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以您皇子的身份,晋封亲王是早晚的事情。可这次来的晋封,权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以坊间对皇上的传言来看,皇上可不是那种随便晋升爵位的人。更不是那种单凭自己喜好,便动辄给某人加官晋爵的人。”
“皇上晋封您的爵位,总不该是因为你为民请命,扳倒了那位京兆尹。或是因为您上的那个,解决宗室问题折子罢。在权看来以皇上的为人,这次突然晋封您的爵位,其后必定会有其他的事情跟进。”
“搞不好,还真的应了权前些日子的担忧。恐怕皇上要将整顿宗室的事情,交给您来操办。如果后续发展,真的应证了权的猜测,您这是要摊上大事了。整顿宗室,在皇上哪儿就是一句话,可真正落实下来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对于贾权的担忧,黄琼也只能无奈的苦笑道:“先生,本王倒不是在乎这个亲王不亲王的爵位。可先生,父皇要将此事交给本王,你说本王能推脱得了。本王前不久才与父皇说起过,苟利国家生死以的话。这连热乎气都没有过呢,你让本王马上就打自己的脸?”
“其实,这件事情你就算不说,本王也猜到了父皇此次进爵的用意。可你让本王怎么办?当初父皇让本王拿条陈的时候,本王就已经再三推脱,都未能推脱得了。这次父皇已经抢先一步,先把本王的嘴给堵上了。他是父,但更是君,君要臣死、臣不死便为不忠啊。”
说罢,看了看贾权一脸的忧郁,黄琼笑了笑道:“其实,先生也不要太过于担心。这次整顿宗室,有父皇在背后撑腰。只要他那里不出什么,本王这里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这帮家伙虽说无能了一点,可又有几个蠢人?”
“他们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是父皇下定决心的。即便是真的把本王做掉了,也不会让父皇收手的,反倒是容易激起父皇更大的怒火。天子一怒,可谓是伏尸百万。所以他们应该清楚,就算杀了本王也没有用,换了一个人一样做。”
黄琼的这番话,并未让贾权打消自己的担忧。而且黄琼的话也说的没有错,皇帝若是真的下圣旨了,自己这个年轻的主子除了照着做之外,也是没有其他办法的。若是真的不接圣旨,那可是滔天大罪。否则就算皇帝不严惩黄琼,但其他的惩戒也不会少的。
沉思了好久之后,贾权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亲王,最终还是没有在劝说什么。不过贾权想了想,最后坚持要求黄琼,若是真的接到圣旨的时候,一定要把永王也拽上。至于原因无他,在京城之中的这些皇子若论谁耳目最聪,恐怕非永王莫属了。
就他手下的那些混混、泼皮,若是论真本事的确没有什么。可要说这打探消息,尤其是一些小道消息,恐怕就算皇帝手中的南北镇抚司,都不见得有他们消息灵通。若是能将这些人掌握在手中,这京兆府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可以在第一时间得知。
贾权的这个要求,黄琼倒也无可无不可。将永王拽进来,倒是他所乐见其成的。可一想到那天在刘虎家门外永王那番话,黄琼却又多少有些顾忌。这个家伙看起来放荡不羁,可黄琼知道这个七哥,有些事情上看的比谁明白。在行事上,更有自己的一套分寸。
此次整顿宗室,如果皇帝真的把这件事情交给自己来办的话,永王却未必不见得真的原意出手相助。他因为背后涉及到太子,连一个京兆尹尚且都不肯得罪。让他去得罪几乎全天下的宗室,以这位七哥表面看侠义,但实际上骨子里却很滑头的性格,恐怕他真的未必答应。
更何况,这个差事本身还涉及到永王自身的利益。自己愿意放弃永业田,可未必永王也愿意放弃。就按照永王现在的那种活法,要是改成俸禄制,这个家伙一年的俸禄,恐怕都维持不了半年的时日。
当然黄琼也知道,现在表面上还靠着俸禄过日子的永王,现在肯定有其他来钱的路子。因为别说就藩之后天高皇帝远,无人约束会更加的自在,就是现在永王的俸禄估计也一样不够花。不说别的,这个家伙府上那么足足五六十的侍妾、通房丫鬟、舞姬,养活这么一大帮人,每个月的月例钱就不在少数。
还有,自己也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个家伙在赌桌上一掷千金。而且赌品极好,从来不仗势压人,更从来都不赖账。输掉几千年贯,眼睛都不眨一下。虽说这个家伙不是十赌九输,但他那个水平也绝对不是百战百胜。通常说来,一般都是输多赢少。
按照他那种玩法,每年的俸禄倒是有一半要填到赌账上去。养活一府的女人、养活他那些狐朋狗友,再加上赌桌上输掉的,有多少俸禄够他花的。更何况前几日,他强行放在自己这里的那几个波斯舞姬,按照眼下的行情,没有五千贯根本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