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雅阁中,端着酒杯的沈念不禁有些感慨,这正是他前几日所呆的那间。
坐在身旁的逸阳王放下酒杯,唏嘘说道:“咱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子端着酒杯沉默许久才说道:“我进城那天,咱们见过。”
沈念无语的将脑袋转向一边,他看出来了,两个人都是聊天的话术高手。
简直了。
对面的三个人排排坐成一列,沈念目光射向其中两人,感觉有些熟悉。
“此宴的目的是为何,王兄应该心知肚明。”中年男子率先开口。
声音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沈念此时也收回目光,看向对面这位所谓的朔阳王。
逸阳王沉吟着,“权利角逐的路上不应该有围观者。”
“我处理老七。”
“可以。”他点点头,“老三我来处理。”
两人端起酒杯各自一饮,而后酒过三巡,雅间的气氛缓和许多。
攀谈着,二人话题逐渐导向了当初的宫变。
“听说王兄也参与过那件事。”
逸阳王瞥了他一眼,而后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沈念。
言道:“先帝在位时,为兄诸多时间身不由己。况且四弟你敢说那件事你从未参与吗?”
见话题踢了回来,于是朔阳王附和道:“先帝在时,确是有许多无奈之事。”
而此刻沈念也开口了。
“人妖之子,固然是生灵。然修行之路斑驳不正,梁帝在世所犯的错误,两位在日后万要铭记于心。”
“小王自当谨记。”逸阳王端起酒杯说道。
朔阳王扫了一眼对方,而后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之后沈念又看着对面的三人问道:“沈某感觉三位有些熟悉,敢问三位可是宗门弟子?”
三人本打算沉默到最后,但沈念既然询问起,他们也只得说道:“长仙教弟子。”
露出了然神色,沈念再度将目光放在了其中一位身上。
“阁下应该不是长仙教的弟子吧?”
锦衣青年挤出一抹笑容,回应道:“沈长老说笑了,在下确是长仙教弟子。”
见沈念目光扫来,另外两人只得打起圆场。
“我三人皆是长仙教弟子,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沈长老勿怪。”
看着三人,沈念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长仙教地处北疆之南,横跨地域甚广。不好好在自己制域内呆着,不远万里来到北梁做什么?”
三人还未回答,坐在一旁的朔阳王却先开口说道:“小王曾经游山玩水之际与三人相识,现如今只是将三人不远万里请到家中坐客有什么问题吗?”
察觉对方有些怒意,沈念笑着轻轻颔首。
“既然是王爷的座上宾,那便是本侯僭越了。”说着,他话锋一转,“不过有些人还是需要理清关系的好。”
“小王记下了。”朔阳王笑着点头。
话题本以为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沈念此刻却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本侯有一个疑惑,可否请王爷解答?”
看着沈念的脸,朔阳王点头回应,“沈侯请问。”
侯之一字,他咬的格外清晰。
沈念笑了笑,问道:“本侯回府的第二天,可是看到自称王爷麾下的将军在我侯府门前大放厥词的说本侯死了,敢问王爷,你看本侯此刻是死了吗?
另外还有,听说王爷您认为本侯得位不正,绝不承认本侯这个定安侯,这,是真的吗?”
伴随着问题,整个雅间中活跃的氛围瞬间凝滞,连带着温度都降低了许多。
后背被冷汗浸润的朔阳王依旧撑着脸上的笑容。
他从容的张开唇齿:“侯爷是北梁圣旨上一笔一墨所赐予的侯位,朝廷承认,小王自然也承认。至于那满口胡言的将领,小王已经处理了。侯爷若是有意,改日小王将其项上人头亲自送至定安侯府门前。如何?”
视线紧盯着对方,许久沈念才笑出声音。
“王爷不必紧张。既然王爷已经办妥,本侯也就不再多言,只是万望王爷以后选人一定要细致,免得给自己徒增麻烦。”
身上青筋近乎暴起的朔阳王强挤出一抹笑容朝着沈念微微颔首。
两人各饮一杯酒后,朔阳王起身道:“若无他事,小王便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