在地,“老东西,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叫我紫元真人,要是再叫我听见你叫我小名看我不打死你。”说完又要给船夫一脚。袁浩对船夫感觉不错,不能让人家在自己眼前被打了,伸出手一把抓住男子的胳膊。
青年男子转头道:“哪冒出来的野小子,老子的事也敢管。”其实男子惊讶自己怎么会挣脱不出面前小子的手掌。
袁浩刚想痛揍他一顿,就听远处传来身声音,“二狗,你怎么又打老吴啊,别人怎么说也是咱家的恩人。”袁浩朝远处一看,一个衣服华丽的中年人急忙跑过来,袁浩也顺势松开了手臂。
“别再叫我小名,听见没有。”青年男子对走过来的中年人怒吼一声,回头对倒在地上的船夫道:“我再给你说一遍,我上次给你带来的骷髅就是你儿子,你儿子已经死了。要不是看在往年帮我家的份上,你这样缠着我,我早就打死你。”说着气冲冲的掉头走了。临走看了一眼袁浩,“哼,等你进了门派再找你算账。”
袁浩面对男子的威胁,只能呵呵了。
锦服中年人赶紧过来将船夫扶起来,“老吴啊,对不住你啊,生了这么一个畜生儿子。哎,当初还是你家出钱他才渡船进去,谁知道现在竟然是个白眼狼。”
“老萧,不是你的错,你对我够好了。你看这渡船可是个多少人眼红的活,你不都交给我了。我就是想让二狗告诉我儿子的事情,哎。”说着船夫的眼睛又湿润了。
袁浩就这样看着两位人相互感慨,过了一阵,锦服中年人因为有事提前离开了。船夫也站了起来,只是精神有些颓废。
天色渐渐变暗,袁浩本想在海边过一晚,不过船夫执意让袁浩去他家过夜,执拗不过。袁浩只好跟着船夫到他家中。海边的一个村落,路途不是很遥远,半个时辰就到了。
四处观望,家中应有的家具都有,收拾的也很干净。“看来家庭情况也不错。”袁浩默默想到。
船夫在路上买了一副煎好的药,让袁浩在外面坐一会,自己进了里屋。过了一会袁浩闲着无聊也走了进去,房间不是很大,但很温馨,不过床上一位老妇人引起袁浩注意。头发花白,面色萎靡,脸色苍白,船夫正将药一口一口的喂到妇人嘴里。
“哎。老吴,来客人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快些招呼客人。”袁浩一进来老妇人就注意到了,脸色虽然苍白,但是见到袁浩还是露出笑容,说着还一脸责怪的看着船夫。
船夫看到袁浩进来,,急忙放下手中的药,“小朋友,你怎么进来了,快坐,快坐。”说着急忙从房间内拿了一个凳子递给袁浩。
看着船夫仓促的身影,袁浩急忙道:“老人家,不急,先给奶奶喂药。”
“呵呵,这小朋友,竟然叫我奶奶。”老妇人听后没有生气,不过面色明显有些失落。
“小朋友,你应该也是去明海派拜师的吧,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老妇人话锋突然一转,满脸祈求之色。
“胡闹,这位小朋友今天帮助过我,是我请回家的,你怎么又提这事。”船夫突然对老妇人发火道,不过面色明显带有一丝怜爱。
看着老妇人失望眼神,袁浩没由的揪心一疼,这跟思念情人的感觉明显不同,“奶奶,无妨。有什么请求直说。”
老妇人脸色立刻变得很高兴,“求求你到了明海派一定要给一个叫吴帅的孩子带口信,就说他母亲想他了,他要是在门派没事了可以回家来看看。”
“你!”船夫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不过袁浩也在船夫眼神中看出一丝希冀。
看着老妇人祈求的眼神,袁浩怎么忍心拒绝。“好,我到了明海派一定帮你将把口信带到!”
“多谢,多谢。”老妇人说着就要从床上下来磕头。不过强撑着还是没有做起来,还差点掉到床下去,吓得船夫和袁浩急忙过去扶住。
安顿老妇人睡下,袁浩明显看到老妇人嘴角一丝微笑。船夫悄悄的关上门带着袁浩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船夫拿了两个凳子,两人都坐下,没有说话。船夫看了一会天空,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丝宁静,“虽然希望很渺茫,但多谢你能答应这个不情之请。”
“老伯,你能给我说说你们的事吗。”
“呵呵,你这小朋友,叫我的妻子叫奶奶,叫我老伯。”说着船夫也是感叹,“哎,我的妻子已经为孩子操碎了心,从前她可是很漂亮的。”
船夫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
“我是土生土长的村子人,家庭条件也很一般。从小也是是个无拘无束的孩子,直到我遇见了她。她是那么的美丽动人,我就疯狂追求,最终诚心打动了她。后来我们结了婚,不过老来得子,名字叫吴帅。他从小即懂事,又可爱。”说着船夫竟然傻笑起来。
“由于我们俩吃苦能干,家庭条件慢慢的变好,我们也帮助很多贫困的家庭,在远近村子都是是模范家庭。直到有一天一切都改变了。”
船夫叹了口气,“明海派昭告我们周围几个村子,开山收徒。虽然从前也听过修炼这回事,不过老实巴交的农民岂敢窥探仙路。但是谁人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人中龙凤,机会摆在眼前,再加上我们有这个财力。”
“五年前,那是我的孩子跟你差不多大。我把他送到横海岛,横海岛就是明月派的中转岛,据说只有通过考核才能进入明月派。随行的还有一人,我想不说你应该也知道了。”
“我们满心欢喜的期待自己的孩子学艺归来,不过等来的却是噩耗。四年前,二狗,也就是萧元归来,带回来的是一具骷髅。”说着船夫竟然像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萧元告诉我吴帅已经死了,这是他的骸骨,我问他怎么回事他都不肯说。你叫我怎么相信,怎么相信啊!一年他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给我们家带来多少欢乐!一年后带回来的竟然是一具骷髅。”
船夫边哭泣边说道,“我们两个都不相信,就年复一年的等啊等。在这期间,老萧家由于萧元家庭地位直线上升,控制了整个临海码头。我也由于先前帮助他家,获得一个报酬不错的船夫位置。”
“我当船夫主要是为了希望某一天见到我的孩子,第二年我也上去过横海岛,不过进去之后不管怎么走,最后都转了出来。但是我坚持每年都去,我又等了两年,每次等到的都是萧元同样的回答,吴帅已死。”
“其实我们两个内心已经开始相信了,只是嘴里不愿意承认。我妻子身体情况越来越差,头发慢慢变得苍白,到了现在只能靠着汤药勉强维持生命,大夫说心病如果治不了真的不能保证还可以过多久。”说到最后船夫已经泣不成声。
“每次也有像你一样的孩子去拜师,有无处可去的孩子我也会接到家里来,我妻子每次都对他说同样一句话。”
“请你去的时候帮我给吴帅带一句话!”
“但是我等了好久,没有一个孩子回来。这次你去,不但是我妻子的请求,也是老朽我的请求!”说着船夫竟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给袁浩跪下了!“不管情况如何,请你一定回来给我说!求求你了!”
袁浩听的十分入神,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入神过。直到船夫跪在自己面前才反应过来,“请起来请起来。”袁浩急忙想要扶起船夫。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船夫面色决不是倔强,而是一种执着。
“好,我袁浩在此发誓,只要吴帅活着,消息一定带到。吴帅身死,我就是拼死也会把消息带回来。”袁浩答应不是临时起意,是对天下最普通父母之情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