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家伙的回答,黄琼不由的摇头道:“不对吧,你说虎牢关之中无人会使用。那么本王问你,既然无人会燃放,那么叛将将其从东关移动到西关作甚?你知不知道,西关是朝廷大军平叛必经之地?若是无人会用,蒋某人又岂会如此大费周折,移动这些重物?”
见到这位英王对自己话有些不信,这个家伙更是连连叩首道:“回英王的话,叛将是如何想的,卑职实在不知道。不过卑职在这虎牢关快要做满一任,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关内驻军之中,有人懂得燃放大炮。”
“这些大炮,不是一般的步军能够使用的,都是需要受过专门训练的士兵,才懂得怎么燃放。卑职可以保证,自从到了虎牢关之后,从来没有见过谁使用过这些大炮,更没有听说谁受过燃放这些大炮的训练。”
说罢,这个家伙站起身来,咬了咬牙躬身走到一门大炮之前,伸手从里面居然掏出了一个鸟窝:“王爷您请看,若是这些大炮在近期燃放过,那里又会出现有鸟雀,在炮身之内筑巢的事情来。”
看到那个家伙为了证实自己的话,还真的从炮膛内掏出鸟窝来,黄琼不由的怒火冲天。“荒唐、荒唐,简直是荒唐透顶。兵部那些官僚尸餐素位,你们则昏聩无能。空有利器,却居然无人会使用,简直连废铁都不如。”
“本王在京城便听说,地方卫军已经糜烂不堪。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与京中四大营和边军相比,简直是相差太多。如此精良利器,却被你们搞成了鸟兽之巢,真不知道你们平日里面都在做什么?难怪身为同知、武官,直到被人家一锅端了,还被蒙在鼓里。”
黄琼这一发火,陪着他视察防务的虎牢关诸将,无不被他冰冷的眼光逼视的不敢抬头,更没有人敢回答他的喝骂。对于这些武官来说,这位王爷年轻归年轻,可这发起火身上的天潢贵胄的气势,也让他们有些胆怯。
见到诸将不敢回话,一副畏惧不已的样子,黄琼心中怒意更胜。感觉到虎牢关驻军这些武官,与骁骑营将士相比,简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若是自己能掌管军务,非得好好的练练他们不可。这武官做到这个份上,谁又敢将军国大事托付给他们?
只是眼下大战在即,黄琼便是有再多的火气,也只能压制在心里面:“你们去关上的百姓之中查一查,看看又没有边军退回来的老兵。如果有,问一问他们有没有会燃放这些大炮。蒋某人将关内外百姓抓进关中,绝对不会无的放矢的,肯定是有一定原因的。”
黄琼这番话音落下,虎牢关诸将无不忙不迭的点头,犹如大赦一般快速的逃离黄琼身边,纷纷下城头去找人了。只有被留下的那位同知,一脸羡慕的看着仓皇而逃一众同僚。黄琼不下去,他也不能离开。总不能将这位英王,自己一个人留在城头上吧。
待虎牢关诸将纷纷离开去寻人之后,黄琼没有搭理那位身材圆滚滚,一身细皮嫩肉,一看便没有经过摔打的同知。而是顺着关城一路走到了东关,看着关外的山峦如聚,心思却转向了郑州方面。他现在敢断定,恐怕景王的大军应该已经从郑州出发了。
而郑州距离虎牢关,还不到百余里,急行军也就两天便能赶到。自己离开骁骑营到现在,已经两天了。虽说现在还未能收到任何的邸报,尚不知道叛军的进展。但能让那位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蒋某人公开附逆,此时景王的大军想必,已经距离虎牢关不远了。
否则,以这个家伙的能力,应该不会行动如此的草率。现在看,自己应该做好应变准备了。要是被景王打个措手不及,那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只是眼下于都指挥使的大军,与叛军主力谁先赶到还不知道的情况之下。
现在自己手头,却没有可以托付的将领来指挥这一仗,倒是让黄琼有些头疼。从刚刚在自己面前畏手畏脚的表现来看,虎牢关诸将皆不能用,这是黄琼第一时间的想法。面对自己一个空头王爷都如此懦弱,若是对付几万叛军,这些家伙又岂能真的撑起局面来?
可不用他们,自己又能用谁?与自己同来虎牢关的那个赵无妨,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可他之前只是一个都尉,能担得起这个重任吗?战场上的指挥经验,都是需要一级一级历练来的。没有那个人今天连兵书都没有读过,明儿便能指挥大军作战。
虎牢关诸将能不能服从一个都尉的号令,这一点黄琼倒不担忧。有自己亲自在这里坐镇,那些人即便心中再不服气,也不敢如何。自己手中的尚方宝剑,能杀得了蒋信,还杀不了几个不听指挥的武官吗?
所以在黄琼眼中,虎牢关诸将能不能服从命令,并不是什么大事。对于他来说,关键的问题,是赵无妨能不能担负起这个职责来。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若是赵无妨担负不起这个重担来,在指挥上昏招迭出,那可就耽误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