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杰说着,抓了一把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肖杰眯着眼睛看着这分歧的两条路,他不由自主的凭借着专业的心里去分析,再加上薛大爷的言辞,说赵学明没死,那么,赵乾说棺材里埋了赵学明的碎肉,如果赵学明没死,那么,那里面的碎肉就不是他的,而突然消失,也只能说,被这血尸从地下通道给吃了血肉。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肖杰就起了一层白毛汗,照这么说,乱葬岗内的所有坟地,都是空墓?
“去清水乡方向!”肖杰突然说道,直接就走进了右侧的通道,因为他觉得乱葬岗内的尸体肯定是被啃食干净,但是清水乡的百姓,上有老下有小,甚至还有刚刚畜生的婴儿,尚未张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面临死亡了。
他的想法和招娣一样,兴许那些刚出生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感受生,便要面对死,兴许,他们都不知道什么叫死吧。
二人此刻速度很快,似乎此刻的速度明知道是晚了,因为这洞不可能是现在挖出来的,即便是赶到,清水乡百姓的尸体,绝对已经被血尸啃食了一部分。
招娣的心似乎很明了,但是她没有办法,至少她觉得现在赶过去,还有一些告慰,她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早些掉入这洞内,要不然,她知道的秘密实在是太少了,因为她一直都认为,死亡是最可怕的结尾,而如今,她才发现,其实死亡只是个过度罢了,根本不是人生的句号。
果然,如推测,右侧的这个通道开始上坡,而且越来越陡,越来越窄,窄的和之前下来时的通道差不多。
“抓着我的脚,不要放开~”肖杰爬了上去,将手电筒咬在嘴里,招娣抓住了他的脚踝,而肖杰却为了争取更大的空间,一边用手挖土墙,给自己胳膊有一个前赴的动作空间,一边用脚带着招待的身子往上爬。
这个过程是很艰难,肖杰喘息着,却又不敢深呼吸,因为被他拨开的泥土会直接洒在他的脸上,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置身于一只大老鼠在打洞一样,但是肖杰的手却始终没停。这个过程整整坚持了一个小时。
当肖杰脑袋破土而出的时候,他不顾的周遭的环境,只知道大口喘气。
“招娣~上来了~”肖杰之喘了一口气,因为后面还有招娣,说完,双手撑着地面,整个身子就露出了土面,二话不说,直接来了个翻仰的姿势,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咳咳咳……”招娣翻身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早已经成为泥人,咳嗽了许久,咳嗽的招娣全身痉挛,喉咙,鼻子内才把那些污垢全部退了出来。
“怎么样?”肖杰的白衬衫早就成了乌漆墨黑的颜色,头发,身上,裤腰带上还都堆着一身的泥土。
“没事……”招娣终于是咳嗽完了,污垢从喉咙内全部被咳了出来,她才缓一口气。
“方玲,你爸找你呢,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一个声音带着童真,随着这句话到来,整个天空似乎都亮了,招娣迷茫的看着远处,稻田碧绿,风抚过,惹得一抹碧绿浪潮,阳光就跳跃在那些稻田上,晃的人睁不开眼睛,稻田边上的水渠内,几个半大的孩子,卷着裤管,撩拨着清水,你泼我,我泼你,笑声玉粹连珠。
“写什么作业啊,田里的草都长得比你还高,你弟弟才刚出生,你爸爸身体不好,家里就你一个闲人了。”
一个妇女走来,招娣的坐在地上,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是母亲,她多想回到以前,即便那个家庭没有给她温暖,但是,她觉得自己既然是方家的人,既然活着,就要做一份力量给方家,不知道那小弟弟长大,是不是像爸爸年轻的时候一样帅气。
“好,现在就去!”招娣连连点头,她很乐意的收拾起书本,背着竹篓,因为夏天除草,那些草可是宝贝,全都装进背篓里,带回来能喂养,养有奶,奶呢,煮沸了,就能给弟弟吃啦,因为娘亲没有奶水,这些都是弟弟必需品。
“招娣!”招娣背着竹篓,竹篓里放着小铲子,还有镰刀,刚跨出门,身后传来了爹爹的声音。
“让你受累了,若是你是男娃娃,爹爹就让你干活,男娃娃的身子壮,只是现在,委屈你了,几亩稻田,以后等你出嫁了,爹都卖了给你做嫁妆,一定不会给你丢脸……”
老父亲扶着门框看着一脸笑意的招娣,却是面露苦涩,招娣摆摆手,她觉得不就是下田吗?剩下的青草还能喂羊,给弟弟积攒羊奶,她一点都没觉得委屈,倒是觉得父亲是一片苦心了。
笑着,跳着,去了稻田。
“稻子还有半个月就结穗子了,到时候,是青蛙最多的时候,我们晚上来逮青蛙好吗?”
招娣背着竹篓卷着裤管,蹚着稻田里的水,拔草放进身后的竹篓内,竹篓地步渗出草根带来的水,湿了她的衣衫,狗子赤脚站在田埂上,拎着一串蚂蚱吆喝。
“还有半个月呢,现在啊,青蛙还小着呢。”招娣笑呵呵的迎着阳光对狗子喊话。
“方玲,我帮你拔草,半个月后,你陪我一起逮青蛙行吗?”
说着狗子就跳进了稻田内,溅起一裤管的水花,不等招娣说话,他就开始拔草!拔的速度很快,好像就等着招娣干完农活,才能陪他去逮青蛙一样,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二人的身影被镶嵌了一层红晕投射在稻田的水面上。
招娣笑脸盈盈的看着邻家小弟弟从小就喜欢粘着她的身影,那种感觉可以让她忘记所有忧愁,可是,眼睁睁看着狗子拔草的身影,还不忘将那一串蚂蚱憋在裤腰带上,却突然一脸趴在了水稻田内,几处气泡脱水而出,咕噜噜两声,再无声息。
招娣脱下背篓奔了过去,一把翻开狗子的身子,那张脸早就不再是狗子原本的脸色,招娣一把丢开,狗子站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招娣整个身子都坐在了浅水稻田内,此刻的狗子哪里还是那张童真的脸?根本就是个骷髅头,脖子以下都是皮包骨头的干尸,正对着她狰狞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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