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柔和的像一条丝巾，飘飘然落在洞口上，将这口山洞内部照耀成斑驳景象。也在这一瞬间，映照出了老狼那颓废般的身影。

微风扫过，老狼抬头看向洞口，除了月亮的光影也无其他。而后，它缓步走至洞口正下方，盘膝坐下，道“出来吧！”

“出来吧！出来吧！来吧！吧！”洞内回荡着老狼沙哑的声音。

洞内的光影突然闪耀了一下，而后恢复如常，一个穿着白鹅装的女子飘然从洞口斜着向下落下，姿态是那么的轻盈，仿佛一只优雅的天鹅一般，她双手似被风吹拂的柳条一般向着自己洞口方向伸展着，身后飘着的两条凌带就如在水中滑落的树叶一般。

落下之后，她双手收起，放在腰前束好，显得格外端庄。整个洞内被女子映照出一副梦幻般的场景，空气中的一切都似乎沉浸在一片云海之中。

然而，女子的样貌居然是一片模糊，水波般的屏障处在女子脸前，就像扭曲了的空间。

老狼将脑袋耷拉在右腿上，而右腿也耷拉在左腿之上，左腿前伸，一副慵懒的模样。而后它张开獠牙大嘴，舌头伸出老长，再次缩了回去，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并未看向该女子。

女子也并未在意，往老狼走了两步，发出一股似男又像女子的声音，混然在一起，道“成了？”

“恩”老狼回答十分短促，显然它态度并不十分友好。

女子继续问道“你教了他哪些法术？”

老狼瞥了她一眼，回答“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女子冷哼一声，而后道“‘狼驭’、‘灵幻’、‘潜行’，这三个法术确实是一等一的术法，用来逃跑和暗杀，那绝对是天下第一的组合，果真厉害。”

老狼答道“过奖了。”，但是并未漏出笑容。

“只是。”

“只是什么？”

女子右手下垂，而后背在后腰，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老狼，但是她头却是侧了过来，道“‘狼驭’是你们狼族祖传秘法，修炼至最高一层便能旷千里而瞬间凝聚狼灵，前来相助。若是有朝一日他到此境界，而你也刚好在他施术千里范围之内，哼。”

老狼突然抬起头颅，似乎料想到女子接下来要说的话了，有些惶恐又有些侥幸的期待。

女子继续道来“你便能再次和他相见了吧！”

老狼身子突然一怔，而后故作淡定地又再次把脑袋歪了下去，但是这次是直接将头放在了满是硬石头的地面之上。

女子继续往前走着，脸就快贴着墙壁了，而后停下，道“刚刚你嗅出他身上留有的我气味，与周边的气息对比，才知道我在周边的吧。”

老狼并未应答，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若不是我出现，你的那些狼崽子怕是早就把他给吃了！”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在山洞之中回响开来，就像刚打过雷的天空。

“哼！”女子继续道“我把他带来这里，让你们相见。若不是我在一旁，你怕是早就把他杀了吧。”

老狼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住，道“杀了又如何？”

“如何？”女子猛然一挥，老狼整个身体突然失去平衡，就好像面前一股大力在推着自己，往后方狠狠砸去，“嘭”的一下，声音再次在回荡在洞内，老狼落地之后又是一声响。而它刚刚所砸向的石壁却又凹进去了一块，还看洞内，大大小小无数个这样的凹口，远了便再也分不清哪个是刚刚新撞击出来的了。

老狼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噗嗤”一下吐出一口鲜血，但是它并未作出要攻击女子的样子，而是再次坐了下来，耷拉着脑袋，毫不言语。

女子冷冷地道“刚刚你特意给他一些信息，又不经思索的交给他法术，这一切来的这么突然，就像是排练过的一般。等他回去之后细细想来，便有诸多疑虑，定会再次前来寻你。而这，也是你所希望的吧。”

老狼不语，舌头舔了一下右腿上的灰尘。

女子继续道“你我都是几千年的老妖了，好过也斗过，斗来斗去这么些年，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们吗？”

老狼道“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才不希望你们继续下去。”

女子也不为所动，道“哼，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主人。而你呢？”

老狼双眼看向地面，此时却是一脸愧疚之样，道“我，我知道他，但是我，我。”

“不管怎样，我也不会再让你和他见面。若是你下次和他说了些什么或者伤害到他，整个计划止步于此，那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主人了。”说罢，女子转过了身来，面向老狼，面向这满身疮疤，口中还冒着鲜血的动物，道“数百年前我两斗过一次，而后你便再也没有拿出本事和我争了，今日我已下杀心，你觉得如何？”

女子逐步逼向老狼，杀气将周边的石头都震出了裂纹，老狼却不再言语，只是眼角处在范范地眨着，道“来吧，今日见到他，我已经足够了！”

月光再次照耀在洞口，只是显得这般凄凉与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