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不愿意让丈夫为权贵效力,可她心中也清楚,自己已经一贫如洗,吃了上顿连下顿都没有的家,根本就不可能承担的起医药费。如果想要丈夫活着,也只能接受眼前这位郡王的安排。
更何况,对于眼皮子并不浅的她来说,并没有真天真到认为自己今天公开得罪了京兆尹,他不会不前来报复。自己死倒是无所谓,可真的让无辜孩子也跟着自己受牵连。如果想要躲过那位京兆尹的追杀,自己也只能接受这位郡王的好意。
看着重伤昏迷中的丈夫,再看看因为营养不良,此时正用担心的眼光看着自己,面黄肌瘦但却因为生活的艰辛,很是有些早熟的孩子。这位妇人长长的,用无比凄凉的语气叹了一口气,微微的点了点头。
见到她总算点了头,心头一直担心这个倔强的女人,死活不会同意的黄琼,此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安排人去雇马车。至于这个已经是一贫如洗家中的那点破烂家当,黄琼根本就没有让人收拾。
安排完人之后,黄琼转过身来看着此时,在知道黄琼真正身份后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位天潢贵胄,是怎么与这样贫穷的一家人结识。脸上多少还带着巴结意味的那位大夫道:“先生,我的这位兄弟就托付给先生了。只要能治好人,诊金方面先生自然不用担心。”
“不过,我有些小事还要麻烦一下先生。在治好我这位兄长之前,还请先生到河间郡王府住上一段时日。等到我兄长的身体恢复之后,我自然会重金礼送先生。现在还请先生把需要带的东西开一张单子,我安排人去为先生取。”
黄琼说这番话的时候,嘴上说是商量,可语气上却压根就没有商量的意思。黄琼很诚恳告诉这位倒霉的大夫,河间郡王府你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反正这事上,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
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黄琼心里面清楚。自己将刘虎一家人接到自己府中,固然可以避开京兆府的人公开找麻烦,但却无法避免他们暗中下黑手。刘虎一家人是此地为数众多流民之中,仅有的敢于出来指证京兆尹的。那位老兄,恐怕现在做梦都想杀人灭口。
整个京兆府的是京兆尹的管区,他们要想做点手脚太容易了。为了刘虎一家人的安全,黄琼干脆来了一个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位给刘虎治病的大夫也一同请进府中。就是为了避免,这个大夫被人威胁暗中动手脚。
黄琼虽说不懂中医,但毕竟守着一个医术高超的母亲,药理方面还是多少懂得一些的。他知道,中药不像几千年后的西药。在药物配比上要求相当高,某一样要哪怕多半钱,也许一碗救命的药就变成了致命的毒药。
大夫想要给患者做点手脚,简直太容易了。甚至死都不会让你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送命的。自己不能好不容易把人从京兆府救出来,却稀里糊涂的在自己眼前送命。为了有备无患,黄琼不能不如此做。
对于黄琼来说,就算这个家伙再有医德,再多的金钱收买不了。但一旦人家拿着你家人的命威胁,又有几个人能不屈服,真能硬抗到底的?对于现在的黄琼来说,一丝一毫都不敢马虎大意。
“啊,这,有些不太好吧。王爷,虽说能去您的王府做客,是小的这个天大的荣幸。可小的还有其他患者,您总不能让小的撒手不管吧。小的保证将您的这位兄弟治好。至于到贵府上做客,小的看还是免了吧。”
刚刚还为自认怀才不遇,如今得到一位郡王爷青睐,甚至是攀附上而有些沾沾自喜的这位所谓的名医。听到黄琼这番话之后,立马变成了愁眉苦脸。那个京城所谓最好的外科大夫,只不过是他自己吹嘘的而已,其实并没有人承认。
虽说真本事还是有的,倒也不怕露馅。但问题是,要是自己这个所谓的最好外科大夫牛皮,若是被人戳穿的话,这老脸也挂不住不是?更何况,有些事情他自己是心里面清楚的。他自己有两大毛病,一个是好酒贪杯,另外一个就是好吹牛。
吹牛倒也罢了,毕竟他手中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可这好酒就很要命了。一喝醉了,这嘴上就没有一个把门的,什么事情都敢往外说。一次醉酒之后,把整个京城医药界从上到下给骂了一个遍。虽说有些东西是实话,但这一下却将整个京城医药界给得罪了。
在京城医药界的几位大佬联手打压之下,整的这个家伙虽说医术还算了得,医德也算是相当不错,但整个京城却没有一家药铺和医馆敢请他坐诊。不过走到这步田地,也不全是人家打压他的关系,与他自身好酒也有很大关系。
这年头,那家药铺和医馆没点内幕。万一这个家伙喝醉了,把不该说的话说出去了,这生意还怎么说?都说医者父母心,可无论是开医馆还是药铺,也是一门生意不是?做大夫的,也不是不用吃饭的神仙不是?断人财路,那是犹如杀人父母的。